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上三江,这属于受了刺激,今晚多更一节)
科林·奥斯卡特和狩魔猎人们离开后的第三天夜里,剑崖关的战况已经渐渐平缓了下来。此刻,丹妮娅·索斯正在自己房中收拾行装,她房间的大门被轻轻敲响,门外传来了兄长丹尼尔的声音:“我能进来么?丹妮,我们得谈谈。”
丹妮娅马上停上了手上的活计,她吹熄了床边的蜡烛,急勿勿地回复道:“我…我已经睡了,哥哥,有事就明天……”
“开门吧,丹妮。”他打断她:“灯是刚刚吹灭的吧?别耍这种小聪明,我知道你在干什么。”
讨厌的哥哥!被识破的丹妮娅只能无奈地站起身来。门打开后,丹尼尔独自走了进来,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已经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行李。
“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丹尼尔指着那些冒险所需的装备和物品。
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老家伙们就是讨厌,她这般想着,嘴上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并不时用眼角瞄一下丹尼尔。
丹尼尔随手搬来了一张椅子,他径自坐下,然后对自己的妹妹说:“别傻站着了,我是你哥哥,不是什么冤家对头,坐下吧,我们谈谈。”
“好吧!”女孩坐上自己的床沿,“那你想对我说什么呢?哥哥!?”
“我听说了你要去干什么。”他挥了挥手,然后提醒道:“就算退一万步来讲,丹妮你还是个冒险新手,是菜鸟!像这样危险的任务并不合适你。”
“是啊,是啊……”丹妮娅漫不经心地点头,“可这就像是一件衣服,你不亲自试一下,怎么会知道它合不合身呢?”
“高明的裁缝只消看一眼就知道那件衣服合你的身。”
“可再高明的裁缝也不知道我真正喜欢的是那一件。”她反驳道,“何况哥哥你也算不上是高明的裁缝。”
“你指戴维么?他会和我得出一样的结论的。”丹尼尔无奈地摊了摊了手,“其它的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父亲说你需要一些历练。”他下意识地咬了咬自己干裂的嘴唇,“但我觉得这样不对,你需要的是历练,而不是去送死。也许军队……”
“哥哥!”丹妮娅提高了嗓门,“冒险并不等于去送死,你待在这里指挥防守和作战也不是没有危险!”
“没错。”丹尼尔并没有否认这一点,“可能活到退休的士兵有很多,能活到退休的冒险者却很少,那怕他们在更年轻的时候就会退休。”
丹妮娅的双眼倏地抬起,紧紧盯着她的兄长。”求您了,哥哥,也许最后的结果会很可怕,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去承担一切后果,我保证它们和你无关。”说话时,她的眼眶中泪光闪动,神qing动人而决绝。
“我这当哥哥的责任,不是你的几句保证就能免除的。”他苦笑着,伸手轻轻摸着妹妹的脑袋,“我出重金雇了戴维,让他一路上保护你,而且他对咱们的顾问科林好像也很有兴趣,正好我也不太放心他。”
“什……什么?你……雇佣了他?”丹妮娅似乎惊讶至极,“我还以为你非常讨厌他?!”
“哼!我仍是很讨厌他,”丹尼尔的语气转冷,“但我的亲兵中没有一个合格的冒险者。而且据我观察,他似乎受过只有贵族才能接受的教育,本质也算不上一个恶人。”
“那?……”
“可他很厉害不是么?”他解释道:“连我的部下都对他推荐倍至。”
“感谢女神!”丹妮娅双手合实放在胸前,她突然抱住丹尼尔,并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谢谢哥哥,还是你对我最好。”
丹尼尔小心推开妹妹,然后轻击了几掌。随着掌声,戴维出现在房门口,他斜靠在门栏上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的索斯兄妹俩。
丹尼尔转身面向戴维,冷冷地提醒他说:“记得你的任务!别想打她的主意!”
