“解药。”傅君离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没有一丝的温度,上官梵儿的心仿佛瞬间便被冻结。
她失望地看着他:“你若执迷不悟,只会让她毁了你!”
“我甘之如饴。”傅君离脸上没有表情,吐出来的话字字带着肃杀之意,“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让你百倍奉还。”
“若是我不给呢,既然你认定毒是我下的,那我为什么还要给解药你。”上官梵儿目光清冷地看着他,虽说早已被眼前的男子伤透了心,可是她还是好不甘心,依旧心存这一丝希冀,“只有她死了,你才有可能注意到我。”
“她死了你以为我会让你活着吗?”傅君离目光如箭,一寸一寸地贯穿上官梵儿的心。
“没有解药。”她别开头去,干脆不看他,“我劝你还是尽快回去陪她最后一程算了。”
“你!”看她的样子,是铁了心不肯给了,傅君离眸色一沉,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影心在自己的面前死去。随后他暗暗咬了咬牙,使自己的语气尽量平和一些,“她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更不可能爱上你,千霜儿,别让我恨你。”
最后的一句话让上官梵儿的心一颤,眼泪便不争气地滑落眼眶:“恨我?呵!我自懂事起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你,自问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竟然说你恨我?阿离,我才是与你青梅竹马之人,我才是你命定的结发之妻,你如此这般固执逆天而行,就不怕遭天谴吗?!”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不信这些。”傅君离双手别到后背,“这桩婚事一直都是你与阿父两人一厢情愿,既然是他定下的,你便与他成亲去。只要我一日不承认,你就永远做不了我傅君离的妻!”
“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敢违抗阿父的命令?就为了一个根本不曾将你放在心上的女人?你难道不知道你对她越是这般在乎,我就越是憎恨她,恨不得剥了她的皮拆了她的骨!你在绥安三番四次维护她,不惜处理掉我们的人,此事若不是我替你瞒下,让阿父知道了,你以为她还有命活到今天吗?!”上官梵儿红着眼句句质询,让傅君离一时语塞。
他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哼,你还好意思说,阿父早就以为心儿已经死了,又怎么会派人来追杀她?那些人若不是受你指使,又有谁人能给他们这个胆子?原本此事只有我与唐甜知道,我真的很好奇你是如何得知亦姝便是心儿的。”傅君离直视着上官梵儿的双眼,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出答案来。
不想上官梵儿凄凉一笑:“我是知道,又怎么样,她重伤昏迷乃至失忆,都是我一手操纵的。你不是想帮她脱离千殇阁么,我便帮你帮她,为了不让你伤心,我连她都可以容忍,你竟然还认为我是故意针对她?呵!傅君离,你的心当真是铁做的么?”
傅君离眉头紧锁,似乎在考究上官梵儿话语中的真实性:“你会这么好心?好话说都会说,我只知道若不是你,今日心儿便不会变成现在这番模样!你敢说今日那一枚银针你不是想要她的命?呵,千霜儿,你说的话骗任何人都可以,可惜你是不是忘了这世界上最了解你之人便是我了吧?从小与你一同长大,你以为你心机有多深我会不知道?”
“若是你曾给过我哪怕一丝的怜惜,我又怎么会为了得到你的目光而不择手段!傅君离,都是你逼我的,你根本没资格怪我!”
“够了!我来不是为了听你废话的!今日你要是不把解药拿出来,你我昔日情分便到此为止,从今以后就此一刀两断,两不相干!”
上官梵儿眼中闪过一丝愣神:“你说什么?哈哈!我不是听错了吧,你竟然会跟我说往日的情分?原来在你心中我们还是有情分可言的?”
傅君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当然有,我一直记得幼时那天真无邪心地善良的你,只是我短短没想到,你长大以后竟会被妒忌心蒙蔽了双眼,再也回不去往昔。”这些话本来他一点也不想说,只是事关亦姝性命,感情牌还是要打一番,说不定能让上官梵儿松口。
“阿离。”上官梵儿轻声喊道,随后她似哭似笑似自嘲地笑了出声,“你是不是曾经也对我有过那么一丝心动的感觉?哪怕是一点点?”
“......”
上官梵儿失望地收回目光,抬手擦了擦自己眼眶之上的泪珠,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那副谈判的模样:“解药不是不可以给你,只是在此之前,你必须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
上官梵儿定眼看着他:“我爱了你这么多年,我对你的爱早已深入骨髓,所以才会看见你对她好的时候才如此疯狂。你说你爱她,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爱她的究竟是她这幅皮囊,还是她那内心?”
“我爱的当然是她这个人,况且如今的她早已换成了窦念君的容貌,我对她的感觉依旧不减,你问的这不是废话么?”傅君离站着,俯视着她,眼中流露出一种不屑,似乎在嘲笑她不动情爱。
“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间,上官梵儿疯狂地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傅君离凝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惶恐,每次她这样笑总没好事。
“我笑你啊。”上官梵儿眼角笑出了泪水,“你说你爱她,可是她灵魂早已换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你却还说对她的感觉依旧不减,阿离啊阿离,你确定你是真的爱她么?”
“你什么意思?”傅君离十分讨厌这样的上官梵儿,可她的话又让他不得不耐着性子与她说话,若非这样,他早已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什么意思?”上官梵儿定眼看着他,“你既与她相处十余载,想必不会不记得她平日里的爱好与小动作之类的吧,可你仔细想想,自从她从绥安镇上醒过来以后,她,还是从前的那个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