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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特拉听得父亲让自己找国师,心里一想,征讨朵颜卫也不是近日才开始议定的事情,半年之前就听父汗说要对兀哈良用兵,国师赵全谋划策略,但具体军务,只会让参战的将领参与,要这些酋长来干什么,巴尔特拉不知道父亲的意思,准备去找国师问个清楚。
鞑靼本有汗庭,但当年被阿拉坦逼迫,已经迁到辽西,威势日渐衰落,反倒还要给阿拉坦纳贡,阿拉坦也不理会那个汗庭,他率部占据库库和屯之后,势力更加壮大,吸附了不少小部落投靠,但这些部落酋长平日里只是上缴赋税,并不得参与军机国政,今日里应是商讨征战朵颜卫的军事,不知道阿拉坦叫这些酋长来所为何事。
巴尔特拉带着疑惑,到了赵全所在的偏帐,撩开门帘,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汉人,正坐在一张书几之后看书,正是国师赵全。赵全略显清瘦,颊下三缕清须,看着神情恬淡,书几上点了香炉,散发着袅袅青烟,虽身在漠北蒙古草原之中,恍然间还以为在江南书香门第里面,帐篷里粗犷的风格显出高雅的气氛,不可言传。
赵全看到巴尔特拉进来,微微一笑,道:“怀古,来了,路上辛苦吗?”
原来巴尔特拉取了个汉名叫怀古,本来蒙人取汉名也不是很特别的事情,蒙元时丞相扩廓铁木儿就取了汉名王保保,绍敏郡主敏敏特穆尔也取了一个叫赵敏的汉名,只是蒙人被赶返回草原之后,多年与大明对抗,取汉名的蒙人已经被视作另类。
不过巴尔特拉跟赵全单独相处的时候,才会称呼汉名,跟蒙人一起的时候,还是叫巴尔特拉,巴尔特拉向来又是个特立独行的汉子,并不在意别人的诧异,他身份又不比普通蒙人,阿拉坦汗也没反对他取汉名。
巴尔特拉见到赵全,连忙单膝跪下,给老师抱拳行礼,答道:“老师安好,谢老师关心,学生路上并不辛苦。”
赵全本是大明秀才,只是多次大明科举不中,一气之下,到库库和屯投了阿拉坦,凭借自己的才华学识,升到国师之位,实属难得,为人机敏多智,为阿拉坦谋划了不少计策,实属阿拉坦的左膀右臂。几年前,赵全见少年时候的巴尔特拉思想敏锐,见识独到,又特别尊崇汉学,便由阿拉坦汗同意,给巴尔特拉教授功课,阿拉坦汗也知自己族内缺乏对大明了解的人才,由王吉巴尔特拉来学习汉学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赵全连忙上前几步扶起巴尔特拉,“怀古,来,坐,坐下!”巴尔特拉自行找了个椅子坐下,坐在赵全下首,他拍了拍椅子,不免感叹,“胡床胡床,爰得我坐!”原来蒙人多是席地而坐,并不坐椅子或者板凳,中土的椅子却又是由匈奴的胡床演变而成,赵全作为汉人只坐椅子,在蒙人眼里却显得另类,巴尔特拉也只是到了老师这里,才会坐的到椅子,不免嗟呀。
“怀古,你的功课如何了?”赵全笑道。
巴尔特拉立起身子,躬身道:“自从跟老师分开,怀古一日不敢懈怠,每日里均按老师吩咐读书,撰写心得,纵是行军也不敢耽搁。”
赵全点点头,屡了屡胡子,想是在思考什么,“回头把你的笔记给我看看!不过此事不急,大可以等你征讨回来再说!”
“是,老师!”
“那‘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看过没有,你觉得如何!”赵全问道。
巴尔特拉听得老师说道孙子兵法,略显得激动,他对这本书也是极为感兴趣,多次把孙子兵法里面的思想拿来跟自己的战斗经历比较,推演,获益良多,听到老师问到孙子兵法,也想跟老师再多讨论讨论。
“按老师吩咐,学生最近一直在专研此书,学生看过此书,不免大赞此书之妙,如果说老师让怀古读的‘春秋’、‘论语’乃是大义的话,那‘孙子兵法’可算得上是用,用乃经世致用的用,而‘三十六计’则可以算做是术,‘孙子’一书,不仅可用于战阵之间,更可以用于安邦定国,乃是世间奇书,学生愚笨,胡乱说一气,还请老师指教!”
