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南接着问金国的情况。
巴音道:“金国是章宗完颜璟,麻达蔼在位,现在是明昌八年,章宗还是一个有为的皇帝,不过金国北接蒙古,南临大宋,西面还有西夏和土番(不会打),处于四战之地,以前攻宋有伤了很大元气,但是现在还是处于霸主的地位,让西夏称臣,大宋求和,大汗现在还担任着金国的官职。”
剩下的路程,思南详细向巴音了解大宋和金国的风土人情,城市近况,人民的生活情况,总的来说,大宋还是非常富足,虽然权臣当道,百姓也还比较满意,不过军队的战斗力不敢恭维,金国经过岳家军的打击,大量有生力量被损耗,正在养精蓄锐,将汉人和女真人分开管理,也无力南下,双方倒相安无事。
博尔术见乌恩离去,也没有过问原因,有空的时候也来参加两人的谈论,拖雷再没有上车,骑马跟随在两人身后,听他们谈论,经过几天的行程,大队人马已经接近铁木真老营四十里,已经有斥候前来接洽,安排人向铁木真禀报。
等斥候回转一个多时辰,只见前面尘土飞扬,大队人马迎接上来,远远的看见铁木真标志性的大纛,拖雷见到,兴奋非常,打马迎了上去,整个车队停了下来,大家开始整理装束,铁木真御众极严,众人可是不敢马虎,思南也将自己的装束重新整理了一次。
等众人整理完毕,拖雷已经跟随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奔驰回来了。
思南还没有见过铁木真,不过看拖雷的神情和部下的态度,对面必是铁木真无疑,他后面还跟着另外三个少年,和拖雷神情亲热,其它将领都落在几人身后,显然这几个是铁木真直系的四个儿子。
众人早已下面,孛儿贴和阿刺合别乞也从毡车下来,铁木真下了马,先对大家道:“各位辛苦了,所有伤者和死者增加抚恤两个点,所有活着的重重有赏。”
众人大喜。
史书介绍铁木真面上有光,双目有神。思南通过观看,感觉他确实双目如电,脸上显得生气蓬勃,身上确也有一种魅力在感染周围的人,这可能就是天生的领袖气质吧。
铁木真走到阿刺合别乞身前,将她抱了起来,对孛儿贴:“夫人终于平安回来了。”
孛儿贴笑笑道:“都是托大汗的福气,本来我们已经支持不住,多亏思南他们及时相救。”于是将思南介绍给铁木真认识。
思南见孛儿贴介绍到自己,急忙上前行了个单膝跪地礼道:“阿鲁刺锡人杨思南见过大汗。”
阿刺合别乞见到思南上前,脸上一红,从父亲怀中挣脱下来,跑去见她的几个哥哥。铁木真虽然感觉自己女儿今天有些怪异,不过这么多部下在前,也没有追问。
博尔术上前道:“大汗,思南本是汉人,一家人因为得罪大宋和金贵族,逃难来到蒙古,其父初到蒙古就亡故了,他是在蒙古出生,他娘被阿鲁刺锡部落族长其其格收为义女,他也算是我们蒙古的子民。”
铁木真似乎并不在意思南的汉人身份,当场对思南大加赞赏。
思南道:“这些都是大家的功劳,大汗倒是谬赞了。”
铁木真道:“年轻人还是很谦虚的嘛,现在大家路途劳累,我们先回部落,等会再详谈。”
于是众人重新起行。
铁木真将博尔术和者勒米叫道跟前,道:“详细的情况已经有人向我禀报过了,塔塔儿人到底是无意遇到,还是有预谋的袭击?”
者勒米道:“大汗,当时我们只有十几人,塔塔儿人接近我们十倍,我们当时已经露营,如果塔塔儿人要袭击的话,可以在黎明突袭,我们肯定全部被擒,也不会坚持到思南他们来救,在结合当时的情况,似乎是塔塔儿人在赶去扎答南部的时候与我们无意中相遇,虽然塔塔儿人将领是谁我不是太认识,但是应该不是无名之辈,我们倒是要考虑他们去扎答南部是去做什么?”
