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卫晨第一眼看到春明的时候,觉得有点晕车,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要不是衣服有差异,他可能就分辨不出谁是谁了。她跟萧婷打了招呼后,就双眼不离景和地盯着看,生怕认错了人。
可爱的人儿啊!谁又知道你心中的疑虑呢?正在卫晨看得呆时,萧婷走上前来,送了一束百合花(百合花是卫晨最喜欢的花)。看到花儿,卫晨带着红晕的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说了一句:“谢谢,让你们破费了。”
小男孩调皮地说:“嫂子,都是我哥昨天让准备的。”
景和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说:“就你知道的多。少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景泰。”
景泰做了个鬼脸不再言语。春明问景和:“车上还有其他行李吗?”
“没有了。”
“那回家再说吧,做了两天的车,人也挺累的。”春明关切地说,还不忘叮嘱景和说,“小弟,问问你的同学晕车没有?”
卫晨听到春明的关切,一时不知怎么称呼春明,就随口一应说:“没事,我挺好的。”
出了车站,看到街道上摆满了解暑的东西,有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小吃。景和看着和萧婷一块儿走的卫晨问:“明天带你出来吃好吃的。”
萧婷有些醋意地说:“哎哟喂,都忘了我们哪!”
景和尴尬地笑了笑说:“明天咱们几个一块儿出来逛县城,吃好吃的。”
萧婷步步紧逼地说:“你就不怕我们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别介,我们有什么好事。”一句让人不知如何回答的话语结束了他们的唇枪舌剑。
出租车来了,他们上出租车是发现多了一个人,春明说:“你们先走,我待会儿就走回去了。”景泰有些无奈地说:“还是你们这些成双成对的先走吧,我这个光棍一个溜达,免得成个灯泡。”司机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们走不走,不走我走了。”最终还是萧婷和春明下了车,萧婷说:“刚好我和春明出来的时候外婆说买点调料,你们三先走。”
坐在出租车上,景和报了目的地。一路上和卫晨没说一句话,只是彼此看着对方,露出一种只有彼此才能懂的笑意。倒是小景泰,话很多,一路上是不是来一句“哥,你们俩怎么不说话?”“哥,是不是因为我在嫂子不好意思了?”“哥,早知道我应该跟着大哥和大嫂去买东西。”……景和一句话回了景泰的所有:“臭小子,好好坐车,哪来那么多事?”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简单的北方四合院,有三间上房,坐北朝南。接着是东西朝向是对口房子,院子中间有一个花园,院子里长着五棵有些年头的油松书。从大门进来,绕过花园,第一眼就看到了中间的上房,门上镶着“山静松声远,秋清泉气香”,看起来有些年头,上面的字有些磨损。听到大门的开门声,从上房里走出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看起来很健康,很健谈,看到卫晨便和蔼可亲地说:“丫头,一路上累着了吧,快进来快进来。”
景和像疯了一样,也顾不得卫晨了,看到外婆便上前给了外婆一个拥抱,说:“想死我了,外婆。”
老太太倒是很理性,说:“都多大人了,像什么样子,还不叫你对象笑话。”紧接着微笑地看着卫晨说,“丫头,别太介意,这孩子都让我给惯坏了。”顺手轻轻推开景和说:“你还不让她进去,不懂事。”眼睛里露出的全是浓浓的爱意,看起来景和对他很重要。
景和调皮地说:“知道了,老佛爷。”
“臭小子。”老太太又轻轻拍了一下景和,卫晨看着,心里竟然有些小小的嫉妒。
现在,景和拉着卫晨的手说:“快叫人哪,傻了。”
卫晨小声嘟囔一句:“我叫什么?”
老太太的耳朵倒是很灵光,听到卫晨的话说:“叫什么都行,实在不知道叫啥,就喊老太太。”
“这怎么行,外婆,怎么能这么没规矩,还没进门就不懂规矩,这可不成。”景和揶揄说。
正说话间,春明和萧婷回来了。看见他们还站在院子里,便说到:“是不是觉得我们这边没有你们那里好,卫晨。”
“没……没……”卫晨紧张到一句话都说不全乎,萧婷接着说:“景和,也太不懂得照顾人了。”便过来拉着卫晨,进了房间。
看着人多插不上话,景泰去找东厢房的丽丽去玩了。春明关切地说:“别光顾着说话,洗把脸,待会儿吃饭。”
萧婷似乎觉得是春明觉得自己话多,便说:“我去帮你外婆摘菜,你们赶紧洗吧!”
这时候,房间里就只有景和和卫晨了,卫晨看了看景和,有些被人多嘴杂的话语绕得烦乱,便说:“师兄,还有其他人吗?”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个声音说:“小嫂子在哪里,我也要看。”
说话的是景和的表妹丽丽,她是景和亲娘舅的女儿。声音很尖,一句话吓得卫晨差点一个趔趄,幸好身后站着景和。
“别管她,洗脸吧!”景和无奈地摆摆手说。
卫晨简单洗漱一下,俨然一个漂亮的姑娘站在镜子前,连镜子都有些逊色于她的美丽了。照着镜子梳头时,丽丽进来了,对着景泰低语了两句,两个人便开始傻笑。笑得卫晨有点紧张,景和看出卫晨的紧张问丽丽:“你们俩笑什么呢?”
