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南滇西一座山上树林里,站在前面的是远征军总部将领,卫立煌、何绍洲、李弥、宋希濂。七十二军中将军长、钟彬。每个人都用望眼镜仔细地观察着眼前险恶的松山,远征军总部正在策划,向小日本发起一场规模巨大的战略大反攻。
放下望远镜李弥向大家介绍道:“松山为龙陵县境内第一高峰,属横断山脉南麓,海拔两千六百九十公尺。它突兀于怒江西岸,形如一座天然的桥头堡,扼滇缅公路要冲及怒江打黑渡以北四十里江面,易守难攻,地势险要。”因此松山又被美国报纸称为‘滇缅路上的直布罗陀’。”
东京,早上八点了天还是灰濛濛的。皇宫裕仁天皇的办公室里,首相东条英机带着惭愧的脸色,偷偷望了望病恹恹的天皇。只见裕仁天皇的黄脸上又多了几丝疲倦的面容,这是今天东条给天皇带来的又一次黑色打击。
“我在得到米国鬼子史迪威在东印度帮助中国训练十万大军,并装备米国造坦克、飞机和大炮的消息后。看来眼下米国人是决心支持中国,促使重庆政府竖持与帝国对抗。昨天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考虑滇西作战,是坚守松山、腾冲、龙陵,还是放弃松山、腾冲、龙陵等滇西一线阵地。”
“东条君,到会议室吧。”
天皇在京都御所(皇宫)大本营召开作战会议,讨论“考虑滇西作战,是坚守松山、腾冲、龙陵,还是放弃松山、腾冲、龙陵等滇西一线阵地。”
“自中途岛之役,敌人已据明显海空优势,南方战线压力增大,兵力匮乏。”
南方军总司令寺内寿一大将,专程从西贡飞回东京出席会议,力陈放弃松山、腾冲、龙陵等主张。
“依臣之见,滇西松山、腾冲、龙陵战线放弃,以缅甸为支点,稳固防守,伺机与敌人主力再决战。倘若战线拖得太长,兵力太分散!恐遗患无穷。”
寺内公爵的主张得到以小矾国昭大将为首的稳健派军人的支持。
东条英机则道:“陛下,由于敌人反攻,业已影响国内士气,动摇军心。”
东条完全洞悉天皇心理。天皇是这样一个封建君主:他高高在上,唯我独尊;野心勃勃,才能低下。他生就一副颐使气指和独断专行的坏脾气,但是关键时候往往又张皇失措六神无主。
“唯有目下集中在东印度阿萨密的中国驻印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劲敌,对滇西战场及缅甸防务均构成严重威胁。我认为日后支那形势如有不测,其祸患皆起于此。”
天皇受了刺激,果然神色不安。
“缅甸是中国后门,史迪威在东印度训练十万大军,装备坦克、飞机和大炮,还有一支强大的筑路兵团随后推进。显而易见,米国人决心要在中国后门打开一条通道,促使重庆政府竖持与帝国对抗。更危险的是,将来敌人势必经过这条通道,进攻日本本土。那时候就好比人体内的毒瘤,未能及时割除,最终危及性命一样。”
“首相恐怕言过其实吧?”小矾大将大声质问。
“小矶君难道真的看不出敌人史迪威的阴谋吗?”东条冷笑着反驳。
“与其放弃松山、腾冲、龙陵等滇西一线阵地,不如坚守松山、腾冲、龙陵等滇西一线阵地。并伺机反攻,把史迪威在东印度训练的中国十万大军歼灭,缅甸这块跳板就会牢牢掌握在我们手里。坚守松山、腾冲、龙陵等滇西一线阵地,关系帝国前途,势在必行!”
