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随着他渐渐突破吞噬之森的禁锢法则,他的年龄也开始了逆生长……
这一切云梭都一无所知,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萤火虫群。
摊开素色的衣袍,云梭小心翼翼地上前,看着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草尖随风摇曳,他轻轻地弯下腰,飞快地锁定光芒比较明亮的一团,手疾眼快地蒙了上去,然后就在它们慌乱地在袍子里横冲直撞的时候麻利地勒紧了出口。
那动作干脆利落,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近古稀之年的老人。
而此时吞噬之森的半空。
隐于虚无中的如来静静地端坐在九色莲台上,目光淡淡,看着下首的云梭成功地把萤火虫包裹在衣袍中,而原本一望无垠的草地就在此刻忽然多出了一条羊肠小道,云梭小心翼翼地抱着裹着萤火虫的衣袍,一步一步朝小道的尽头走去。
一抹淡淡的金色从云梭的头顶飘出,最后缓缓落到了如来的掌心,随即渐渐隐没。
如来额间的金色莲花微微一闪,清冷的声音如珠翠滚落玉盘,
“天道选中的执念者,果然不一般……”
只是目光在看到云梭手腕系着的紫色宫绦时,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
重繁,不知道你,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凡界,衡水之下。
重繁是真的不知道,那个顶着娃娃脸的老妖怪原来这么难缠。
重繁坐在蚌壳里柔软的垫子上,抬起头四十五度仰望着琉璃穹顶上方游过的鱼群,凤眸轻愁,恩,她忽然莫名有点想念执念者了,也不晓得那个糟老头过了吞噬之森没有,该不会真的被啃得渣渣都不剩了吧……
“你在想什么?”低沉磁性的男声忽然在耳畔响起,只见陌澜川顶着一张白皙的娃娃脸,搭配着那一身骚包的红衣,让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额,别扭。
重繁眼睁睁地看着某只红衣老妖精懒洋洋地爬上自己的床,额角划过黑线,“没什么。”
陌澜川红唇微嘟,“你说谎!你方才分明就是在想男人!”
重繁:“……”
好烦哦,手痒了又想揍人了。
陌澜川眼中闪过一抹危险,“他是谁?”
重繁一脸懵,“你说谁?”
陌澜川暗戳戳地戳了戳重繁的左边胸口,语气多了一丝小媳妇似的委屈:
“你心里面在想的臭男人,是谁?”
重繁一把拍开了他的咸猪手,看着面前那张颜若秋花,却带着泫然欲泣模样的面孔,心下恶寒,“我心里想谁与你无关!再者,你好歹也是一方霸主,作出这幅委屈小媳妇的模样,也着实恶心了些……”
陌澜川看着重繁一脸嫌恶地跳出蚌壳床,身子随之软趴趴地侧倒在床上,露出大片白皙光滑的肌肤,顺势朝黑着脸看他的重繁抛了一个媚眼,“小繁繁不喜欢人家这样么?”
“不喜欢。”重繁说着,摇摇头往蚌壳床的另一侧走去,天晓得,一个大男人作出这样引人犯罪的行为真的是……手好痒,好想揍人!
陌澜川却在宽大的蚌壳床上打了一个滚,又滚到重繁的面前,撑着白皙的脸颊,红唇微抿,磁性的声音充满了魅惑,“那小繁繁喜欢什么样的?嗯?”
重繁却冷着脸,目光冷冷地看着陌澜川,“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了我?”
陌澜川敛下眼中的意味不明,白皙的手指摩挲着自己腰间的暗黑色宫绦,红唇微勾,“小繁繁可真不经逗!”
说完便起身摸索着下了床,墨发往身后一捋,大红衣袖漾开一道绚丽的波纹,低哑磁性的声音莫名的失落,“无趣!小繁繁真是无趣得很!”
说着便衣袖一拂朝海荧宫外大步迈了出去。
重繁:“……”
你说这人要走了怎么也不给人说一声,好歹给人一点心理准备啊,怎么办,手痒痒真的超想把他暴打一顿!
待反应过来时,陌澜川已经走到门口了,重繁连忙跑上前去,却不想撞在了一层透明的结界上,还被狠狠反弹了回来。
“哎哟!”重繁感觉到额头酸痛得厉害,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轻微脑震荡了都。
“陌澜川!你快放我出去!我乃我佛如来座下幽昙花使,你敢囚禁我,你摊上大事了你知道吗!”
陌澜川转头看着额头顶着大包贴着琉璃结界张牙舞爪的少女,很不厚道地笑了,磁性的声音带着调侃,“在本君没有找到新玩具之前,你且好好带着吧!”
至于她口中的我佛如来,他管他去死。
“玩具?什么玩具?”重繁看着一身红衣潋滟的陌澜川潇洒离去的背影,自我感觉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