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外一个书房内,一个壮汉和两个青年进行着类似的对话。
“亲爱的叔父大人,怎么敢劳烦您的大驾呢?别吓坏了格朗台克家那没出息的小子才好!”
“是啊,本来我们双方之间就有相互利用的价值,也就是说华西那个没卵蛋的懦夫确实需要我们的支持才能重新站起来,这点对方不会没有考虑,那么我们也就处于对等的位置了。而您这一去,可就有些忒过抬举我们可能的盟友了,要知道,您是德高望重的长辈呢。”
莱恩赖特两兄弟愁眉不展地看着古隆戈侯爵。
“放心吧,我不是坏事儿的人,更不会理会你们可能见不得光的小勾当!这次去主要是表明我们家的态度,让对方知道他那些不光彩的过去绝对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另外也顺便见见瑞克那臭小子,不管怎么说他在这次的结盟中都会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也就是被我们直接当成枪使了,所以有必要安慰安慰他;同时这都来了一天多了也不说过来请安,哼,那么我就过去臊臊他吧!”古隆戈大人笑眯眯地道。
“不过是想抬高得意门生的身价而已,还说些冠冕堂皇的!”赖特这个不懂尊卑的小子撇着嘴嘀咕。
“大胆,谁容得你这混账如此放肆?”古隆戈瞪起牛眼。
虽然不过是玩笑,但两个后辈小子就是觉得后脊梁发凉,不怎么敢说话了。
过足了长辈瘾头后,古隆戈严肃地道:“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们老子提醒没提醒过你们,就是在与那臭小子打交道的时候不要藏着任何其他小心思,因为那没有必要,也根本就不会有效果,这些你们一定要注意!同时这小子不拘一格之外也还是个有分寸有担当的人,比如这次温莎领的大清洗,虽然他不会亲口说什么,但是他心里一定会有数的,所以关于我们家族利益的所有事情需要他的帮助时,开诚布公地谈判是最好的方式,在这一点上我更允许你们利用我这个老师的身份。”
“夸张了吧,那家伙真那么了不起吗?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您的侄儿呢!”赖特不满地嘟囔着。
侯爵又瞪眼,却也立刻展颜,最少他的严厉和刻板只是针对他的侄儿们呢。
“叔叔您就放心吧,我们当然晓得您确实喜欢那家伙,而我们也欣赏他啊!您是从小看着我们长大的,您的学生的德行您也了解,那么您怎么看不出其实我们之间没有必然的矛盾?即便有,您也大可以相信那个家伙会无声化解就是了!倒是您的宝贝马格丽特小姐,那丫头身上有太多您这个叔叔的影子了,一旦有一天他们两个碰面,恐怕会有麻烦,所以您多想想这其中可能的问题吧!”莱恩恭敬地道,话语中却没有多少恭敬的成分。
“这倒是个事儿。虽然那个古怪的丫头不可能来参加她哥哥的婚礼,但总还有见面的时候。”听罢侄儿的补充,古隆戈侯爵也愁眉苦脸起来,对那个宝贝马格丽特温莎家谁都没啥办法,而那小丫头的所谓古怪恐怕真有他的影响呢!侯爵叹着气,又不忘恶狠狠地吼叫:“可是你们别想像你们的老子一样将什么问题都往我身上推,告诉你们这些小崽子,老子虽然迂腐,但绝对不是白痴!”
