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新宁县人民医院
小桌奶奶躺在床上打点滴。
村长在一旁陪护。
手机铃声。
村长接电话：“喂，我是徐大中，你是谁？大娘，你儿媳打给你的电话。”
小桌奶奶接过电话：“喂，我是你妈，什么？你大声一点，小桌找着了？真的？”
徐小桌说：“奶奶，我是小桌子……”
小桌奶奶十分激动，流着热泪说：“小桌子，我的宝贝孙子，你可把我吓死了……”
徐小桌态度十分诚恳：“奶奶，我错了，让奶奶着急了。奶奶你现在好吗？”
小桌奶奶心里一高兴，病儿也没了，她拔掉针头跳下床说：“奶奶很好，奶奶其实没病，都是你给急的，现在全好了。”
徐小桌热泪盈眶的说：“奶奶，我好想你啊！”
小桌奶奶泣不成声说：“奶奶想死你了，想死你啦！”
徐心静接过电话说：“妈，儿媳不孝没在你身边，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小桌奶奶：“心静，我的好儿媳，不是你不孝，是我们命苦，是徐林不孝，短命鬼伸腿一走，我哭瞎了眼睛，一点事都干不了，把家里这一副千斤重担全推给了你一个人，唉，多亏了你了……”
31．影后美容美发厅
钟欣云躺在床上，郭霞在给钟欣云调涂面膜，问：“钟姐，什么时候吃你的喜糖？”
钟欣云自信的说：“快了，你就准备多封些礼金吧。”
郭霞问：“你同经源哥说清楚了。”
钟欣云：“说得差不多了。”
郭霞：“他同意了？”
钟欣云：“象我这样的人才，家产、条件，他能不同意吗？”
郭霞：“你这么有把握？”
钟欣云：“八九不离十。”
郭霞：“我看不一定。”
钟欣云：“你别泼我冷水，小心我撕了你。”
郭霞：“好，我不说，说出来得罪人，我又何苦哩。”
钟欣云：“噫，郭霞妹，我觉得你好象话中有话，说，有什么情况直说。”
郭霞吱唔：“没，没什么。”
钟欣云：“郭霞，我的好妹妹，有话你就说吧，你知道我的脾气，最讨厌别人说事说半留半吊胃口。”
郭霞：“这可是你要我说的啊！”
钟欣云：“说，急死人啦！
郭霞：“最近我发现经源对徐心静有点那么个意思。”
钟欣云嘲笑：“哈哈，真好笑。经源怎么会看上她呢。”
郭霞：“经源哥为什么不会看上她?”
钟欣云：“她一个穷婆，穷得叮当响，欠了一身债，一辈子都还不清.经源会看上她？除非经源傻得阿尿不出。
郭霞：“钟姐，别激动，我给你做面膜了。”
钟欣云：“郭霞，我和经源的事，还望你从中多撮合。”
郭霞：“好吧，如果钟姐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会帮忙的。”
32．肖小朵的家
肖小虎躺在床上，一双脚肿得很厉害。
肖小朵用鸭毛蘸着火疮药水涂在弟弟的伤口上。
肖小虎痛得哇哇嗷叫。
肖小朵一边涂药一边哄劝：“弟弟乖，别哭，敷上药慢慢的就不痛了。”
肖小虎：“哎哟……”
肖小朵：“弟弟，姐姐知道你很痛苦，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肖小虎：“姐，你打电话叫妈妈回来吧，痛死我了……”
33．老乡饭店
老乡饭店的牌子挂在东莞市一条巷子街的门楣上。
李经源走进饭店。
钟欣云迎客：“哟，经源哥，好久没来啦。”
李经源答礼：“是有些日子了。”
钟欣云勾着手指头掐算：“上个月十五号到这个月十五号，整整一个月没来了，我说得没错吧？”
李经源脸带愧色说：“这段时间我工作太忙。”
钟欣云两眼盯着李经源的脸问：“真的吗，真的是你工作太忙还是把我给忘了？”
李经源：“是工作忙。”
陈冬梅过来问：“老乡，你吃点什么？”
李经源：“菜是老三样，酒要老窑。”
陈定保推门进来，走近李经源说：“经源老弟。”
李经源：“定保哥，你来得正好，我正在为没人陪我喝酒发愁哩。”