博尔术也道:“大汗,我们已经分析过当时发生的事情的整个过程,塔塔儿人确实像是在赶往扎答南的途中遇到主母他们,见到人少才采取袭击,事情是偶然发生,过去就过去了,应该没有什么好追查的,倒是扎答南召集塔塔儿人到底要做什么值得我们关注。”
铁木真想了一下道:“既然你们都认为是偶然,我们就不再追究,我们与塔塔儿人的仇恨已经数不清了,也不在乎多一桩,我的安达与塔塔儿人集会倒是值得我们关注,回去之后安排斥候详加打探,让他们暂时停止招纳扎答南下属部落的准备,以免召到一些怀有二心的部落。”
停了一下又道:“听说你为了召到思南,专程在部落停留了三天,感觉如何。”
博尔术于是详细讲解了一下思南训练黑豹军,在同等人数正面对决的情况下战胜了格日乐图的小队,在秋猎与塔塔儿人相斗和就孛儿贴等人的举措。
铁木真道:“格日乐图倒是一个勇士,让这些还没有成年,没有经过战阵的少年随便抽出一个小队就能够战胜他可不容易,木华黎跟随我时只有十四岁,你跟随我就更早,看来他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啊,倒是要和他仔细谈谈,再加以重用,以免到时你怪罪我不珍惜你们部落的少年才俊。”
博尔术道:“大汗说笑了,不过我曾经和他作过一夜长谈,感觉他只是作战经验还不是太足,不过他的想法按照汉人的话说就是天马行空,无迹可寻,我和他使用同等兵力对抗,我还输了几次,他的作战思想还给了我很大的启发,让我想到了一些以前没有想到的思路。”
铁木真笑道:“能够让你吃瘪,我倒是有点好奇了,一定要找他谈谈。”
博尔术道:“我想请大汗在回到部落之后,立刻召开重要将领的会议,思南在和我长谈时向我献过一策,对我们关系重大。”
铁木真对者勒米道:“叫士兵警戒,不要让人靠近我们。”
者勒米领命前去安排。
铁木真对博尔术道:“是什么计策,让你这么心动。”
博尔术将思南的计划详细讲解了一遍。
铁木真听了之后,许久不言,博尔术也跟在旁边。
铁木真道:“这样我们不是对不起我的义父。”
博尔术道:“我们最为重要的是歼灭塔塔儿人,要歼灭他们就必须打败扎答南部落联盟,以我们的实力再联合克烈部也不能完全吞并扎答南部落,您与扎木合已经交战多年,如果将扎答南联盟击败,扎木合一定不会投靠我们,那是克烈部一定壮大,王翰已经老了,其继承人桑昆又一向和大汗有隙,到王翰百年,扎木合和桑昆将部落整顿好,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铁木真道:“这些是思南所说?”
博尔术道:“思南没有这样说,他的原话是,等大汗歼灭塔塔儿人,扎木合一定投靠王翰,以扎木合和桑昆之间能力的差异,桑昆一定对扎木合惟命是从,我们歼灭塔塔儿人,金国一定会对我们产生顾忌,会支持扎木合他们和我们作对,到时他们肯定会设下陷阱,诱使大汗中伏,如果大汗遇难,我们乞颜部还不是烟消云散。桑昆必定是王翰的儿子,是儿子重要还是义子重要,王翰不难选择。”
铁木真道:“如果我们消灭塔塔儿人,以我们和金国的世仇,我们的关系肯定破裂,以金国在北方的策略,他们确实不会允许一个统一的蒙古出现,到时支持克烈部一定是事实,我对他非常感兴趣,等那天有空,你带他来我们见见吧!”
两人边走边谈,已经接近老营,月伦夫人带着部落的妇女迎接了出来,大家自是又有一番热闹,铁木真宣布道:“大家旅途都有些劳累了,先由博尔术和者勒米安排休息,部落晚上将进行隆重的宴会,迎接来自博尔术老家的少年英杰。”
于是博尔术带领思南等人,准备给他们安排住处。者勒米带领部落战士自去休息。
铁木真带着夫人和几个儿子女儿回到大帐,等手下都退出之后,铁木真对夫人道:“岳父的病情稳定没有?”
孛儿贴道:“父亲已经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了,不过病情已经稳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铁木真道:“这次多亏阿鲁刺锡部落,不然如果你们被抓,我们以后的行动就非常被动了,听说他们只有三十多个少年就敢对抗塔塔儿人一百多人的精锐,胆量倒是不小。”
孛儿贴道:“我在阿鲁刺锡部落呆了几天,也做了一些了解,知道他的身世,思南是南朝名将杨再兴的曾孙,当年在金国路见不平,救了他母亲,却得罪了金国贵族完颜速律。”
铁木真道:“完颜速律不是现在金章宗的二哥么?”
孛儿贴道:“我没有查,他娘应该还不知道,两人南逃之际又杀死当时大宋刑部尚书王道乾的亲戚,最后两人在大宋和金国都呆不下去了,逃到西夏,又被人最杀,才逃到蒙古,当年他父亲为了掩护他们母子,在他还没有出生就去世了,其其格看他们可怜,自己又没有女儿,就收他娘作为义女,整个过程其其格都派人查过,应该没有问题。”
铁木真道:“你也接触过他,感觉怎么样?”
孛儿贴道:“少年老成,可以担当大事。”
拖雷道:“我知道。”
见所有人都看着他,于是道:“他正打听南朝情况,应该不久会南下,他还没有订亲,好像也没有中意的姑娘,不过我看他见我三姐的时候曾经发过呆,我问过别人,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
阿刺合别乞一下满脸通红,铁木真也明白过了,自己女儿为什么不要自己抱了,一下子哈哈大笑。
孛儿贴也笑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他母亲和他都没有提起。
铁木真道:“他的仇恨还不小,一个是金国王族,另一个王道乾是大宋吏部尚书,如果将来他真是人才,立下大功我一定考虑把我的女儿许配给他。”
于是结束聚会,大家自去休息,准备晚上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