“如果松山、腾冲、龙陵等滇西一线阵地,坚守不住,并进而引起缅甸全面溃败谁人承担责任?小矶咄咄逼人的追问。
“东条英机愿承担坚守不住松山、腾冲、龙陵等滇西一线阵地,而引起缅甸全面溃败的全部责任后果!”东条毫不退缩,凛然回答。
近年来日军在中国大陆及太平洋上连遭打击,惨遭失利之后,兵员匮乏。特别是日军的陆军高级军官更是奇缺。坂垣征四郎因此被编入日军第十五军,第五十六师团任师团长。
“驻守松山之敌为日军第五十六师团下属腊勐守备队,指挥官山田次郎大佐。该守备队配备强大火力,计有一五五重炮群、反坦克速射炮、高射机枪、坦克等,兵员共计三千二百六十名。
日军在太平洋上连遭惨败之后,松山就被日本战略专家,深谋远虑地设想为支撑滇西,和缅甸日军防卫体系的重要据点。
清晨,三十架B29轰炸机,开始对松山的日军狂轰滥炸。随即开始仰攻松山。据侦察报告,松山守敌约有三、四百人,火炮五门,机枪十余挺,以腊勐寨、大垭口、阴登山、滚龙坡和松山主峰子高地等处为主要防守阵地。
军长钟彬亲随二十八师渡江督战。战斗一开始,钟军长从望远镜里看得清楚,穿灰布军装的士兵猫着腰,好像灰色的蚁群,顺着山谷和山坡的缝隙慢慢懦动,渐渐接近敌人阵地。山大,坡陡,飞机和大炮把腊勐寨犁成一片焦土。士兵们端着枪警觉地前进,或匍伏,或跳跃,或不断鸣枪壮胆。他们等待敌人出现。
五百公尺,敌人沉默着,两百公尺,敌人仍然沉默着。越接近山头,这种沉默越发显得阴险和不祥。
莫非敌人耍什么花招?钟军长头脑中刚刚闪过一丝疑惑,立即被自己否定。无论如何,敌人只有一支小小的守备队,难道三四百人能够打败一个师加上飞机大炮的进攻么?
敌人的出现不幸打破了中国将军的乐观信念。
地雷爆炸,手榴弹爆炸。腾起的黑烟吞没了士兵灰色的身影,无数烟柱此起彼落,死亡的阴影渐渐遮没了天空。
机枪响了,不是十挺,而是五十挺,一百挺。无数机枪、小炮、掷弹筒从隐蔽的地堡中喷吐火舌,交叉射击,强大的火网笼罩着灰色的人群,将他们纷纷抛入血泊和死亡中。
仅仅一刻钟,第一轮进攻即告失败,主攻团一营只退下来一排人,正副营长均陈尸山头。
若非亲眼所见,钟军长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事实,即日本人眨眼工夫就把他的部队赶下了山。于是第二轮炮轰之后,更大规模的进攻又开始了,在大炮和机枪的掩护下,往各山头上冲锋。但没有冲上去,还死了很多人,其中有的尸体被榴弹炮炸碎,肉片挂在树上,鲜血直流,而进攻依然归于失败。
疯狂的冲锋又开始了。二十八师在军长亲自督战下,各团各营轮番投入进攻。各级长官层层督战,士兵们被督战队的枪口逼迫着,硬着头皮冲向日本人的火网。有时白天打下一座山头,夜晚又被日本人夺回去,漫山遍野躺满了中国士兵的尸体。
初战半月,月底勉强攻占腊勐寨,日军遗尸百余具。至此,钟军长才确实获悉:日军守备队共有兵力三千二百余人,附火炮数十门,机枪百余挺,另有坦克若干辆。
大吃一惊的钟军长,一面将情报火速上报,一面命令按兵不动。于是松山前线阵地就出现短暂的平静和对峙局面。
由于松山据点始终像根鱼刺那样,牢牢卡住滇缅公路的咽喉要道,中国军队急需的粮食、弹药后勤物资,均需要依靠人力骡马经由山间小道,运抵松山和龙陵前线,因此前线供应时时发生危机。