陈定保：“别说假话，你不是有老相好的欣云妹妹陪你吗？”
李经源招手示意陈定保小声说：“别别别，她正在生我的气咧。”
陈定保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李经源说：“不会吧，她对你那么好，你俩就差点没扯结婚证啦。”
李经源轻声说：“没那回事。”
陈定保：“不可能，上次是她亲口对我说的呀。”
李经源：“那可能是她单方面的意思。”
陈定保：“你真的对她没感觉？”
李经源：“嗯。”
钟欣云端来菜和酒，摆上桌。
陈定保尝菜并啧啧称赞：“哇，正宗家乡腊肉血粑，好吃真好吃。”
钟欣云介绍说：“这是正宗家乡口味的血浆鸭，这是壇子鱼辣辣的很开胃，这三样菜是经源哥最爱吃的老三样，是吗经源哥？”
李径源点头：“是，多谢钟姐记性。”
钟欣云：“我可是把你记在心上的。”
李经源筛好酒，对陈定保说：“来干杯！”
钟欣云：“慢，冬梅，给我拿个杯来，我要陪陪老乡。”
陈冬梅拿来一只酒杯。
李经源往酒杯里倒酒，并对陈冬梅说：“喂，冬梅，再加一个酸辣肥肠一个油菜苔子鲜磨菇汤。”
陈定保：“有这么多菜了，不要再加。“
李经源：“我俩有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今天得喝个痛快，冬梅给我再加一瓶酒。”
陈冬梅：“好的。”
李经源举杯相邀：“干。”
三人碰杯畅饮。
酒过三杯，钟欣云已经有七分醉，乘着酒醉直往李经源身上靠。
李经源半推半躲显得有点尴尬。
陈定保只顾喝酒吃菜，对身边的情侣行为却装着视而不见。
钟欣云醉了，伏倒餐桌上。
李经源看了一眼钟欣云，同陈定保离开了饭店。
陈冬梅把桌上碗筷收拾好后，对钟欣云说：“钟姐，你醉了，我扶你回房里去休息吧。”
钟欣云口里说：“我没没醉……”脚一点也不听使唤，身子东倒西歪，被陈冬梅搀扶着离开餐厅，来到房里，倒在床上。
陈冬梅给钟欣云脱了鞋，盖上被。
钟欣云翻了个身，说着糊话：“经源，你别走，留下来陪陪我……”
陈冬梅：“经源早走了，你呀，想男人想疯了，真是的。”
钟欣云：“我是想男人想疯了，你不想，你没疯？装什么装，假正经。”
陈冬梅：“你醉了，我不计较你。”
钟欣云：“我没醉，没醉，一点也没醉，我还要喝，经源，来，再喝两杯，只要你高兴，我喝……。”
陈冬梅：“欣云姐，你休息一会儿吧，别再折腾自己了，好吗？”
钟欣云：“冬梅妹，这男人算个什么东西，吃到碗里的，想到锅里的，只看脸漂不漂亮，漂亮能当饭吃，能当钱花？我就不相信，她徐心静能胜过我。”
34．烂尾楼
李经源扶着醉醺醺的陈定保回到他的驻地烂尾楼。这是一栋尚未完工的毛坯房，没窗页没门扳。为了防盗，大门用木扳顶住，窗户用彩条尼龙布封着。李经源敲门。
胡初秋从里面搬开顶门的支撑。看见陈定保是被人扶回来的，免不了唠叨：“定保你这个人，十次喝酒九次醉，看你那天醉死在外面。”
李经源把陈定保安放上床。
胡初秋递给李经源香烟说：“经源老弟麻烦你了。”
李经源：“嫂子，没有。”
胡初秋：“老弟，我有一事求你。”
李经源点燃香烟问：“什么事？嫂子你说。”
胡初球：“帮我说说你陈大哥，别再赌博。”
李经源：“嫂子陈大哥他又赌了？”
胡初秋：“可不是，前天领了工资，昨晚上就输得精光。你知道家里还有小兵，小军两个孩子要钱啊。”
李经源：“上次我狠狠地教训了他，他立了保证说再不赌的。”
胡初秋：“他呀，有几次气得我要上吊，他也保证再不赌。可是一旦手上有点钱，就又鬼摸到脑壳了。唉真拿他没办法。经源老弟，在这些老乡中间，定保最听你的话了，望你今后多给我管管他。”
李经源：“嫂子，我会的。”
35．陈定保家
夜深人静。
陈小兵和陈小军躺在床上睡觉。
老鼠在地上觅食，“叽哩叽哩”叫着。
一只老鼠爬上床头。
陈小兵翻了个身。吓得老鼠从床头上掉下来，落在陈小军的脸上。
