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粉墨登场(下)
对魏忠贤岳子龙却不陌生,后世没少看他相关的作品。
愕然望去,见魏忠贤年龄在五十多岁,身体结实,皮肤呈古铜色,有一种骠悍,粗犷的气质。这在太监里十分罕有少见。两只眸子颇有神采。鼻子很大,下面的嘴唇极有特点,颜色居然是粉红色,瞧上去颇觉怪异!而且说话之前,总有咂嘴的习惯,也不知是如何养成的。
岳子龙想起以前浏览一个网站时,里边有篇介绍太监的文章。说中年以后的宦官,肌肤要比女人更容易衰老,颏下的喉结不明显,声音也要比正常的男人尖细。但是魏忠贤却不见一丝老态,看上去反倒显得神采奕奕。声音虽不如男人那样粗犷,却也并不尖利,而是绵软淳厚,另人回味。难道后世传说魏忠贤是个假太监的事情,竟然是真的吗?
魏忠贤的头上戴着襆头,形体和宋代的差不多,帽缘左右有两支像直尺的展角,展角尾端先往上弯,然后再往左右两侧弯去。身上穿了一袭香色麻单袍,袍子交领右衽,阔袖束腰,下摆宽大,腰部还纳着“曳撒”式的大折。袍子是白绸锦缎缝制,前胸后背彩织着海水江崖,过肩飞鱼,两肩、通袖及膝谰处彩织流云和行走的飞鱼。
岳子龙暗暗乍舌,这就是在明末历史上,留下赫赫臭名的九千岁魏忠贤吗?
郑太妃想来也清楚不能把魏忠贤如何,况且也不想真的与他交恶,趁势颔首道:“起来吧!”
接着一语双关道:“皇上的事情就是再小的事情也是国事,也是大事。既然皇上召见奉圣夫人,那就别耽搁了,赶紧去见圣驾吧!”
魏忠贤急忙谢恩。客氏也连忙拜辞和魏忠贤快步走出门去。出门口不远,魏忠贤已称呼着客氏的乳名担心道:“印月怎么来了这里,李侍选的恶毒你又不是不清楚,皇上现在每每想起她来,夜晚还做噩梦呢!郑太妃更不是什么善类,‘梃击一案’虽然已经过去,但是其中隐情,还用说个清楚吗!”
客氏眼中喷火,咬牙切齿道:“早晚我要收拾了这个贱人!”侧目看到魏忠贤不自然地咂了咂嘴,眼中一凛,却粲然一笑,说不出来的撩人心弦。娇声道:“小魏子!是不是心疼了?方才看你咂嘴的时候,你原来的主子李侍选可是俏脸都红透了。你不会是我见犹怜,想回去找李大美人赔罪认错吧!”
魏忠贤竟然身体颤抖一下,咂咂嘴谄媚一般地讪笑道:“印月就不要取笑咱家了。虽说同样是伺候女人,可是一个只能是咱家付出却无回报,另一个却是可以使咱家欲仙欲死,尝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就是咱家再傻,也不会傻到自毁巫山不是!”
客氏娇嗔地白他一眼:“算你还有良心,知道就好!”
这才瞥了一眼才刚扶她的那个小宫女,叹口气道:“还不是因为我跟她有缘吗!所以才要她来身边作了侍婢。本来她有一个相好的小太监,在钟鼓监里当差。你知道我素来心软,本想成人之美。谁知只是晚去了一步,就被秀婷那个丫头要来了玉烟阁。秀婷毕竟年龄尚幼,只要能给她一些甜头,不过是一个小太监,想来要去我的咸安宫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客氏说着脸上又出现了怒意,愤懑道:“谁知来得也是不巧,李侍选这个贱人竟在。而且紧接着郑太妃也来了,弄得我是进退维谷。好在你来的也快,否则被那个贱人阴损一番,我都不知该如何收场!”
客氏妩媚地看了一眼魏忠贤,魏忠贤咂柔道:“咱家一听说你来了仁寿宫,就怕你和李侍选产生冲突。旁人不知道,咱家可是清楚的很。想想当年她折磨皇上的狠毒劲,咱家现在还心有余悸,不寒而栗呢!”
客氏若有所指地嗔道:“你当然清楚。对于李侍选,怕是没有人会比你更加清楚吧!”
魏忠贤只是嘿嘿地干笑两声,咂咂嘴:“你知道当初咱家也是迫不得已,印月就不要揪住以前的事情不放,老是拿过去的事情取笑咱家了。”
出了玉烟阁的大门,数十名东厂的番子穿着太监的服饰已经围拢过来。魏忠贤虽然掌握东厂,却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将属下带入宫来。
魏忠贤先扶着客氏上了一顶绿呢小轿,又咂了咂嘴,却意尤未尽道:“李侍选一向善于笼络人心,直到现在这宫里宫外仍有很多人为她效命。否则当年她劫持皇上那就是死罪,可还不是一样安然无恙吗?就说管理南海子的刘朝,虽说帮着咱们除掉了王安。可是如果没有李侍选的授意,他又怎会顺水推舟帮这个忙呢?
你以为郑太妃是恰巧去的吗?这宫里面这个老贱人一样是耳目众多。经过三帝,仍是万古长青,她的手段又怎会简单。怕是你前脚刚出咸安宫的大门,她那里已经收到了消息,备上轿子就出了慈宁宫呢!”
客氏颔首道:“看来就是这样。”眯起丹凤眼递给魏忠贤一个眼神,魏忠贤急忙识趣地把脑袋探进轿子里,客氏在他耳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我昨夜占卜一挂,天道晦暗,将有蛟蛇起于草莽。但不足为虑,可以斩杀。而按卦上所指,应是应在山东地界。要信我的话,就赶紧回去着手准备,也让满朝文武看看,你魏忠贤并非只会拍圣上的龙屁!”
说道“龙屁”时,客氏自己也忍不住“噗嗤”一下,娇声笑了出来,幽香缕缕吸入魏忠贤的鼻孔,使之色魂授予,急忙收敛心神,却有些愠怒地咂嘴道:“东厂和锦衣卫的那些混蛋,居然没有一丝消息,看咱家回去怎么收拾他们。”
然后讨好地说道:“印月神算咱家怎敢不信。当年皇上才五六岁,印月就可以算出皇上今后必登大宝。如果李侍选也有印月的本事,当年也就不会犯下那么愚蠢的错误。”
客氏眼中显出一抹厉色,魏忠贤这才警觉,急忙闭上嘴巴,还回身看了看轿外,见所有的随从都知趣地离的很远,才又重新回过头来咂嘴讪笑:“印月切莫怪罪,咱家有些大意了!”
客氏怒其不争地瞪他一眼,“恩”了一声:“回去再说吧!”
魏忠贤慌忙讪讪地放下轿帘儿,向抬轿的内侍点点头,轿子便被稳稳地抬了起来。他因被赏赐皇宫内骑马乘轿,所以跨马上去,看了一眼扶着小轿的小宫女,果然模样可人。也知道客氏搜罗了很多年幼貌美的宫女作为贴身侍女,平时又极其护短,也不已为意。想到山东那边这么快就要起势,倘若不是印月推算出来,自己怕是还要被蒙在鼓里。不免心情有些郁闷地一挥手,队伍便浩浩荡荡向前行去。
客氏这时已隔着轿帘儿柔声地说道:“放心吧小玉,你得心上人,哀家一定帮你抢回来。”
小玉俏眼通红,扶着轿杆一边走一边泣道:“奴婢......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地伺候老祖太太千岁!”
听了小玉的回答,轿中的客氏似乎早知道答案,心得意满的笑容出现在她娇媚的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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