叔侄三人相顾而笑,气氛融洽,充满家庭的味道。
“您觉得这个时候让我们的朋友完全曝光没有问题吗?那家伙也说过,关键的力量留到关键的时候才能发挥关键的作用呢!”莱恩正色道。
“哼,以为那小子是谁能控制得了的?并且这次的政治风波也要你们四个家伙好好配合,而有了那个守财奴盟友,想来事情会平息下去。”古隆戈侯爵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家族眼前的困境不过小菜一碟,当然他也知道这等信心很大一部分是来源于那个得意门生,所以多少有轻视家族子嗣的嫌疑,于是郑重其事地补充道:“婚礼一结束我就要回去,这里的事情就全靠你们了。可是如果谁敢在自身力量的提升上懈怠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知道啦,您不就是想像您的大哥拴住我们的大哥那样拴住我们中的一个吗?没有问题,谁也不会放松武技修炼,不过难道您以为那个最后胜出的真对您的爵位、财产没有兴趣吗?您错了!虽然那同时也就意味着责任和失去自由,可是坐享其成的美事还是有着本质的吸引力的,你说是吧,赖特?”莱恩一本正经地道。
“当然!我们是世家子弟呢,又不像那小子那样没有根基,所以海阔天空、自由自在的生活本来就与我们绝缘了,而家族荣耀之下的美酒佳人才更有吸引力呢!”赖特笑嘻嘻道。
他们说的是温莎家的一个约定,也就是莱恩和赖特两兄弟在武力比试中获胜的一个将成为叔父的继承人。
由于繁琐的“龙与精灵”收购事宜的耽搁,瑞克赶到“天涯海角”时足足晚了一个小时,而这个时候偏偏发现那位一个多月没见的院长大人正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瑞克学徒就有些紧张了。
“臭小子,知道我为什么来吗?”示意瑞克和他走到一边,古隆戈院长瞪着他的弟子。
“当然知道了,您是要提醒我不要欺负温莎家的公子!可是难道真的血浓于水吗?要知道这两年您跟我在一起之后才真正如鱼得水的很了呢!”瑞克嬉笑着道,这位院长大人有时候给他的压力特别大,如果不说些轻松的话,他甚至就有种被压爆的错觉,难道这就是强者的威势?
“胡说八道!你是我和汉德瓦特老头最得意的门生,对我而言不过是不姓温莎而已,而这不更好?最少没有那三个可怜的家伙那种你小子嗤之以鼻的所谓责任呢。”古隆戈笑了出来,又一本正经地道:“这次温莎家面临的困境不容小觑,其间更有可能有人身危险,尤其那个华西子爵涉及的事情可能会很复杂,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如果说我对你和我那几个侄子还有些区别对待的话,也只是将你卷到我们的浑水中有些不安而已,所以你小子要给我警醒点,别让我生出更多愧疚!”
“知道啦!还有啊,其实我有些自己的打算的,也就是想混水摸鱼,所以您完全没有必要将我掺合温莎家族的事说得那么无辜和伟大。您要是真觉得如此赤裸裸地利用您的学生有些良心不安的话,我们不妨做个交换,也就是对您不在的时候我在武技学院折腾出的动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说着,瑞克继续傻笑。他当然知道侯爵大人对他确实不只是青睐有加,可这个时候经由老师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他感到特别的温暖,同时也就更觉得对那个所谓的缓除老师心中可能的芥蒂责无旁贷了,于是若有还无地加了一句:“其实如果说对我的培养上,尤其为人处世方面,也许您的功劳更大,因为比较而言,我的两位老师中还是您更懂得审时度势。”
“当然了,本院长是骑士协会的副会长呢,而那老倔头不过一个院长头衔而已,所以说到社会交往的经验当然是本人要丰富了。”古隆戈院长洋洋得意起来,根本听不出瑞克的弦外因,也忽略了说到为人处世也许那位魔法师同僚更有圆滑的一面,但得意之余突生戒心,于是马上澄清:“不过咱得搞清楚一件事,就是你这小子那些花花肠子可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瑞克真叹气了,这人还不是一般的食古不化呢,明明提到了那个该死的副会长身份,怎么就是听不出他话中相关的暗示呢?还是他猜测的不过是捕风捉影,侯爵大人仍然对于魔法师行会和骑士协会整体的复兴抱有满腔热情?可是,这与哈特帝国个体的利益一定是不可调和的呀?苦恼和疑惑着,瑞克又不死心地来了一句:
“您完全没有这种学之错师之惰的担心,您也知道,我这个人很有点将阴暗的东西搞到能见光的本事,这种能力虽然与您二位没有直接关系,但总受了潜在影响,尤其如果不是您的那些教条、刻板、正统的思想的作怪,我才懒得费心费力地将一些不为世人所容的勾当披上一层道貌岸然的外衣呢,所以,可以说您学生身上那点还磊落的东西在很大程度上是受了您的影响的!”
没错,光明磊落就是骑士风范的一种体现呢!古隆戈院长点点头,得意洋洋地扬长而去,留瑞克发呆:怎么看这位院长大人也不是心机深沉的人啊,那么,难道说光明磊落的行径到得极致的程度时竟然能掩盖一些不怎么磊落的阴暗念头?还是阴暗到极致也就变成磊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