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茭白,漫天繁星。
大唐国都长安城内皇宫后庭、乾清宫内。
一排排星星点点的红烛散发的微弱光芒将别致的宫宅照的朦胧,一帘帘代表着至尊皇权的绣纹金龙大黄纱帘从宫殿顶端披挂而下,层层叠叠将宫殿中心放置的龙床围盖,将一缕缕烛光驱挡在外。
龙床边上的香炉内烧着清心精气的熏香,龙床上头一男一女相拥而眠。
“走开,快走开!我是大唐皇帝,你等妖魔鬼怪伤不了朕!伤不了朕!啊。。。”
奢华的龙床上,一中年男子满头大汗从梦中惊醒,随着皇帝的惊醒,整个皇宫喧闹了。
嫔妃宫女,太监侍卫全部围绕着掌握着人间至尊皇权的人,忙的是鸡飞狗跳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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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江江水至西来,涓涓江水跨过青山跃过山林,在长安城绕了半圈,在金山脚下停歇一会儿后,转个身,朝着东方流去,汇向波涛大海。
金山山上百花盛开,绿荫满山,只有跟着一排排粗制滥造的花岗岩石阶一路而上,顺着半山腰处袅袅冒起的青烟,才能找到在青松翠柏掩藏下的金山寺。
跨过青墙黄柱的山门,进了伟岸庄严的大雄宝殿内,第一眼就看到正居殿中的镀金佛像。
佛像下方香案上摆放着各色蔬果供品,香炉前香火不断,一声声木鱼响与僧侣颂,搭配着络绎不绝的信徒前来参拜,这就是金山寺一如既往的每一天。
香火旺盛的宝殿两边,各有十数名僧侣盘腿在膝,敲木鱼念佛经,咚咚咚的木鱼声奏起一篇乐章,清脆木鱼声将整个宝殿掩盖。
唐卿胡乱敲着木鱼,嘴里唧唧歪歪不知吐出经文还是荤话,一双眼睛像雷达似的四处乱瞟,眼神贼溜溜的在姿色美貌的女施主身上打量,一看就知道不是在干什么正经事。
即使耳边充斥着让唐卿心烦的木鱼响声,但是这生活还没让唐卿感到怨烦,至少目前是这样。
宝殿内前来上香的人饱含各色人物,下到贩夫走卒,上到皇亲国戚,唐卿在这里见过农夫与杂役,见过富商与官员,当然,也少不了各种类型的女人。
什么古灵精怪的黄毛丫头或者清纯朴素的乡间村妇,亦或是端庄典雅的豪门贵妇或妩媚风骚的风尘女子,唐卿也是领略过很多,毕竟长的好看的女人,男人总免不了要瞟一眼。
只不过唐卿和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样,他不止关注着佳人的外在美,还将目光投入佳人拜佛时低下的胸口,饱含探索的目光满足着他那颗青春而又骚动的内心。
不得了啊不得了啊!这妇人外面看起来平板,没想到抹胸里面竟然能挤出那么多白花肉肉,这规模大的估计能把蚊子活活夹死,如果能……嘿嘿嘿嘿!
唐卿占着靠近佛像的地理优势,毫无掩饰欣赏着下方的美色,那些妇人女子即使发现了,在这情况下也只是紧紧胸口,满面通红对着唐卿啐了一口,倒是惹得唐卿压身偷笑。
就在唐卿偷窥欢愉之时,后脑勺突兀传来一阵遭到爆击的疼痛,唐卿立马收起一脸猪哥像,端直了身子,敲着木鱼念着经,好似一个正经的僧。
“哎。”
唐卿背后传来一声饱含无奈地轻叹,一个身穿金线红衣,眉目花白的老僧摇了摇头,迈着步子朝着殿外走去。
老和尚法号法明,年过七旬,精通佛法奥义,时任金山寺住持方丈,因为常年累月的修身养性,即使年过古稀,法明和尚看起来还是精神抖擞,一点也不服老。
而那被敲了脑袋的小和尚,是法明老和尚十七年下山云游四方时路过一村庄拾遗的弃子,捡来时才三个多月大,法明和尚悲天悯人,当不会任其自生自灭,便将其带回寺内养育,老和尚盼其成才,便呼其小名为卿儿。
卿儿从小跟在老和尚身边成长,深受其影响,心性恬然如止水,不骄不躁,性格也是端庄稳重,按照这样的成长,再苦行些许岁月,将来必定是一名得道高僧,只可惜这情况在两个月前全变了。
那是一个平凡的夜晚,卿儿诵完佛经后早早睡去,谁可知那一夜过后,卿儿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跟个市井流氓似的吊儿郎当,一开始还以为被脏东西附身,做了几次法事之后还是如此,法明和尚虽搞不清,但也是知道这情况估摸着是回不去了,只能感叹,好好的一块璞玉咋就这么无声无息就变成一块朽木了呢?!
