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莎莎加班结束,窗外天色已经黑了,沿海地带的城市,冬天风吹的刺脸,披上羽绒服,围上围巾。才加快手中整理的速度,拿上东西,走出了公司。
室内外温差大,风吹在她脸上,让她一扫因为疲惫而感到的困倦,打了个机灵。紧了紧手里的包,缓步走着。丈夫季典与公司员工因为争执引发斗殴而失去了工作,婆婆一气之下生病住院了。种种压力紧迫的让她喘不过气。
分不清东南西北,她是个半路痴,只去过一次的地方压根记不住,经常性的迷路。但每天都要去的地铁站她还是记得的,看了老半天的路线图,才找到自己要去的仙岳医院该坐几号地铁。
因为加班到挺晚,所以地铁里人不算是特别多,还有空余位置,袁莎莎坐下就带上耳塞,听着柔和的曲调,婉转的歌声,让她紧绷的精神放松了许多。
随着时间流逝,车厢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停在莲花站的时候,上来了个女人,步履蹒跚,袁莎莎坐的离门远,所以看的不怎么清楚。
女人手里抱着个孩子,孩子大概三四岁,脸趴在女人的肩膀上睡的香。“踏踏踏踏……”安静的车厢内只有女人鞋子与地面打击发出的声音,袁莎莎不自觉看了好几眼,只是睡意袭来,袁莎莎抱着包包陷入半梦半醒的迷糊状态。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依稀感觉声音消失了,空气有些凉凉,袁莎莎一个激灵清醒了,冷不丁脚上有种垂坠感,低头一看那孩子爬在她的腿上,睁开的眼睛里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灯光下脸色白的张像纸,嘴唇却红的渗人的,嘴里叫着“妈妈……妈妈”
“啊!”袁莎莎尖叫一声。周围却又突然热闹纷纷,睁开眼一看,地铁车厢里人挤着人,有独自打电话说公事的,情侣间说着悄悄话的,朋友间聊天说着美食服饰。她的一声尖叫让站在她身边小伙子以为自己不小心踩到了她,赶紧连连道歉。
车厢里响起莲花站到了的提示音,地铁门一开,轰啦啦的全都下去了,车厢一空就剩她一人,袁莎莎心里突突直跳,安静的气氛让她紧张的呼吸都放慢了,默念快点关门。
“叮”门终于合上,袁莎莎整个人惊魂稳定下来,心神刚要松懈下来,在左手边却撇到一双黑色的鞋子,心头咯噔,脸色铁青,僵硬的转头,那个女人就坐在她身边,一个长的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怎么个诡异的不和谐,明明看着她没什么表情,但是却感觉她在怪异的微笑。
明明没看见上来的人,却端坐在自己身边,对着你莫名其妙的笑,最可怕的是这人长得和袁莎莎本身一个样貌,这场面怎么看怎么瘆得慌。
女人手向她伸来的时候,袁莎莎吓得尖叫连连,摔倒在地上,蹬着脚步步后退。哭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莲花站到了,请从左边车门下车……”地铁报站语音再次响起,袁莎莎打了个激灵,发现自己身边依旧是满满当当的人,听到莲花站到达的提示音,她宛若疯癫,推挤着其他乘客,过程中还踩到好几人的脚,引来一阵阵谩骂声。
“你这人怎么这样,连道歉……都……不会说”话吼一半却突然噎住,拉住袁莎莎的是一个壮汉,却被她此时的青黑的黑眼圈,以及遍布红丝惊恐瞪大的双目给吓到,随时不要命的劲头,怪吓人,壮汉下意识惊退半步,令人惊悚的是她半句话也不说,直接狰狞的咬住壮汉的手,壮汉惨叫着松了手,捂着手再次抬头的时候袁莎莎已经不见人影了。
身边的人议论着遇到了疯子,表示要报警,可是却没有一人动手打电话,这种疯子谁不知道能躲着就避着,万一疯子报复,就算杀人也用不着偿命,没人愿意惹得一身骚,毕竟被踩被咬又不是自己。就是壮汉自己都被身边的这些杂论说服了?
袁莎莎下了地铁,一路狂奔到出口才停下来舒了口气,大冬天的她愣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汗水浸~湿内衣,浑身黏~腻的感觉极其难受。周围空旷安静的她头皮发麻,被冷风一吹,全身毛孔都竖起。
距离仙岳医院还有三站,她宁愿走着过去,也不想再因为劳累而睡着,梦里的女人已经折磨她好几天了,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父母也只有她一个女儿,她也回去问过,父母都说没有的事,让她注意身体,别胡思乱想,家里的事又不是什么大事,她却压力过大,有事也憋出有事了。
她也不想多想,可是一睡着就会出现那个女人,梦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因为经常熬着不睡,她精神防御越来越薄弱,就怕自己一睡不醒。
仙岳医院门口,袁莎莎揉着隐隐作疼的太阳穴,径直往B栋7楼107室病房走去,婆婆林晓芳是个难缠的女人,她最喜欢挂在嘴里的就是:这房子是我的,你们要是不孝顺我,就都给我滚蛋。
这次林晓芳就因为季典与人斗殴的事,过于生气血压升高,导致瘫痪,不能独立行走。婆婆要强的性格,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这幅憋屈的模样,林晓芳选择住单人房,每次媳妇袁莎莎来的时候她都要阴阳怪气,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看着袁莎莎有苦不能言,婆婆心中的郁气才能得以转移。
袁莎莎今天来的晚,林晓芳早早就睡了。袁莎莎轻手轻脚的坐在躺椅上,却不敢睡着,怕又梦见奇奇怪怪的人与事。
安静的氛围让袁莎莎从恐惧中稍稍有些缓过神,她马上发现丈夫季典没在,一般季典都是等到袁莎莎来了才会走,这会儿能上哪去,掏出手机打过去,却无人接听。
袁莎莎实在是没精力再多管了,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会走丢了。再说了他经常这样,一消失就是好几天,刚开始还会不习惯,会跟他闹,可时间长了他依旧没有悔改的意思,连敷衍都不乐意,袁莎莎只好退步,也渐渐习惯了季典这见首不见尾的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