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支。说起方才严寒为什么和胡荫泽并肩而行,却是另一番光景。
杨纪堂刚刚被卢恩光带走之时,胡荫泽已然快马奔来,一脸焦急的神色。
严寒脸上罩着一层冰霜,“你来做什么?”
胡荫泽翻身下马,倒是矫健无比,“姑娘,本将和稼轩属同袍之谊,节度使大人命本将带走稼轩,我虽不忍,奈何军令如山,只好先行遵从,再思量斡旋之事,方才节度使卫队从本将手中掠去稼轩,本将苦苦哀求不得,事情不妙啊。”
严寒早就知道胡荫泽胆小如鼠,不敢与吐蕃作战,却溜到城外,置易稼轩于不顾,所谓同袍之谊,真是半点也没有。更何况,带走易稼轩之时,胡荫泽一个不忍的表情,虽然好似真心,在严寒这般精通易容术的大行家眼中,却错漏百出,明显作假。她清晰的判断,易稼轩和杨纪堂先后被带走,与胡荫泽必然有扯不清的关系,索性将计就计,道,“那你说有什么好办法?”
胡荫泽骄傲道:“可能姑娘并不了解,家父居于尚书高位,我去和节度使大人说明,你并非江湖险恶之人,而是在下的一房夫人,谅他也不敢将你看做粗陋的江湖人。”
严寒做出一副羞愧的神色,“可是奴家本就是没有半分地位的江湖儿女。”
胡荫泽眼睛都要直了,“姑,姑娘,你若是不嫌弃,去做我的一房妾室也是可以的。”说着话,手便去搭严寒的肩膀。
严寒面含羞意,胡荫泽的心里好似春风吹起,荡漾层层波澜,“姑娘,你放心,只要你嫁给我,稼轩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严寒眼神飘忽,粉面含羞,“我不过是个弱女子,若轻易从了你,岂不落得个不好的名声?你以后,以后也该看不起奴家了。”
胡荫泽双手来回揉搓,嘴角已经快咧上了耳根,眼睛直勾勾上下打量着严寒,贪婪之意毫无掩饰,说道:“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嘿嘿,我的九房太太,加起来都没你好看。”
严寒暗骂,老不要脸的,竟然养着九房,今天本姑娘就要你好看。脸上没有显露,依旧媚眼如丝。
当年,严寒的下属使出美人计,把剑门木然迷的神魂颠倒,此时严寒亲自出马,如九天仙女却染三分尘世气,略带娇羞中更添一分欲拒还迎,把胡荫泽迷的失了魂魄一般。
严寒趁热打铁,向胡荫泽靠近半寸,“胡将军,我易大哥和纪堂兄弟被人困住,你若是救他们不出,我可是会不高兴的,至于嫁你,更是不用再想。”
“救得出,救得出,”胡荫泽连连答应,拍着胸脯,“本将军想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做不成的,你只管快快随本将军前去要人。”
易稼轩的府邸在市井之中,此时已是店铺开张的时辰,四周吆喝声此起彼伏,不远处一个面摊喝一声:“开张了。”
一直盯着严寒的胡荫泽如梦初醒,一手牵马,一手将披风摘下来,给严寒披上,说道:“天有些凉,姑娘先披上这个衣衫吧。”
严寒打算套卢恩光的话,自然不会拒绝他的示好,微笑着轻轻矮身,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两人走了不久,卢广恩的亲卫纪雨急匆匆赶到,拜见道:“胡将军,有军情禀报。”
胡荫泽语气升高,端起架子,“嗯,你说吧。”
纪雨犹豫道:“将军,这是军情,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胡荫泽重重哼了一声,“姑娘是外人吗?就你事多,好吧,我们去前面说,”又向严寒道:“姑娘,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胡荫泽走远几步,夏淼亦步亦趋紧紧跟上,低声道:“杨纪堂胆子小,屁都没敢放,等会儿卢将军就把他扔进节度使的地牢,书信也伪造好了,木笔客亲自做的,绝对没问题,将军请看。”
胡荫泽在夏淼手中接过书信,上面写道,“寒寒,你何至于这般寡廉少耻,不贞不洁,我今与你恩断义绝,此生誓不再见!”
纪雨问道:“胡将军,您觉得怎么样?”
胡荫泽轻轻点头,“不错不错,你这件事办的真漂亮,哥哥承了你的情,”然后刻意大声喊道:“杨纪堂是谁?凭什么说严寒姑娘!”
严寒听到胡荫泽的声音,急匆匆走过去,问道:“将军,你说什么?”
胡荫泽将书信递给严寒,握着拳头骂道:“你看看,这个叫杨纪堂的这般污蔑于你,当真是罪无可恕,罪无可恕!我要杀了他,碎尸万段!这个王八蛋。”
严寒仔细看过书信,陡然间有些晕眩,这字体,确实杨纪堂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