这事情不知法明方丈搞不清楚,就连当事人唐卿他也是摸不着头脑,还记得两个月前那个夜晚,墙上时钟刚指向凌晨三点整时,唐卿就打开租房的木门,拖着刚加完班还疲惫的身体直接上床睡了一觉,等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成了个和尚!
还是光头的那种!
华夏三流大学毕业的唐卿熟读网络小说,知道自己碰到了里面的魂穿情节,那时也没有寻死腻活,花了几天时间适应了当下的身份后,也搞清楚了这世界大致的情况,现在处于大唐贞观一十三年,看过了寺内藏经阁的书籍与询问过其他的师兄弟,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世界并没有排山倒海的武者和飞天遁地的修士,只是一个很正常的朝代,唐卿感到深深的失落。
本想在异世当一回猪脚龙傲天,看来如今只能做一个平凡路人甲了,于是,唐卿又回到了地球上的小痞子样,说话带着黄段子,没事时出口调戏调戏前来上香的大姑娘小媳妇,这就是唐卿现在的生活,轻松悠闲,但是少了一股让唐卿肾上腺激素飙升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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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皇宫、奉天殿内。
摆满奏折的木桌后,身穿烫金龙袍的男子浑身无力靠在龙椅上,他就是当今天子李世民。
只不过这些时日连续不断的噩梦缠身,让正直壮年的唐王额前多了一丝皱纹一缕白发,原本坚毅的脸上逐渐笼罩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屋内熏香还在燃烧,丝丝青烟在空中漫无目的飘荡着,唐王一手扶额,一手放在膝盖上,食指一点一下的与膝关节敲击着,不安的气氛在殿内蔓延。
感受到了殿内气氛的压抑,一旁的宰相魏徽向前踏了两步,躬身说道:“陛下无需担扰,钦天监袁监司叔侄已前往献陵勘察,不多时就能归来。
况且陛下乃是天下共主的真命天子,冥冥之中就有真龙护体,破除一切魑魅魍魉,保得陛下龙体安康。”
“爱卿之良言,朕听闻甚是欢喜,只可恨朕那两亲兄弟,即使死了也惦记着朕,枉了每逢初一十五朕差人给他们烧的香烛纸钱了。”
唐王说到‘亲兄弟’时咬牙切齿,而到了后头又深感无力,毕竟接连几天,每次睡着入梦时都会梦到两个血肉模糊的两兄弟硬要拉自己下十八层地狱泡茶做客,唐王深感恐惧与无奈。
魏徽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外头一个黄门小太监隔着木门宣道:“启禀皇上,钦天监袁天罡、袁守城叔侄正在宫外求见。”
唐王一听,眉头都舒张开了,急声说道:“快,快宣来觐见。”
“宣钦天监监司袁天罡、袁守城觐见!”
不一会儿,一白发须须的年迈道士与一个身穿斗牛官服的中年男子迈过奉天殿的红木门槛,走至殿中,躬身跪拜:“臣袁天罡(草民袁守城)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王抬了抬手,道了声免礼,让袁叔侄二人起身,袁守城向前跨了半步,甩了甩手中拂尘,说道:“启禀陛下,草民今日与袁监司在先帝献陵处观查了一回,果真发现不妥之处,想来这就是陛下这些时日夜不能寐的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