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行羽缓缓拔出了问情刀,摆了个架势,说:“白护法,请。”
白墨宸也抽出了自己的龙吟剑,“好,那白某就讨教几招。”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郎、白两个护法的手下也纷纷抽出了兵刃,眼看一场混战在所难免。
只听远处有人高呼:“宫主到。”
郎行羽收起了宝刀,说:“先迎宫主,我们的事,稍后再解决。”白墨宸也将龙吟剑入鞘,回头训斥冷川,“干什么呢,把兵刃都收起来,想造反吗?”随后又对郎行羽言道:“郎护法,做事要适可而止,记着给自己留条后路。”
郎行羽略一点头,“多谢白护法指教。”
等锦绣宫宫主驾临的时候,刚才的那一场剑拔弩张,早已换上了一派祥和的景象。两个护法携手揽腕,亲密无间的站在一处,聊得甚是热络。
宫主脸敷面纱,坐于辇上,虽看不出表情,语气却很是平和:“刚才有人来报,说灵山来劫大牢。不知二位护法有何看法?”
白墨宸上前一步,拱手回道:“禀宫主,确有此事。不过,来人虽已逃脱,但黄逸飞并未被带走。”宫主眼神带笑,话语却已见锋利,“有我锦绣宫堂堂两位护法在,那人还能逃脱,莫非,此人的武功还能翻出天去?”
郎行羽心下一惊,也忙上前,“此事全怪属下多事,在婚宴上让大伙贪了杯,才酿出此等大祸,行羽愿意领罪。”
白墨宸也低头搭话:“此事与郎护法无关,是属下失职。”
锦绣宫宫主忽然大笑,“刚才我还听有人来报,说宫中护法互相滋事挑衅,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话虽是如此,但宫规不可废,既然你们两个都有责任,那就每人杖责二十,一会儿你们自去领罚。至于灵山代掌门......”她回头看了看昏死的黄逸飞,“几天功夫,就搅得我们宫中不和。此人不能轻饶。后日乱箭处死,暴尸示众。”
白墨宸上前争辩,“宫主.......”
锦绣宫宫主一挥手,“此事无需再议,交与你们两个执行,介于今日之事,锦绣宫巡视疏于防范,我看冷川是个人才,先借我调遣几天,墨宸你没意见吧?”
白墨宸虽不情愿,但仍一拱手,“属下没有异议,我这就安排。”
于是冷川被派去了跟随宫主,两个护法则去了刑房领罚。
郎行羽带着左翼刚走出刑房,就看见白墨宸也领刑完毕出来,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的侍卫,左翼眼尖,认出了那是秦明。郎行羽招呼道:“白护法,要不,让左翼送你回去?”白墨宸一口回绝,“不必,我还不至于手下无人。”说完,径自离去。
左翼不解,遂问道:“宫主武功盖世,为什么还要独独留下冷川呢?”
郎行羽大笑,“许是宫主对白墨宸已经起了疑心,怕他再插手黄逸飞之事,故而用冷川来牵制。手心手背都是肉,看白墨宸怎样抉择了,怕是有得头疼了。”说完,又正色道:“你这几天,警醒着点,别让白墨宸钻了空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郎行羽说的不错,白墨宸确实头疼。
本来以为今晚郎行羽大婚,看守会有所松懈。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救黄逸飞,只能暗中相助。所以一听到有人劫牢的消息,就让人悄悄准备好了包袱和泪鱼,可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不但黄逸飞没救出来,还搭进去了一个冷川。
锦绣宫宫主已经起疑,再不能轻举易动了,弄不好,自己也会自身难保。死,他不怕,可......
看来,是老天要亡黄逸飞啊!
经过这一场惊变,石牢又加强了戒备,此时,已天过三更,四周渐渐恢复了寂静。黄逸飞双手被固定在墙上的铁环里,头无力地垂在胸前。经过前半夜的逃命奔波,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即使身上的内伤、外伤疼痛齐发,他也居然能昏昏欲睡。门口不知从何处刮来了一股怪风,夹杂着细小的沙石打进刑房。铁门不知何时自己开了。黄逸飞一向睡眠较浅,当他抬起头时,屋内已经多了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两个女人。两个人均面覆轻纱,看不清容颜,但气场却十分强大。
黄逸飞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宫主好大的阵仗。”
只听其中一个好似嬷嬷的人喝道:“不得对宫主无礼。”另一人缓缓拦道:“无妨,事隔多年,怕是逸飞也识不得我了。”声音沙哑干涩,似是曾经毁过嗓子。黄逸飞睁大眼睛,仔细观察,仍看不出端倪。
只见锦绣宫宫主缓缓揭开面纱,牢房光线很暗,要不是双手被禁锢在墙上,他都忍不住要去揉揉眼睛,面纱下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仔细辨认,黄逸飞的眼神渐渐从茫然到惊喜,他再也抑制不住的激动,脱口而出:“师娘,是你吗,师娘,真的是你吗?”语气迫切,双手拼命的捍动着墙上的铁环,怎奈铁环纹丝不动,受苦的也只是自己的皮肉,但他似浑然不觉疼痛,一迭声的追问:“师傅呢,师傅是不是也安好?”
原来大名鼎鼎的锦绣宫宫主竟是自己的师娘沐千雪。
沐千雪脸色不善,最终冷哼了一声,“你还惦记你师傅?那场爆炸引发的大火,烧尽了鬼医谷的所有,我自从那日后,就再没见过他。”她忽又语气阴沉,徐徐道:“黄逸飞,事过多年,那些旧事无需再提。我今天来,不是和你来叙旧的,而是来跟你讨一笔旧账。”黄逸飞一愣,料定此事必与当年鬼医谷有关,于是神色也转凝重:“师娘,请说。”
只听沐千雪道:“逸飞,我自问当年待你不薄,你是否还记得你离谷之时,曾答应过我什么?”
黄逸飞突然神色变得黯然:“我曾答应过师娘,照顾好师妹,一生护她周全。”
沐千雪的脸冷若冰霜,“很好。那我问你,你师妹现在何处?”
“这......”黄逸飞低下了头,“师娘,师妹她......”难不成,说师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