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笑着摇了摇头。
尚秀芳突然小声道:“你要杀人?”
陆羽闻言有些惊讶的看向她。
尚秀芳琼鼻微皱,悄悄道:“我能感觉到…真是奇怪,第一次见你时你也在杀人。”
陆羽莞尔笑道:“好,那就不杀了。”
尚秀芳白他一眼轻哼道:“谁管你!”神态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其他人正全神欣赏歌舞,并没有留心在这对男女间发生的小插曲。
一曲既罢,灯火倏暗,忽然众女手上变戏法般多出一盏彩灯,霞光耀射中百灯齐舞,在大殿的空间变化出千万种由灯火舞动轨迹所编织出的图案,人人看得目不暇给,叹为观止。
当殿内灯火重明时,众舞伎已从来路退出殿外。
喝采声震殿响起。
陆羽席内一位大臣边鼓掌,边向尚秀芳道:“秀芳大家编的这场舞曲,确是精采绝伦,教人佩服。”
尚秀芳连忙谦让。
爆娥此时流水般把佳肴美馔奉上席来,又是另一番的热闹。
陆羽悄声笑道:“原来是秀芳小姐编的舞曲,我说为何会这般精彩。”
尚秀芳娇羞道:“你若想看,我便为你单独舞一曲。”
酒过三巡后,三百名雄纠纠身披战甲的禁军卫士,从正殿门操入,排成各种阵势,分持刀抢剑盾,表演一场充力学美感的兵阵,比对起刚才旖艳的舞伎,又是另一番满阳刚味道,同样扣人心弦。在之后是殿前比武,天策府对阵太子府,最后是有太子府获胜。
不过陆羽对这些没有半点兴趣,只是和尚秀芳小声说笑着。
宴会直到半夜才结束。李氏皇族先行离开,然后众人鱼贯离去。
尚秀芳的临时居所位于上林苑西的一座独立四合院内,深夜陆羽的身影悄悄出现。伊人正对琴安坐,调较丝弦,面对窗外萧瑟的寒风,厅内点燃炉火,温暖如春。
此时除两名侍婢外,不见有其他人。
在尚秀芳吩咐下小婢关门后离开,阁院寂静无声,一片宁洽。
尚秀芳柔声道:“到秀芳身旁坐下好吗?”
陆羽搬起一张椅子,到她身侧稍后处乖乖坐下。
“叮叮咚咚!”
尚秀芳一边调音,一边随意弹出段段音符,虽是即兴之作,但无不旋律优美。突然这才女把本是断断续续的音符,像句子串连成文章的化作美丽的乐谱,充满伤感枯涩但又令人耽溺陶醉的曲调,似在温柔地挖掘着每个人心内至深处的感情。
陆羽嗅着她迷人的芬香,看着她雪白如葱的指尖在七条琴弦上按、捺、撩、拨,一时心神皆醉。一曲既罢,陆羽仍是茫然不能自已。
尚秀芳凝望着窗外的雪景,柔声道:“人家等了你好久!”
陆羽心中涌起莫以名之的感觉,虽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像她的琴音般,诉说了千言万语,内中蕴含着无尽的思念、惊喜、期待。
陆羽瞧着她侧脸优美起伏的轮廓线条,晶莹如玉、白里透红的娇嫩脸肌,闪闪生辉、深邃不可测的秀眸,有点不知说什么才好。
尚秀芳别头往他瞧来,见他窘迫的样子不由“噗哧“娇笑道:“算啦,只要你肯来就好了!“她的神态表情,透出一种少女纯真坦白的娇羞味儿,看得陆羽怦然心动。
陆羽不由笑道:“我是怕一见到秀芳后便再舍不得离开了。”
“说谎!”尚秀芳娇嗔道:“你这人就会甜言蜜语哄人家开心。不过有你给人家说话解闷真好。”
回望窗外景致。尚秀芳突然嫣然一笑道:“秀芳突然有些厌倦了四处漂泊的日子呢。”
“秀芳。”陆羽轻轻抱着她。
尚秀芳甜甜一笑,柔情似水的道:“真想你能一直陪着人家。”
陆羽心底一叹。
尚秀芳道:“我愿意等,等到你停下来。你知道吗,从洛阳分开后我变一直再等,可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那种未知的等待真的好苦,可是现在我愿意等,因为我知道我等待的是幸福。”
“秀芳!”陆羽深情的看着她。
“都怪这上天让我遇见你!从此再也忘不了你。”
尚秀芳美眸再往他飘来,这侧眸一瞥确是媚态横生,风情万种,最厉害是她双眸中有勾魂摄隗的魅力,瞧得陆羽心中剧荡,差点被她把魂魄勾去。他是见惯美女的人,但比起尚秀芳,都失缺了那种媚在骨子里的动人风情。
陆羽忍不住呆愣的看着她。
尚秀芳脸上一热低首轻声道:“呆子!”
陆羽此时哪里还忍得住,一把将她抱起向里屋走去。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自那夜起,陆羽便一直住在尚秀芳的小院内,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两人在这小小的世界里琴瑟和鸣,浪漫又温馨。
不过外面的世界却是风起云涌,半个多月前,宋阀大军围困洛阳,几次强攻下王世充虽拼尽全力守住城池,但自身也是伤亡极大,若再无援手恐怕不出半个月便要灭亡,不得已下只好向窦建德和李渊求援,两人得到消息后亦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不过窦建德在杜伏威和灵鹫宫的压制下已是节节败退,根本抽不出兵力救援。只有李渊,在得到杨公宝库后实力增加不少,遂命李世民领兵五万火速前往。
不过李世民知道围困洛阳的宋军足足超过二十万,即便自己全部兵马都填进去也难解洛阳之围,于是便打算围魏救赵,攻占已被宋军夺下以为后方粮草中枢的荥阳。
可是他的动向却早已被魔门探子探得,这下正中下怀,反被围困与荥阳城外,李世民知道事不可为便打算率军突围,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魔门尽起高手,在万军从中毒杀李世民,大军群龙无首乱作一团,最终全军覆灭。
这一下李唐可谓是损失惨重,原本就因为兵力不足无法进取,现在更是连守成也难,而王世充得到消息后便知自己已走上了绝路,连夜命使者前往宋营打算开城投降,宋阀顺利接受洛阳,王世充也被囚禁,但好在暂时保住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