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精锐虽然已经杀光,但刘辨心底的不安,却是越来越盛,皱眉道:“洛阳城就在五十里之外,黄巾贼能够杀到这里,一定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死去。”
徐庶沉吟片刻,放眼望去,只见白蒙蒙的天地间除了积雪、枯树以外,再也没有其它东西,甚至,酷爱啄食尸体的鬼鸦,也没有一只。
大雪平原空落落的,没有一丝生机,寂静的有些诡异。
徐庶握剑的右手,力量更大了,指甲有些发白,凝重道:“主公,这应该是敌人的一次试探。”
“周围的地势看似平坦,没有可以埋伏的地点,但现在是深冬,漫山遍野都是厚厚的积雪,只要士卒藏在积雪之下,再稍作一些掩饰,埋伏数万大军还是可以的。”
“咳...咳...元直说的没错。”戏志才身体四周的道气,含而不放,灼灼的审视雪原道:“咳...咳...黄巾贼胆敢进攻洛阳,绝不会只有四五千兵力。”
“咳...咳...洛阳城墙的防御力,阎罗比谁都清楚,先不说城墙有万丈之高,单是数千架虬筋弩,就足以射杀十万大军。”
刘辨收起的玄铁戟,再次迸放出数十道绚光,斜指前方,命令道:“皇辅军所有人换上铁木弓,抛射前进。”
“呜呜——”
天地间忽然响起一阵低沉且诡异的箫声,声音凄厉如九婴啼鸣,又如长平鬼蜮呼啸的阴风,令人不寒而栗,本就冷冰冰的身体,更加森冷不堪。
众将士一个个浑身发抖,嘴唇发紫,身体冻的笨拙不已,早先可以轻松拉开的铁木弓,此时,用尽全身的力量,也只能张开一半。
“嘎嘎——”
箫声落下,又响起诡异的嘶鸣,白茫茫的雪原,忽地涌现一股黑色的大潮,从远处的冰原滚滚袭来。
不过,极其惊悚的是,雪夜中只有‘嘎嘎’鬼啸声,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大军奔腾的‘咚咚’脚步声,仿佛这股黑色大潮真是一顷水流,无声无息的漫延而来。
戏志才与徐庶看到漫山遍野的黑影,心中的惊骇犹如迸爆的火山,顷刻间袭满了全身,骇然道:“北邙山的山臊。”
刘辨听到这话,英武的脸容升起了一丝凝重,沉声道:“北邙山自从被光武人皇镇压之后,已经封锁了数百年,任何人都不能进入,任何凶兽也不能出来。”
“今日,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山臊。”
刘辨与戏志才、徐庶已经来不及思虑,山臊越来越近了,一股股恶臭无比的味道,瞬间盖住了冬夜的气息,天地间空留直欲作呕的腐臭气味。
他们不用想也知道答案,唯有阎罗才有开启北邙山的能力,也只有他会不顾洛阳百万子民的安危,打开北邙山的镇封,释放里面积攒了数千年的凶兽。
刘辨恨恨的暗骂阎罗几句,本想率领军队撤退,让人皇去处理,这些足有上千的山臊。
当他看到步骑混杂,行动力远远不如山臊的皇辅军,牙齿狠咬,怒吼道:“全军冲锋。”
“哈哈,杀!”甘宁听到命令,狂野的大笑一声,率领锦帆游弩手策马冲了出去,狂吼道:“让主公看看咱们的近战能力,所有人换上环手刀。”
“给我宰了这些畜生!”
“杀!”
“杀!”
锦帆游弩手狂笑连连的收起了叠浪连弩,右手迅速一拔,一柄柄雪亮的环手刀,密集如林的斜指夜空。
月光谱洒而下,照耀的雪原一片亮白,更照耀出一道道噬人的刀光,千马奔腾,战旗鼓舞,律动出一顷顷密集的粼光,呼啸着杀向了山臊。
“吘——”
赤麒麟兴奋的狂吼一声,化作一道血色虹光,迸扬出滚滚雪花、水雾,冲向了山臊大军。
寒风呼啸,气浪鼓舞,刘辨棱角分明的脸容,极其严肃,凝视越来越近的山臊,大喝道:“老子送你们归西!”
奔腾在最前方的山臊,是上千只山臊的头领之一,实力与刘辨相当,已经达到了玄阶上品的境界。
山臊头领惨白的兽眼,贪婪的盯着狂飙杀来的刘辨,利齿交错的血盆大口,流淌出大量的涎液,滴答在雪地上,顿时激起一缕缕白烟。
“嘎——”山臊头领鬼叫一声,腾空跃起,伸出长长的利爪,率先杀向刘辨。
因为它已经数百年,没有尝到赤帝一族的味道了,早在嗅到刘辩一丝气息的它,便已经狂暴不堪。
如果不是操控它们的帝王,率领它们走出北邙山之时,屠杀了十几个无辜的村庄,暂时喂饱了山臊的贪欲,纵是有十殿鬼经的控制,也难以制服这群强大的玄阶异兽。
电光火石之间,血色身影与黑色兽影,在半空中碰撞在了一起,只听刘辨狂吼一声,绚光汹汹鼓涌,附着在玄铁戟之上,飞速斩向了山臊首领的头颅。
“咣——”
音波尖啸,滋啦刺耳,锋利无双的玄铁戟劈砍在兽爪上,不仅没能一击斩落乌黑透亮的兽爪,还发出金属相交的尖啸。
山臊首领煞白兽眼中的兴奋更浓了,猩红色的长舌,不停舔弄发黄的利齿,一只长满灰毛的手臂格挡玄铁戟,另一只灰毛手臂裹挟着寒风,极速刺向刘辨的头颅。
只听‘噗’的一声脆响,大量的鲜血喷洒飞出,在凛冽的夜风中,弥漫出无数白气。
一柄血色神剑,在山臊惊愕的目光之中,一击斩断灰毛手臂,顺势又劈下了它的头颅。
“呸。”刘辨不屑的吐出一口唾液,左手挽出一道剑花,干将剑插回了腰间,双手握着玄铁戟,大吼道:“土鸡瓦狗!”
众将士只觉眼前剑光一闪,飞跃在半空的太子殿下,斩杀了一只强大的山臊头领,浑身热血沸腾,脸色涨红的纵声大吼起来。
“土鸡瓦狗!”
“土鸡瓦狗!”
声音如震彻大地的战鼓,排山倒海的涌向四面八方,辄压的狂暴袭来的山臊大军,气势为之一顿,大为消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