“这是您今天第四次对我说一样的话了。”戴维苦笑地说着,“我还不至于如此不识时务。”
“那就好。”兄长最后又担心地看了妹妹一眼,他轻摇着头缓缓说:“一个连名字也记不起来的人,我对他的记忆力可没什么信心。”
说完,丹尼尔离开了房间,戴维也向女孩道了晚安。他告诉她在明天太阳升起时,他们就要出发离开关隘,然后向东南去追赶科林的队伍。临睡前,女孩问他:“你是怎么和哥哥达成协议的?他原本是如此地不喜欢你。”
“能有一个如此痛爱你的兄长,你可真是幸运。”他却温合地笑了笑,却是答非所问。
“那当然!”她朝着他眨了眨眼,“你可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反正你有一个爱你的好哥哥就是了,他是个好人,并不是不讲道理的那种。”
“就这样么?”她问。
戴维点了点头,然后他转身离开了房间,轻轻地把门带上。在门外,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心上的黑色图纹。
“还真挺痛的。”他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因为心里一直思忖着真正的冒险将要开始,丹妮兴奋的一夜没睡着。等迷迷糊糊要进入梦乡时,天明时的第一束阳光已经照进了房间,屋外传来马匹嘶叫的声音,她一下惊醒过来,忙乱地胡乱地套上衣衫抓上行李就冲了出去。
她慌慌张张地跳上马,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戴维瞧见,只是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他打马径直离开,很快就把女孩甩到了身后很远。虽说丹妮娅发觉后拼命追赶,却怎么也追赶不上。
“喂,戴维先生你慢一些呐!”丹妮娅在马背上喊叫着,双手却脱开了缰绳,只依靠双腿的力量踩住马蹬让自己的整个身体几乎直立了起来,为的是能伸手去重整腰间的武装皮带,却不料一只狼獾从路旁的灌木丛中猛窜了出来,这个黑黄色的小家伙突然出现在两人的马前,惊到了他们的座骑。
戴维一声暴喝,已经将被惊起的马匹牢牢拉住。他心底一凉,回头望去时,只见丹妮娅的马上已经不见人,再看四周的地面,同样也没有女孩的身影。
想必是摔进周围的草丛中去了。他立刻跳下马,一边大声呼唤着女孩的名字,一边没多想便跳进路边的草丛中,却突然发现这居然是一个斜坡,而且坡陡泥滑根本刹不住腿。
“该死!”戴维闷哼了一声,他干脆用双手护住头部,让自己的身体笔直躺倒后沿着泥坡滑了下去,还好,幸运女神又一次眷顾了他,让他平安完事地达到了坡底。这里有一条自然形成的水渠,前一阵的雨水浑浊地积聚在这里。他看到了丹妮娅,看到她正浑身泥水地躺在其中。还好她的意识仍然清醒,只是这一下摔的着实不轻,痛疼就如一条无形的绳子勒紧了女孩的脖子,她满脸痛苦的神色,张着嘴,却好像又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你还好么?”戴维想把丹妮娅从泥水里拉出来,但自己也滑倒在泥水中。他费了老半天的力气总算把女孩从沟底里拖了出来,一直拖回到路上。这过程中发现她的右手臂摔折了,其它地方的淤伤恐怕还会更多。
戴维把丹妮娅平躺在地上,看着女孩苍白的脸色,他不禁苦笑说:“还好,我们走的不远。我带你回去吧,你先忍一下……”
可她却用力挤出了一个微笑。“我真是个笨蛋,戴维先生。”她问,“你会接骨吧?我的右手……”
“回去!”戴维换上了一脸严肃的表情,“这可开不得玩笑,草率处理会害你一辈子的。”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一位牧师啊!”
刚才一时情急,戴维还真没想起来眼前这女孩其实是一位牧师更多一些。也许是她的神术没给自己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象,所以自己的下意识里一直把她当成了一个战士来看待,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对她的看法得有所调整才行,因为一个纯粹的战士和一位侍神者有极大的不同。
在女孩的一再坚持和要求下,戴维用自己的木制剑鞘作了固定物帮她接正了骨头,后面的事则依靠神术来完成。治疗术看起来朴素无华,只是一团亮白色的光芒出现在女孩的掌心中,然后她将这团光轻轻地触碰自己的伤处,不久之后,丹妮娅·索斯又重新站了起来。
“令人惊奇。”戴维不由地赞叹道,他上下打量着正站在自己跟前的女孩,几分钟前她还浑身是伤,折断的右臂肿胀发红。现在无论是精神气色看起来都和受伤前没什么两样,除了满身散发出腐烂泥土味道的污水。等做完了这一切,丹妮娅却突然向戴维轻鞠了一躬,她低着头,轻声说道:“真是……对不起,又麻烦你了。”
“什么?”戴维恍然间觉得自己听错了,他又加重语气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你看,才走了几十里就出这么大的漏子,好像我……”
“也对!”他笑着打断说:“还好没走远,你看我是不是现在就送你回去?”
丹妮娅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径直过去牵来了自己的马,然后骑着它慢慢走到了前面。
“我们继续前进吧?!”她低着头,小声询问道:“刚才的事你能不能帮我保密?不然被哥哥知道他会笑话我一辈子的。”
“那……可没个准地。”戴维笑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