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小冤家
余少敏呵斥了一番,卢南义心中委屈,焉头搭脑拨拉桌上的茶盖。
“听说卢老最近身体不太好,你去的时候他有没有好一点?”卢南义点点头。
余少敏叹了叹,他这个弟弟哪儿都好,就是不能提卢家,一提就急。
想了想换了话题,“听人说你今天下午拉着一个姑娘跑了?”
卢南义猛的直起身看他,“遥遥那个丫头说的吧?”
余少敏苦笑连连:“是下人看见传到我耳朵里的。”身体探向前,有些好奇:“哪家姑娘?你们跑得太快了,没人看清楚。”
卢南义有些扭捏,“你应该见过,是正凯的朋友。”余少敏惊道:“那位曾小姐?你也喜欢她?”
“嗨!不是不是,”他急忙摆手辩解,“是那位曾小姐的朋友。”
“哦。”余少敏蹙眉回想那位曾小姐朋友的模样,模糊记得好像容貌端庄秀丽,长得一般,话也不多的样子。
“改天叫出来大家一聚聚吧。”随口说道:“她家里怎样?”
卢南义点点头,忽然反应过来急忙摇头:“不是不是,那个她、她和我是普通朋友,我就是比较能和她说的来而已。”
余少敏看到他难得的发窘,眨眨眼道:“我没说你们不是普通朋友啊?”看他尴尬的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肩:“争取早日成功吧!哈哈……”
他这个弟弟,单纯的令人惊诧。他已经不记得卢南义什么时候和女人那么接近过了。只是“朋友”吗??只希望他的感情路不要像他母亲一样,要一帆风顺啊。
余进山泡好了脚,丫鬟蹲下擦了干净,端了水退了出去。老吴隔着门问:“大帅,下钥了?”等余进山答应一声才退下,听得下钥的声音一声声传了下去,似有回声。
张如森已经换下一身丝袍,对镜将头上的饰物一一拿下,一头长发散了下来。当年的青丝乌发现在也已经掺了根根白发,两鬓染霜,年华不在了。
余进山自后面搂她在怀里,下颚放在头顶缓缓说:“今儿可还尽兴?听说老五也送了东西回来了,这孩子,也该懂事了。”
张如森似是困倦,嗯了一声,喃喃道:“是啊,其实少卿那孩子本质不坏,只是还有些任性罢了。你那样打骂,他也没有把那姑娘的名字说出来。不过也好,这次让他吃一次亏,也算给个教训了。”
余进山低低笑道:“竟然被个姑娘打了,他不说是嫌丢人。说起来那姑娘看起来也挺文静的,能把那姑娘气得动了手,他怕是也做的有些过分了。”
张如森扭过头惊讶的看他:“你还笑?”,又想起了什么,自己也低低笑了起来。“今儿我特特把那姑娘拉到近前仔细看了,人长得到还端庄,可不像是老五喜欢的那一型。他只当他不说,正凯和小南都瞒着,我们就不知道了。还真是一群孩子。”
看余进山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他又想起了老四,安慰道:“少卿的脾气到是和你像了几分,看着粗心大意的,其实最会算计。放心吧,他会成才的。”
“唉,我又何尝不知,我的孩子,我最清楚。老三是迟早要离家的,他本就无心这些,勉强不来。老大有他自己的一摊子,北都那边也离不了他。这个家迟早是要交给少卿的,不让他历练历练怎么担当重任?”
说到这里顺手拿起烟正想送到嘴里,忽然想起答应了张如森戒烟,不由苦笑着把烟放了回去。
张如森看他如此,神色愈加温柔。拉了手贴在脸边,“谢谢你进山,这么多年,也辛苦你了。”
“怎么会?别说傻话了,你的病已经好了很多,我戒烟算什么。早知道戒了能让你的肺病好转,我早就戒了,害你辛苦了这么久。”
张如森笑着摇头,“我的病好了很多了,多亏小南找来的药方。你看,不是没事儿了吗?和你吸烟没多大关系的。”余进山以前有个外号叫“余大炮”,可见他抽的厉害,后来如夫人害了肺病,才忍着戒了。
余进山将她额上滑下的一缕头发挽到耳后,张如森又说:“小南那孩子回来时间不短了,你该给他安排个正经职务才是,老让他在军中做那个闲职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虽说他是卢家人,但我们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是个好孩子。”
余进山端了茶杯,撇了撇浮沫没有接话。张如森夫妻多年,看他神色识人哪有不知,见他另有一番计较,忍不住说:“小南他……,他和卢方才不是一样的人。再说大姐……”
他看她一眼,“小南这几日就会接到任命,到A军做士官。”
“啊?”余进山沉吟道:“他自己要求的。”怪不得张如森惊讶,不看卢南义的家庭背景,和余家关系,但说他留洋背景,出国前还专门从师学过两年正经功夫,这样的人让他从最低层干起,的确有些屈才。
余进山拉起她走向床榻,软语安慰:“你身体不好,我们早点休息吧。既然是他自己要求的,依他就是。况且,他还年轻,慢慢把他升上去也省得别人闲话。”
张如森快睡着的时候还勉强睁眼:“明天去看看姐姐吧……”
“……嗯。”
这时走在路上的杨菁完全不知道身后大帅府中两场关于自己的讨论。眼前的曾蓉一路诡异的看着自己,陈兆兆和冬梅也手撑着下巴,老神在在:“好姐妹就要老实交代,说,你和卢南义什么关系?”
杨菁本能说:“朋友啊。”
曾蓉一脸不信。连陈冬梅也说:“我们可看见你们两个在一起好几次了,就算是朋友也不可能是普通‘朋友’。”
大家一致点头。杨菁无语:“一群长舌妇!”
说笑归说笑,杨菁想,连她们都这样看,别人就更不知道怎么说了。想起梅凯丽那天奇怪的话,卢南义神秘复杂的背景关系,连她自己都搞不清和卢南义的关系是怎样的定位了。想起分别时卢南义一脸期盼的表情,杨菁心乱如麻。
忽然听得陈冬梅在耳边对着她轻唱道:“
小冤家,你干嘛,像个傻瓜
我问话,为什么,你不回答
你说过,爱着我,是真是假
说清楚,讲明白,不许装傻
小冤家,听了话,哎呀哎呀
大大的眼,看着我,眨巴眨巴
气得我,掉转头,不如回家…………”
陈冬梅清澈的嗓音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仿佛荡清了尘世间的一切不快,还边唱边俏皮的冲她眨眨眼,杨菁听着歌词有些哭笑不得,这分明是在拿她消遣。大家嘻笑一团,连曾蓉陈兆兆也一起加了进来。
“……小冤家拉住了我这才说话
喊声天,喊声地,喊声冤家
想着你,盼着你,心乱如麻
千句话,万句话,喉头打架
谁知道,见到了你,只会发傻
小冤家,你干嘛,像个傻瓜
我问话,为什么,你不回答
你说过,爱着我,是真是假
说清楚,讲明白,不许装傻
小冤家,听了话,哎呀哎呀
大大的眼,看着我,眨巴眨巴
气得我,掉转头,不如回家
小冤家,拉住了我,这才说话
喊声天,喊声地,喊声冤家
想着你,盼着你,心乱如麻
千句话,万句话,喉头打架
谁知道,见到了你,只会发傻
小冤家……○1”
声音由小变大,渐渐放开了嗓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回荡。四个年轻人走在路上肆无忌惮放声歌唱,就连偶尔路过的路人也会心一笑。
○1看过赵薇《情深深雨朦朦》的朋友应该都听过的。可以闭眼想象一下在大上海的歌舞厅里,五光十色的光影中唱出来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