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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乌合之众

却说李安找张可久商量,不料张可久自己正在收拾着包裹行李。张可久道:“既然走,干脆现在走了,洛阳那边听说已经有人开始打起来了,师父让我送封信给师叔,顺着结识下各门各派的年轻人物。”李安则道:“你今天可听到什么风声没,王府好像进了刺客。”张可久愣了下道:“王府进刺客关我啥事,我怎么知道。”李安想了想便把慧明的事情也说出来,张可久顿时停止了手里的活计,想了半天道:“你走不走,要走现在换上道装就走。

虽然弄不清楚其中原由,只怕你是不能再呆了,我也不瞒你,今天蜀军都差点要进山搜查了,被我师父拦了下来,说是要缉拿乱党。”李安道:“现在不行,我还得叫上宁淑呢。”张可久冷笑道:“得了吧,你还真上心了,人家是王府的人,来监视你的,你还带她走,没准现在她已经通风报信去了。”李安刚想说着不可能,却突然记起了她好像刚刚不在家,有可能去她父亲那了吧。李安郑重道:“你我分两路,我去胭脂铺那儿,你去府衙,无论找到找不到人,我们在渡口相见,如何?”张可久苦笑道:“好,你自己多加小心。”李安也换上了一身道服,和可久一起下山,恰巧却又遇见了李若亭,李若亭倒是今天特别高兴,和二人打了招呼,也不问李安身份,只嘱托着路上小心,二人少不得耐着性子恭敬的听着李若亭一会儿教导。

却说两人下了山,一往府衙,一往胭脂铺。李安到那胭脂铺时,早是店门紧锁。李安不放心,又偷偷的翻进院子里,只见鲜花原料堆了一地,桌上的茶还温着,却不见一人踪影。李安心里暗叫着不好,难不成他们去王府去了?李安也不去渡口,又转身往府衙跑去,想要弄个明白,可还没到府衙就见一大队人马往府衙赶,李安混在人群中悄悄的看着态势,只见一行人直接把府衙围了起来,李安刚想进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却被张可久从后面拉住小声道:“你想干什么,还不快走,我刚刚见到那老头往府衙里去,一定是他父女二人告发你了,还不走。否则到时你我只怕都走不了了。”李安心里十分焦虑,也无可奈何,只得随张可久往渡口走去。

到了渡口,却更是许多军队把手,只许进,不许出,一个穿着将军服饰的人立在江边一个个看着。张可久则是暗暗握着手里的短剑,慢慢的走了过去道:“我们是蜀山弟子,奉命往洛阳参加武林盛会,还望行个方便。”然而那人却叫道:“不行,没有王府的手谕,只能进不能出。”张可久李安二人心里暗暗叫苦,此时仿佛又听见一批骑兵正在往这里赶,心中更是焦急不已,张可久低声道:“可看见了左手边那只木船,一会儿我冲过去,你在后面跟着。”李安见距离那船仍有几十丈远,拉着张可久道:“别冲动,慢慢来。”李安突然高声笑道:“没有王府的手谕岂敢来打扰将军,手谕正在我这包裹里。”李安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一边翻着包裹,一边朝那将军走去,那将军果然信以为真,毫无防备,李安翻身跳到那将军身后,用长剑抵着那人道:“得罪了,还望将军陪我们走一程。”然而那人却是毫无惧色,冷笑道:“你们这帮蜀山残匪,真是痴心妄想,还想逃出去,简直是做梦。”这人还想嚷嚷着让手下人放箭,李安见事情不妙,只能一边拉着人质,一边往江边去。而远处骑兵将至,弓箭手满弓待发,两人相看一眼,一脚将那人踹开,飞身朝小船跳去。

霎时间,箭如飞蝗,瞬间将小船射成了刺猬,李安二人也不敢呆在船上,只躲在小船侧面,扒着船尾处,凫水順江而下。船小水急,不一会儿便顺流直下数十里,还没见到有人追赶过来。二人方歇了口气,翻身爬上船,躺着喘气。张可久不由得问道:“你那师兄到底拿了什么东西,竟然这般让王府着急?”李安喘气道:“没有,我见到他时,他已经身受重伤,没发现什么东西。”李安想了想道:“应该不是我师兄偷的,恐怕另有其人。”李安又回忆着那将军的话,问道:“蜀山残匪是什么意思?”张可久道:“据说当初平西王被刺杀时,有部分蜀山弟子勾结外人参与了刺杀,之后朝廷发怒,蜀山也下令清剿参与之人,就是那些人。”李安笑道:“我估计我们成了替罪羔羊了。”张可久道:“很有可能,那你师兄怎么又会在这呢,另外世子如果要杀你,为何又让你走后才追你呢?”李安想了想道:“这恐怕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这次来蜀川来的甚是蹊跷。我要回去问问我师父。”李安因问道:“你准备去哪?”张可久道:“本来准备去洛阳找师叔的报信的,却不料撞上你这事。”李安问道:“你是又报什么信?”张可久直接从怀里掏出信拆开看,却惊讶道:“李若海也要去洛阳,师傅让蜀山弟子多加照看。”“李若海,他去蜀山干什么?”李安愣道。“不知道,我是越来越糊涂了。”李安想了想道:“我们也去洛阳,我非要弄清楚这件事不可。”二人正在商量间,却见一艘大船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二人也不敢接着走大路,直接弃了小船,沿小路朝洛阳赶去。