滇西雨季来临了,昼夜之间,到处山洪爆发,怒江江面比平时涨宽一倍。交通断绝,山道泥泞,民夫骡马均不能行,美军飞机亦无法起飞。前线作战的军队失去后勤保障,一时军心动摇,攻势颓缓。士兵们蹲在光秃秃的战壕里,怀抱步枪,日夜听凭大雨浇泼,苦不堪言。有时实在耐不住饥饿,就满山遍野去寻觅充饥之物。伤员运不下来,只好听其自生自灭,痛号呻吟之声到处可闻,其状甚惨。长官部对此忧心如焚。他们明白,暴雨再持续十天半月,军队的攻势将自行瓦解,全线崩溃将不可避免。
对处于劣势的日本人来说,战争能否取胜的关键在于松山。松山是内线,是钉子,是支撑胜利的据点。松山不守,腾冲、龙陵则无依托,怒江防御体系的三角支撑点就将瓦解,把敌人各个击破的战略设想也将化为泡影。
对远征军来说,天时地利明显处于不利,背水一战,交通受阻,大雨滂沱,进攻困难。松山据点正好是插在心窝上的一把匕首,它的战略作用是把中国大军,分割成彼此孤立的三块,致使龙陵方向的中国军队首尾不能相顾,始终处于被动挨打和岌岌可危的境地。松山不克,腾冲、龙陵之师都成孤军,随时有被敌人各个击破,进而导致全线崩溃的局面。松山若克,则满盘皆活,三处战场连成一片,后续部队及物资便能源源投入战略大反攻。
这样,松山就必然成为战争双方,拼死争夺的焦点和取胜关键。
远征军长官部得知,驻守松山的是坂垣部队。便急电重庆,要求紧急调派坂垣的死对头,范哈儿部队来进攻松山对付坂垣。
七月一日,怒江大桥修复通车,七十二军转回后方修整,由范哈儿的第八十二军接替进攻松山。
范哈儿接替七十二军进攻松山后,便亲率欧瞎子、范强、高石匠、祝娃、张麻花等大小将官到前沿阵地实地观察松山地形地貌。
在腊勐寨范哈儿从望远镜中观察到,大垭口、阴登山、滚龙坡、子高地等地,山势很陡,敌人工事比较坚固隐蔽。松山主峰叫子高地,山势更陡,小鬼子工事更加坚固隐蔽。山头大约有一两亩地大小。四周有十几个高高低低的小山包相连,互相依托。鬼子在子高地修了个特大的地堡,足足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一二十米深,坦克能够开进开出。四周山包上则全是小地堡,堡与堡之间有掩蔽交通壕相通,形成严密的交叉火力网。敌人地堡之坚固,美国飞机天天轰炸,把山头都削低了几公尺,也没法消灭它。对于这样的工事,范哈儿只有另想办法了。
回到指挥部,范哈儿召集欧瞎子、范强、高石匠、祝娃、张麻花等团以上军官开会讨论说道:
“格龟儿子滇西松山的工事,格老子坂垣狗日的胎神,是学格老子襄阳虎头山的样子。其堡垒、碉堡、坑道、暗堡、火力等,均加以极大改进修建的。攻打松山,若与狗日的龟儿子坂垣胎神,哈攻、硬拼、哈整,刚好像狗日的坂垣胎神杂种攻虎头山一样。所以钟军长就上他狗日的杂种大当,亏大本钱了。”
喝了一口水之后,范哈儿继续道:“格老子打松山,我原准备用昆明狼狗儿,加火焰喷射器,慢慢地一个洞,一个洞的掏。格狗日的,龟儿子你们今天看了松山主峰子高地,山更高、坡更陡。格老子看了半天,我看狗儿爬不上去,工兵的火焰喷射器也够不着。格老子想改变战术,先整主峰。格龟儿子些你们说咋个整,才能把主峰整下来。”
