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要杨帅一个人回沛县,纵使他再聪明,也不可能做到,怎么也不可能走一步就要询问下一步的路途吧!还好他不至于特别愚钝,花了一金之多才在琅邪找到了一个车夫,赶车送其赶往沛县,而他坐在马车里面想游览旅游区一般清闲。
坐在车里无聊之际,便会对着那卷竹简发呆。此刻他根本就丝毫没有目标可言,想要找个办法回到自己的时代,怎奈这三卷竹简自己始终只是认识几个字;至于回沛县飞虎寨,更是不知道回去后,对着那些在他眼中已经是死人的朋友,自己能干些什么?
“客爷,过了前面那落英峡,你我便可一路平安了。”这是那车夫自琅邪城出来之后,第一次主动与杨帅讲话,如果杨帅的记忆没有错的话,这中间足足间隔了有十余日光景,可见这落英峡之不同,竟然连这个不善言语的车夫都带出几分恐惧。
出于好奇,他撩开车帘向外看了看,但见车前面不远处,矗立着两座大山,两山之间的距离也就只有五米左右的地方通过,再向两边一看,均是悬崖峭壁,双山的侧面如同被一把硕大的利器由中间斩断了一般,水平向上,连绵一里有余,说不尽的壮观,如果要绕路最少要多绕出数百里之外。
“这里便是落英峡?”
车夫道:“不错,此处便是。”他以为杨帅对于这个名字早有耳闻,只是没有真正到过,随便的应允了一声。
杨帅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山顶道:“如此险要之地,若是囤兵数百,足可与万人对敌。
车夫听闻这些话,这才明白过来,惊讶的道:“莫非客爷您不知道?”话语恐惧味儿十足。“这落英峡本来就有紫云为匪,囤兵三百,但凡路径此处之人,无论兵、匪、侠、盗均要送上厚礼方可过得了这一里峡谷,客爷您不知道规矩,自然也过不了峡谷了。”说话之间,马车已经靠路边停下,怪异的目光望着杨帅。
杨帅嫂了搔头,真的难以想象当初与宿倚然是如何过的落英峡,记忆里他根本就没有经过这里,不过听那车夫说这峡谷是沛县与琅邪城之间必经之路,莫非宿倚然带着自己飞过这里?他幼稚的想,若是此刻宿倚然在身边,也许自己不用如此头痛了。
“前方的那车,为何停止不前?”正当他在想这些的时候,后方忽然传过一阵爽朗的喊叫声。杨帅一转头,不知何时,后方已经多了五六辆马车,非但如此,马车四周还围着数百个身披盔甲战衣的卫士,似乎是来自于朝廷的卫队,应该是在他与车夫交谈的时候赶过来的,只是百余人竟然鸦雀无声,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车夫眼见这些卫队,早已经吓的浑身颤抖,如同他这种平头百姓,多长出几颗头颅也不敢与这些身穿盔甲的卫士,一拨马将马车赶到了路边,腾出半条路来给那车队。
那爽朗且英俊不凡的年少卫士见此,不懈的撇了撇嘴,拨转座骑行至中间那辆最为华丽宽敞的马车前道:“公主,路已通,片刻便可上路。”
透过那层粉红色的丝纱,隐隐的一个身影晃动了下,一个莺燕的声音道:“宾南,可否为落英峡送上礼金。”
那卫士宾南眉头一皱,望着那长长的队伍道:“公主,此次王公派出大批卫兵跟随公主入秦,便是不想公主受欺负,为何一路以来公主始终不肯我等对任何人动武。这落英峡虽传闻险要,以我等的实力,要过也不是难事。莫非您不曾记得我等由小就已经熟读兵……”
“住口——”车内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悦的道:“如何道理你不需知晓,只要记得此刻我等身在大秦便可。”
“明白了,公主,不知要奉上多少?千金如何?”
“不可,万金。”
“万……万金?”宾南闻听此言,整个人都是一愣。“此刻我等不过有金箔不足两万金,尚有百军军粮,根本无法如期达到咸阳,若是二世怪罪下来……”
“为何你生在齐国而并非秦国?”那公主忽然问道。
宾南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什么都没有说清楚,应了一声,转头冲身后的一个卫士道:“速速备下万金,与我上落英寨。”
“何时要你去落英寨了?”车内的公主道:“你如此讲话,本宫如何能安心你去。秦风,速与两名卫士带上万金去拜会落英寨寨主,余下之人在此安营扎寨。”
“是——”宾南身旁的侍卫应了一声,拨马转身而去。余下的卫士将随身所带的帐篷支撑,起火生灶,那种熟练的手法简直另那个车夫看的目瞪口呆,恐怕连秦军的先锋部队都没有如此厉害的军队,如此严明的纪律。
许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杨帅也是呆若木鸡,似乎比他还要惊讶。他哪里知道,杨帅可不是因为他们的行军速度而惊讶,毕竟他很少接触到这些,他之所以如此模样,是因为车里面那个公主的声音令他痴迷,就是那个声音不知道令他多少个夜晚彻夜难眠,虽然此刻这个人的话语与之前不同,但是话音却一模一样。直到那车夫接连问了数句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茫然的问道:“如何?”
“客爷,小的是想客爷您尽快想出一个法子,如何……”
“慢着。”杨帅眼珠子一转,顺着车帘向后面看了看已经支撑起来的帐篷道:“我们多久未曾品食到鲜美食物了?”
那车夫一愣,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杨帅不想着怎么过落英峡,反倒关心起品食,实在令人难以理解。不过既然他付了钱给自己,也无暇更没有权利去理会,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我二人离开琅邪城之后,便没有鲜美品食入口。”
“那便好,今日我们便讨些鲜美的品食。”言罢!转身跳下马车,向那军营而去。车夫心中还在盘算着这位奇奇怪怪的家伙在搞什么鬼,眼见他走向军营,额头上顿时汗水淋淋。他不同于杨帅那般无稽于这个社会,生活在这种动荡中的老百姓,哪里敢与朝廷里的人拉扯上半点关系,眼见杨帅走向军营,吓的浑身颤抖,哪里还有心思品食什么鲜美的食品,大老远的绕过军营逃回老家过安稳日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