“没什么。”丽丽和景泰异口同声说。
景和板着脸问景泰:“好好说,不然我揍你。”
卫晨看到景和有些生气说:“没事,跟小孩子生什么气。”然后微笑着对丽丽说:“是不是姐姐哪儿出糗了。”丽丽摇摇头说:“没有,我们真没在笑你,是我哥想多了。”至于他们俩笑什么,没有人知道。
很快饭菜就上桌了,外婆的茶饭很好,做的是米饭。坐在桌子上,对卫晨说:“来,坐外婆旁边。”卫晨坐了过去,景和坐在卫晨旁边。其他人也落座。现在,大家都没有着急动筷子,老太太盯着卫晨瞅了一会儿,安心地笑着说:“这姑娘长得真俊俏,就像从天上来的七仙女一样,招人疼。我们家景和好福气!”听外婆这么一说,景和有些尴尬,便说:“快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大家依然不着急动筷子,只是眼睛是不是瞄一下外婆,是不是扫一下卫晨,外婆说:“南方人吃米,也不知道我做的饭菜合不合你的口味,丫头,尝尝。”说着把筷子递给了卫晨,卫晨说:“这怎么好意思,外婆,应该是我给您递筷子才合适。”外婆说:“没那么多规律,快吃饭吧!”大家这才吃开了。
饭后,景泰要回家,春明去送了,萧婷也就跟着去了。丽丽跟外婆说她要去买鞋,要外婆陪着去,大家都走了。留下的是一桌残羹冷炙。这时候,卫晨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她看着景和说:“师兄,我们要不要给收拾一下锅碗瓢盆,免得你外婆回来说我不懂事。”
“哪跟哪啊,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就收拾一下吧!”景和看着此刻,不再像刚进来那样紧张的卫晨说。
“我收拾吗?”卫晨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看着景和,又像是一种期盼的表情。
“不是你要收拾的吗?”
“师兄,我的好师兄,你就帮帮忙收拾一下,别让你外婆嫌弃我嘛。”卫晨拽着景和的衣角撒娇说。
“好,我做事您装人。”景和看着卫晨,透着一种迷离的微笑说。就去收拾锅碗瓢盆,而此刻卫晨开始在院子转悠,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看看。收拾完锅碗瓢盆后,景和发现卫晨不见了,景和有点着急,心里想:这傻丫头,人生地不熟的,不会是今天他们话太多吓着了吧,不由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景和看到大门关着,就想先打个电话吧,结果一打电话发现电话还在,就知道肯定是睡着了。景和走进自己的房间,看到卫晨睡在那里,嘴角浅笑,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影集在看。景和轻轻地从她的手里拿过影集,也趴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卫晨醒来时他们都还没有回来,景和还在熟睡。卫晨一个人百无聊赖,就呆呆地看着景和,或许是景和感觉到了,睁开眼睛说:“醒了!”
“恩。”
“我带你转转。”
“好。”
景和带着卫晨来到了上房手右的房间说:“这是我和春明的书房。”卫晨看门没锁,就推开进去了。房间收拾的一尘不染,看到最明显的是两片木板上的刻字“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雕工不算细腻但也绝对不是粗糙。卫晨跑到跟前摸了摸,回头问景和:“师兄,这谁刻的?刻的这么好。”景和说:“这是我爸刻的,说是我们家的家训。”“你们现在还这么封建。”“这与封建无关,家训跟道德准则差不多。”“哦,是你们家所有人都用这个家训。”“也不,春明跟我说过,这是我爸爸的爷爷告诉我爸爸的,说这是我们的家训。”“哦,你爸爸以前是干什么的?”“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五岁那年就出车祸了,后来我和春明就跟着外婆到现在。”“对你们家你了解多少?”“不了解,我很少回家,都是春明回去。”“哦。”“这家四合院是你外婆家的。”“不,这是我家的。不过外婆一直带我们,所以她住上房。”“哦。”“再看看吧!”
卫晨来到书桌前,是一沓写过的毛笔字,看起来是近段时间写得,书桌旁边的书柜里放着几本古典名著和一个没有封面厚厚的本子。卫晨拿出来,翻了起来,没翻两页,就笑了起来,景和凑过去看,也笑了。卫晨回头看了一眼景和说:“师兄,脸真大。”“怎么了?”卫晨指着露着***的素描说:“这不是你小时候吗?怎么不穿衣服。”景和突然笑得前仰后合,说:“那不是我,那是春明,都是我画的。”卫晨脸色绯红,拍着景和说:“师兄,你好坏。”
就在景和和卫晨在书房里看时,门外传来外婆的声音:“丽丽,你慢点。”听到声音,卫晨跟着景和出来看到外婆又买了很多菜,卫晨连忙过去接住说:“外婆,辛苦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外婆看着卫晨,笑着说:“丫头,真懂事。看到景和家的家训了吧!”
“恩。”“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
吃完饭的时候外婆说:“本来打算让你和春明明天回去,现在看来不行了,明天你带着你对象在县城先转转吧,过两天再回去。”
一路颠簸终到站,七嘴八舌说家常。少女初入婆家门,未有家规说家训。人生苦短日月长,为欢几何又如何?家训本是传家宝,奈何少年已忘却。生命过处,须谨记: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