抽烟、喝茶、搞到半夜,这个这样打,那个那样干。范哈儿也骂了半夜,也没整出个子、丑、寅、卯来,最后还是觉得张麻花的主意可行。原来张麻花建议范哈儿从松山下面挖地道,通到子高地,然后用最新式的美国炸药将地堡炸掉。哈儿开始感到时间太长,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挖成。但是为了减少兄弟伙的伤亡,采纳了这个建议。
解决了主峰怎么进攻后,范哈儿布置第二天的进攻任务。在作战布置上,范哈儿表现得极为专制,他不太喜欢东一个主意,西一个主意,到底听谁的?格老子是军长,就得听老子的。他干脆直接分派任务:“格老子明天我决定,坂垣格龟儿子,由老子我范鹏飞哈儿麻痹拖住。其他人格老子由参谋长龟儿子欧瞎子(欧绍清)宣布作战任务。”
参谋长欧瞎子(欧绍清)清一清嗓子道:
“命令:”
“高德友(高石匠)你的一五三师,等张长贵(张麻花)炸掉松山、子高地主峰后,(时间未定)进攻松山除解决炸掉的主峰以外,即剩下的大垭口、阴登山、滚龙坡、等地。”
“命令:”
“范强你的一五四师等张长贵(张麻花)炸掉松山、子高地主峰后,(时间未定)进攻腾冲城。”
“命令:”
“祝明书(祝娃)你的一五五师等张长贵(张麻花)炸掉松山、子高地主峰后,(时间未定)也同时进攻龙陵城。”
“命令:”
“张长贵(张麻花)你独立旅的工兵火焰喷射团、狼狗团、特战团、为三个师各配一个营,狙击大队三个师各配一个中队。”
“布置的顺序狙击手提前占领有利位置待命,狼狗兵为前线,喷火兵第二线,特战队第三线,进攻前分别隐蔽好,见红色信号弹后再出击。”
“狙击手的目标是占领有利位置待命,瞄准小鬼子炮兵、机枪射手或军官射击。”
“喷火兵跟在狗后面,用火焰喷射器抵近陡峭崖缝直射,解决狼狗消灭不了的死角。”
“特战队跟在狼狗兵、喷火兵后面,没被狼狗咬死,没被火烧死的鬼子兵,你们特战队跟进解决,并占领阵地交给步兵守卫。”
“腾冲、龙陵两城你们要趁哈哥,麻痹坂垣胎神龟儿子的时候。松山主峰又被炸,敌人发懵,还没回过神来。出其不意的向小日本守城部队,进行突然袭击,迅速攻下城防工事。进城后巩固阵地,向城中心压缩,将守敌全歼,并占领腾冲、龙陵两城。”
“高石匠你娃得耐心等待张麻花炸掉主峰后,(时间未定)再进攻松山除炸掉的子高地主峰外,即大垭口、阴登山、滚龙坡、等地。另外范强师长、“祝明书师长(祝娃)你们两位如提前攻占腾冲、龙陵两地,就把工兵火焰喷射营、狼狗营、特战营、狙击中队,全部交回,归高德友师长(高石匠)进攻松山的时候指挥,为预备队。”
高德友师长也一样如提前攻占,即大垭口、阴登山、滚龙坡、等地。也把工兵火焰喷射营、狼狗营、特战营、狙击中队,全部交回。归范强师长、祝明书师长(祝娃)两位进攻腾冲、龙陵两城的时候指挥,为预备队。那一位提前完成任务,都一样把特种部队交回做为预备队。”
“你们大家听清楚没有?”
只听指挥部一片整齐的回答声:“听清楚了!”
欧瞎子吼道:“现在格老子对表!”
“哈哥,你娃格龟儿子硬是操圆了,我真服你了。”
欧瞎子笑说道:
范强伸出大拇指赞到:“大少爷你的棋子下得硬是刮毒哟。”
“张麻花双手一拍,“哈哥,你娃绝、真绝!”