沿途中,倒是见到三三两两武林中人也往洛阳赶去,李安问道:“你说分钱到底是怎么个分法?”张可久道:“他们许多人都不知道这分金的事,还是洛阳闫家之人在洛阳旁的山上发现的一座古墓,也没弄清楚是谁的,结果大家一开始就抢了起来,闫家死伤大半,无奈之下就向蜀山求助,蜀山就来顺道帮忙主持个公道。”李安笑道:“主持公道?我看闫家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张可久笑笑没说话,转而将话题话题转向武林中风闻趣事,李安算是大开了眼界。话题聊到几十年前的一场争斗,李安顺口问道:“那长生诀到底是何人所创,有那么厉害吗?”张可久道:“我也不清楚,当初好像是杭州周邦云老先生在武林大会中凭着长生诀技压群雄,各大门派都不是他的对手,本来该蜀山少林轮坐的武林盟主之位,结果竟被抢了去,各大门派心有不甘,便暗地里刺探消息,想要抢夺那长生诀,也是周邦云识人不善,最后被自己的弟子一掌打落无集崖下,生死不知。那长生诀最后下落也不知道落到哪去了。”李安感叹道:“功夫再厉害有什么用,终究还不是什么都没得到。”张可久道:“确实如此,我听师父长生诀最能移人心性,使人走火入魔。”李安笑道:“也未必。”自己心里想道自己不还好好的,倒是这武功也未必有传说中这么厉害了。

到了晚上,李安二人也不住店,直接找了个废旧屋子暂住一晚。张可久翻弄着火堆,让火苗更旺一点,映着李安一脸红光望着蜀川的方向不言语。张可久便打趣道:“可还记得你我最初相见时,也曾这般席地而坐,当时还是偷的红薯吃。”李安一愣回过神笑道:“不错,幸亏碰上了李若白,否则真要饿着肚子去京城了。”一句话了,却又是长长的沉默,张可久知道他在想着宁淑的事,本想要说些什么,可到了最后想了想又闭上了嘴,留李安一人在那发呆。

李安望着天上的星星,想起了与宁淑的往日种种,到底有没有出卖自己李安反是不在意了,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如何呢,自己断然逃走,恐怕宁淑必然要受牵连。李安回想着最后和宁淑的对话,她真的去告发自己了?李安自己却是冷笑了一声,独自睡去。

然而隐隐约约好像看见一女子披散着头发,浑身都是血迹,一双冰冷透骨得手抓着自己左臂,傻傻的笑着,李安心里一惊,翻身要站起来,却怎么都动不了,说不了话,正拼命挣扎时却有人推他一下,李安这才发觉原来是一个梦。张可久看着一脸茫然的李安道:“接着走吧。”李安也忙起身要洗脸漱口,一只手下意识向张可久伸去要毛巾,张可久愣道:“你干嘛?”李安这才算是想起来自己不在府衙之中了,平日里果然是被宁淑照料的太好了。李安笑了笑没说话,用自己衣襟擦了擦脸,接着往洛阳去了,只是左手却是冰凉冰凉的似乎没有什么直觉了。

又走了两日,终于是到了洛阳城,远远就看到洛阳城外早是人群嚷嚷,一个个擂台上人打的激烈,台下的看的热闹。张可久道:“这些不过些乌合之众罢了,想要弄清李若海的底细,我们要去闫家。”李安问道:“怎么去呢,你我现在身份如此敏感,只怕惹下麻烦。”张可久道:“我们先在周围看看再说,有没有什么机会。”两人也没什么好计策,只在洛阳城内外来回闲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却说俩人望着闫家的大门发呆,只见一个身影颇为熟悉从闫家走出,李安忙拍了张可久的肩膀指道:“是他?”张可久看了忙起身要追,李安拉住道:“且慢,我们在后面跟着,”却说那人走了两条街后,看了眼前后便往一茶馆走去,在一桌前坐下了,没多久便又转身离开了。张可久茫然道:“这王进之是想干什么,怎么到洛阳城里来了?”李安看着仍在喝茶的那人道:“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我们追上去问问才知道。”

王进之也是头一回干这偷偷摸摸的事,冷不丁背后被人抱住,用手堵着嘴拖到巷子里去了,心里正是害怕之至,却听背后两人笑出声来,王进之回头一看,这才扶着墙弯着身子拍着胸口道:“你们俩吓死我了。”李安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说说你干了缺德事?”王进之忙问道:“小安,你怎么也来了?”李安笑道:“那平南王要杀我祭旗,我便逃出来了。”王进之惊讶道:“当真?”李安道:“其中缘因,一言难尽,你我换个地方说话吧。”王进之则领着二人往一客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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