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缕哀怨的笛声飘渺传来,喜儿说:“小姐,你听,王公子的笛声!”她侧耳细听,眼露神往之状。
“喜儿,你懂得欣赏?”
“不懂,但这曲子真好听,王公子吹的自然好听,听着让人,让人魂儿都、都没了,我晚上做梦都响着这些曲子。”
“那么说,你真是王公子的知音。”
”不、不、不”喜儿燥红了脸,双手乱摇。
“小姐才是王公子的知音,他是吹给小姐听,不是吹给喜儿听的”
“王公子痴情得紧,自从小姐进了这儿,他天天晚上在教坊外面吹笛子,王婆婆轰走一次,他又来一次。如果有人能为我天天吹笛子,我就…….。”喜儿一脸花痴状。
肖蔷薇侧耳听了一下,笛声倒真的相当哀怨,这王公子不知怎样摆脱那个高大汉子,他那个有点“二”的样子,竟然吹出如此有情调的笛声。
只是每晚这样子吹笛子,难道不怕引人伤心?他意欲何为?
肖蔷薇没法体会这个王公子的痴情,她没有关于这具身体的思维记忆。
谁说过:男人光说,没行动,并不代表真的爱你,这种男人要对他吼,要么给我爱,要么给我钱,要么给我滚!
如果这个王公子真的爱肖家小姐,应该带肖家小姐脱离这个教坊,远走高飞,才是男子汉所为。
天天吹笛子有什么用,徒添伤感。
更何况,看他那个样子,不能打,不经打,关键时候只能搬救兵才能救人,恐怕等到他搬救兵前来,人都死好几回了。
能指望他救得多少次。
不象那个五皇子,出手就是“卡那“一声,扭断别人的手臂,那才叫孔武有力。女人就需要这样的男人保护。
可惜他那张扑克脸,太冷了点,一副瞧不起女子的样子,大概也不指望他能给女人多少温情。
最好是能打又有温情的,但这样的好男人,现代没有多少,想来古代也稀缺吧。
这王公子笛声真象安魂曲,听着,听着,肖蔷薇眼皮开始打架,数遍呵欠打过,那笛声便越来越飘渺了。
喜儿拖过一个大木桶,放上热水,帮肖蔷薇脱掉身上衣裳,将肖蔷薇按进水中沐浴。
被这氤氲暖水一泡,肖蔷薇更觉倦意重重。
喜儿在她耳边说了许多关于她在这古代的前世今生,还扯上了许多无关重要的人物和事件。
肖蔷薇在这乱麻一样的语言中捕捉到几个关键词,这朝代是宋朝,这具身体的原来主人是一个什么肖御史之女,名字竟然和自己一样,大概这样才导致自己穿越成了她。
这个肖小姐的父亲犯了案,被皇帝老儿一气之下充了军。
家中女眷有的罚入宫中为婢,有的成为官伎,各散东西,自己不幸中的大幸,没有罚到青楼,而是进了这个高级会所——教坊司。
迷糊之间,感觉喜儿轻手轻脚帮她穿衣、盖被,心中略舒,穿越到古代来,还有丫环服侍,也不算太坏。
笛声、人声入梦来,还没有好好想想宋朝的历史,肖蔷薇便睡过去了。
这是在片场拍片养成的好习惯,随时,随地都能睡得着,那管这是古代还是现代,那管刚才打架对象是王爷。
何况她心中还有一丝企昐,这一觉得醒来就能回到现代,今天所经历之事,都是一场梦,那多好。
但美梦总是容易醒的。
肖蔷薇还做着回到现代的美梦中。
“咣、咣、咣。”击打破锣的声音便骤然在头顶炸响,使肖蔷薇以为现代那个肥导演又在催场开拍。
悚然醒来,一张女版八两金的脸孔出现在自己头顶上方,把肖蔷薇吓了一大跳,这又是那位?这古代,真是奇人甚多。
碰上她睁开的眼睛,那头顶的丑陋脸孔倏忽不见,肖蔷薇的视野中只余渐行渐远的粗壮背影。
这人大概以吓醒人为己任,任务一完成,便即功成身退。
“那是王婆婆”那边厢睡在肖蔷薇脚下的喜儿也醒转过来,揉着惺松的睡眼说,大概对如此唤醒早已经习已为常。
看见外面天色曦微,花影树摇,清朗天气中流过阵阵微香,肖蔷薇发了好一会呆,才再次确认,这真真的是宋朝,而不是现代搭的仿古影楼。
这古代生活不管愿意不愿意过,还得要过,要不,再摔一回试试?只是万一这一摔穿越的不是宋朝,而是到洪荒年代,缺衣少穿,或是七国般乱的朝代,一下子便成炮灰,岂不更糟?
只能不情不愿起床梳洗一番,衣服穿着倒不难,内穿围兜,下身衬裤,连襟宽袖长裙,从头罩下,再用腰带一束便可。
只是那头长发有点麻烦,青丝垂腰,是真的头发,并不是电视剧里的发套,没有造型师,怎么也弄不成古代的云鬓。
让那个喜儿帮忙弄,除了扯得她头皮生疼,比她还生手,都不知她怎样当丫头的,一点专业水平都没有。
揽镜自照,那顶上蓬松的头发左一丛,右一丛,跟刚经微波炉加工没什么区别。
只好拆了重梳,弄了半天,只弄得肖蔷薇手心都是汗。
一个小厮远远跑来,气喘吁吁对她说:“肖姑娘快到后园,孙司官要训话,等姑娘等得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