“哈哥,你娃这两刷子(意为计划)真够坂垣龟儿子胎神受的!”高石匠吹捧道。
作战部署定下后,范哈儿又补充说道:“为了不让狗日的龟儿子些察觉,欧瞎子你娃格狗日的命令炮兵,天天朝工兵头顶上打炮弹。高石匠你娃龟儿子带步兵,照样出击迷惑敌人。欧瞎子格老子明天给坂垣杂种送一分请柬,格老子我范哈儿邀请狗日的坂垣龟儿子喝酒看戏。张麻花格龟儿子你娃明天开始施工哈,由工兵营长带工兵负责挖掘地道,美国佬龟儿子顾问要亲自观察丈量。”
范哈儿提高嗓门对张麻花道:“还有格老子张麻花,你娃现在就从步兵团,抽两个排明天搭戏台子。你娃格龟儿子顺便去叫戏班的兄弟伙们,准备、准备明天唱大戏。”
“哎!格老子欧瞎子,参谋长,别稳起哈?给狗日的坂垣龟儿子杂种写请柬啥!”
第二天张麻花布置工兵营长何长江,带人从阵地最前沿开始挖起,自己则带两个步兵排搭戏台。
工兵营长何长江把全营的工兵分成四班,白天黑夜地轮换干。先平行地掘一个直洞,大约挖掘了十来天,美国佬爬进洞去一段一段地丈量了,说声“OK。”通到子高地下面,营长把人就分成两起,一左一右,竖着往上挖掘。成个Y字形。打洞当然辛苦极了。不过想想阵亡的弟兄伙,想想敌人就要飞上天去,咬咬牙雄起来也就干下去了。
坂垣接到范哈儿请柬后,摸不清范哈儿又在搞甚么鬼名堂,再看请柬上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只见上面很客气地写道:
坂垣君、师团长、将军阁下:
我们双方都打了几年仗,都打累了吧,范哈儿我很讨厌、讨厌打仗。你们的松山工事,美国飞机的大炸弹都炸不垮,大炮也打不烂。我范哈儿当然格老子就更不行了。委员长的司令、军长们都打不下的松山,叫我范哈儿打,我范哈儿当真是瓜娃子,哈得很嗖,我袍哥人家的兄弟伙命要紧。
打松山,我不想干,现在干的只不过是应付委员长。务请坂垣兄谅解!我范哈儿一个人耍不安逸。喝酒、听戏没伴更没搞头!(意为没意思)戏台都搭好喽,明天就开始唱戏。一个人喝闷酒、看戏太不安逸。所以兄弟范哈儿我想到了老朋友,坂垣兄你。
明天请你来点戏名噢,特邀请坂垣君到寒舍喝酒看戏。请务必光临赏光!
此致:
敬礼!
哈儿范鹏飞
民国三十二年八月十五日
坂垣担心狡诈的范哈儿又在玩甚么阴谋诡计,忙问身边的参谋长酒井,“范哈儿的部队在干啥?赶快派兵侦察一下。”
傍晚侦察的特工回来汇报,樊哈儿指挥部,门前在搭戏台。炮兵很松懈,打几炮就休息。步兵进攻好像散步一样,慢腾腾地山脚都没到,又退回去了。不知搞什么名堂?