巴尔特拉顿了顿,他对这书已经读过多次,每次读了,都觉得受益匪浅。
“如‘三十六计’则为‘孙子兵法’之术,‘孙子兵法’则为魂,术为魂之用,魂为术之本,无魂则无术,无术则魂无用。”他抬头看了看赵全,赵全眯缝着眼睛,仔细的听着他评点。
“比如说两年之前,父汗率部攻伐北京,其实颇为风险,如果大明遣一支或两支精兵,从宁夏卫、广宁卫或者开平卫奇袭库库和屯,我们必会回救,大明却在我们回救之时,切断我们的退路,待勤王兵马两厢会和夹击之下,我们甚是危险。”
“呵呵,说的好,说的好,虽然你的魂术之说并不新鲜,但难得你能如此举一反三,不过,你一定要记住,兵无定势,水无长形,战场上的形式瞬息万变,你切不可拘泥于兵法,要懂随机应变。正如那大明军队,且不说他们并不敢派兵奇袭,就是断后路得手,他们如何能保证能抵抗住大汗的攻击呢!”赵全大笑起来,用欣慰的眼神看着这个弟子,怀古的聪明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过,怀古,你很是聪明,我很是欣慰!假以时日,绝非池中物啊!”
“谢老师夸奖,都是老师栽培的好,赵老师用心教授之下,学生就是再过愚鲁,也能学得老师的些许本事,老师费心了。”说罢,巴尔特拉起身对着赵全一个深躬。他对赵全,多少还是带有点亦师亦父的情绪,赵全身上有的性格,能补充父汗身上的不足。
赵全摆手让巴尔特拉坐下,摇摇头,道:“怀古不必过谦,你的文才虽还有欠缺,但并也不逊于同龄读书人,在这蒙古草原,更是少有之辈,无人可以比及的”又顿了一顿,仿佛在整理思绪。“你的‘春秋’、‘论语’最熟,‘周易’、‘诗经’次之,‘孟子’、‘大学’、‘中庸’则再次之,”巴尔特拉听得脸上一红。
“只不过,老师对你已经是教无可教了,教也教不出什么东西,你现在的水平,待我看过你的笔记再说,但我推想,你不会逊色于大明秀才。剩下的,你只能是‘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来弥补自己的不足。”赵全对巴尔特拉的话里,充满了赞誉,他对他这个弟子的未来也是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想巴尔特拉蒙古王吉出身,自幼随父亲征伐四方,不仅一身武艺了得,还是天资聪颖一类,在赵全教授几年下来,还能学得一身的儒学,而且有了个人的见解,不仅蒙古人中绝无仅有,在汉人之中也可以算得上凤毛麟角之辈。
赵全继续说道:“为师一直看着你长大,知道你为人随和却又意志坚韧,傲上却又忍下,明察并不欺,实在是你这个年纪极为难得的品德,为师唯有奉劝你两点,其一,你性子执拗,凡事认定了就不会改变,其二,你性格冲动,这两点,你在以后一定要注意。本来你年纪还轻,有点血性是正常的,性子犟一点也是可以理解,当年老师也跟你一般年轻过,知道你的性子,只是,你身份不一样,你注定要成就一番事业,凡事应适可而止,不可过,也要学会通达权变,审时度势,不可一味固执。”
“老师说的极是,学生一定遵从老师嘱咐,修敛身心。”巴尔特拉躬身答道。
赵全盯着怀古,眼里闪烁着光芒,“怀古,你要真的听进去才好啊!”赵全一声轻笑,“不过,我没想到你对‘孙子’‘三十六计’却是如此的感兴趣,想来也是,你自小就经历战阵,到了今天,已经成了你父汗心中最为骄傲的雄鹰了,你不对兵书感兴趣,会对什么书感兴趣呢!我问你,你对这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没有?”
“听老师刚才的提点,学生发现自己才识简陋,实不能和老师相比,说明白也明白,说不明白也不明白,恕学生愚鲁,还望老师以后多加点拨。”巴尔特拉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赵全微微一笑,道:“如此的话,趁着你出兵前这几天,我在给你详讲下这‘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不过你要明白,看此书靠的是悟,并不是靠读。”
巴尔特拉点点头,赵全继续说着:“现在开始吧,离你父汗聚会还有点时辰,这第一要讲的就是‘借刀杀人’!计曰:‘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以‘损’推演。’这一借刀杀人之计不仅可用于战阵,也可用于别处。”
“‘借刀杀人’!?”巴尔特拉皱了皱眉头。
赵全眼见怀古神情有异,问道:“是的,怀古,你觉得不妥吗?知道我为何要把借刀杀人放在第一来说吗?”
“老师,三十六计皆好,学生唯一觉得这‘借刀杀人’之计未免太过下作,不是光明磊落的男儿行径,学生看得明白,并不屑于深读此计。”巴尔特拉甚是聪颖,虽然看透很多事情,但也不屑于去做。
赵全有点讶然,接着一笑,心说自己满腹帝王之术,现在就是要传授给你,你却不想习得,“呵呵,傻小子,古往今来哪个帝王不用这‘借刀杀人’之计,帝王之术的根本就是‘借刀杀人’‘借力打力’,你为何又不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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