坂垣连夜召集紧急作战会议,在松山主峰子高地大地堡会议室举行。
“诸位,你们准时赶来开会,辛苦了。”
坂垣师团长环视部下,微微躬身,感动地说。与会者多数身上散发着战场的硝烟,有个别还负了伤,还缠着绷带,但是人人坐得笔挺,庄严地望着长官,他们都意识到真正的大战即将来临。
“……师团坚守松山、腾冲、龙陵一线,已经整整两个月,由于师团全体官兵英勇作战,敌人至今仍然被挡在松山脚下,及腾冲、龙陵一线,派遣军多次来电,通令嘉奖师团官兵,望在座诸位继续努力,务必完成师团的光荣任务。”
坂垣又环视了一遍部下:“今天主要讨论范哈儿这封信,大家分头传看一下。”
坂垣将信传递给参谋长酒井,酒井传给身旁的旅团长青木永男,大家便分头传阅起来。阅完后,众人开始了讨论。
旅团长青木永男站起来说道:“师团长,很明显这是范哈儿在搞声东击西之计,他范哈儿在指挥部宴请我大日本皇军众将官,使我方各处城防无人指挥,士兵处于放羊状态。而暗中却调动川军部队偷袭我皇军松山、腾冲、龙陵等防守阵地,望师团长明察。”
两小时以后,众部下统一了意见,均认为范哈儿是在搞声东击西之计。
坂垣大声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松山、腾冲、龙陵等地从现在起加强严密防守,进入大战准备。不让范哈儿有机可乘。我和大家到范哈儿指挥部去探探范哈儿的底细也好,看看范哈儿这家伙到底想搞什么阴谋诡计。支那四川的酒真不错,我要让范哈儿赔了夫人又折兵!”众人哈哈大笑。
统一意见后,参谋长酒井隆一,便安排松山、腾冲、龙陵等地防守细则,各将官便分头回去做准备。
第二天到了哈儿的驻地一看,戏台高搭。扎得是五颜六色,酒宴早已摆好。
范哈儿远远地一见坂垣便高声叫道:“坂垣将军,稀客!稀客!格龟儿子快请入座。”
欧绍清、范强、高石匠、祝娃、张麻花等众人,都异常客气地上前,和坂垣以及随行人员又是握手,又是拥抱。局外人一看这哪里是死敌,简直亲如兄弟好像一家人嘛!
坂垣和随行人员见此情景,更加十二万分警惕,但见范哈儿的将官们都在,便小心翼翼落座。
范哈儿笑嘻嘻地把戏名本递给坂垣道:“坂垣将军请你娃点一出戏。”
坂垣随便翻了一下戏本,点了一出“空城计。”
范哈儿转头对张麻花吼道:“格龟儿子麻花‘空城计’、空城计’开戏!开戏喽!”
范哈儿回过头来又对坂垣说道:“坂垣将军!喝酒、喝酒,你喝贵州茅台,还是宜宾五粮液?”不容坂垣回答又对张麻花吼道:“张麻花你格龟儿子,你娃倒五粮液酒、倒五粮液酒啥!安逸得很。干杯!干杯!不谈军事,不谈军事。安心看戏、看戏!”
过了几天何绍周见范哈儿部队,稀稀啦啦打几炮,川军冲锋又歪戴帽子,斜穿衣。连枪都斜挎着,吊儿啷当地走。半山都没到,刚到山脚又急忙退回来,好像儿戏。眼看已经过了几天,范哈儿还不积极进攻。听部下参谋讲,范哈儿这几天不但不攻山,反而在请死敌坂垣喝酒、看戏。忙向卫立煌报告,卫将军听后也一头雾水。打电话询问也不得要领,便准备好要亲自前去问问。刚要走,李弥悄悄上前交上一封范哈儿的密信。卫立煌看后笑说:“知道,清楚了。”
地道挖了一星期后,美国顾问说挖好了,已经到了鬼子兵山脚底下。工兵营长何长江和工兵们一听都很紧张,就在顾问的指导下开始挖左右两个药室,挖四、五小时后刚好有一座房门大小,美国顾问说好了。
范哈儿听侦察兵报告说敌人好像有了察觉,也在开始从上挖反击地道。于是哈儿命令换工兵休息,派步兵团赶紧往洞里搬运炸药,大气也不敢出,就怕被敌人发现抢了先,前功尽弃。
炸药都是美国货,铁箱子,每箱二十五公斤。左药室填了一百二十箱,右边填了一百六十箱。光是往洞里搬这些铁家伙就花了一天一夜。
坂垣这几天见范哈儿部队没有什么大动静,还认为范哈儿毁不了工事,攻不下松山。是无奈之举,便放松了警惕。乐得天天来和范哈儿在驻地喝酒、看戏,轻松、轻松鬼混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