陈小军惊叫：“哇！”一屁股坐了起来，大叫：“有鬼。”
陈小兵醒来，开了灯问：“弟弟，怎么啦？”
陈小军：“刚才有个什么东西掉在我脸上，好怕好怕。”
老鼠见光逃走。
陈小兵：“可能是老鼠吧。”
陈小军：“哥，你怕不怕？”
陈小兵：“嗯，我也有点怕。”
陈小军：“你想不想爸爸妈妈？”
陈小兵：“想。”
36．徐心静住房
徐小桌已经睡了。
徐心静准备脱衣上床。
敲门声。
徐心静问”：“谁呀？”
李经源答：“是我李经源。”
徐心静把脱下的衣服披在身上，放开门。
李经源有几分醉，进屋后坐下。
徐心静倒了一杯冷开水递给李经源。
李经源一口气喝光说：“我口干，老同学再给我来一杯。”
徐心静给李经源添上水说：“看你，喝醉了吧？”
李经源：“没醉，我没醉，真的没醉。”
徐心静看了一眼桌上钟，已经11点多了，问：“你有事吗？”
李经源：“没没什么事，只是想来看看你，说说话，我这心里闷得慌。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徐心静点头：“好吧。”
36．河边
李经源与徐心静在河边散步。
河水里倒映着彩灯、人影。
李经源：“老同学，你还记得张志祥同学吗？”
徐心静：“记得，他是我们班的班长，你是学习委员，我是文娱委员，要说学习成绩，他还不如你哩。”
李经源：“那年高考，你因重病，我因父亲当天逝世，都没有参加，张志祥考上浙江大学，后来留学美国。”
徐心静：“最近不知他怎样？”
李经源：“死了。”
徐心静：“怎么死了？”
李经源：“死于肝癌，前些天他弟弟张志昂告诉我的。”
徐心静：“唉，多可惜啊！”
李经源：“回想起同学当年，你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是我们男同学心中美的象征！后来不知为什么你却嫁给了徐林？”
徐心静：“说来话长，徐林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是忘年至交好友，当时我家很穷，为了治我的病，徐家倾其所有给我治好了病，为了报答他们，我就嫁给了他。”
李经源：“老同学，你知道我当时追你吗？”
徐心静摇头。
李经源：“不会吧？”
徐心静：“我没听你说过呀。”
李经源：“现在说行吗？”
徐心静低头。
李经源同徐心静并肩伏在栏杆上。
陈冬梅下了班后匆匆回家。当她从李经源和徐心静身旁走过去时，突然觉得这两个人的背影似曾相熟，驻足瞟了一眼，认了出来，并轻轻地“啊”了一声，但没去惊动他俩，侧着身子匆匆离开了那个地方。
李经源：：““心静，你不觉得你应该给孩子找个爸吗？”
徐心静摇了摇头，唉声叹气说：“唉，我现在哪里还有那种心情啊！”
李经源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圈。
钟楼上的钟鸣了十二下。
37．陈冬梅住房
女儿陈小兰睡在床上。
陈冬梅脱了衣服，轻轻的躺在陈小兰一旁。
陈小兰翻了个身。
陈冬梅给女儿露在外面的手盖上被。
隔壁门响。
38．徐心静住房
徐心静推开门，觉得很累，和衣躺在床上，不一会儿进入了梦乡。
床很窄，徐小桌滚下床，躺在地板上都没醒。桌上闹钟不停地响着。
徐小桌被寒风冷醒，咳嗽。他喊醒徐心静：“妈，你把我挤到床底下了。”
徐心静爬起来，揉开眼皮，伸了个懒腰，拉亮电灯，把徐小桌抱上床。
徐小桌咳嗽。
徐心静：“儿子，你身上冰冷啊，妈抱住你睡，把你捂热，小心感冒。”
徐小桌偎在徐心静怀里睡着了。
桌上的闹铃响了。
徐心静翻身下床穿衣，趿了双破鞋，拿了条毛巾来到自来水笼头旁，洗了一把冷水脸梳了一下头发，喊醒徐小桌说：“小桌，妈妈上班去了。”
徐小桌：“妈妈，我今天吃什么？”
徐心静：“儿子，这袋子里还有四个馒头，你早餐两个，中餐两个。”
徐小桌：“妈妈，怎么天天吃馒头，冷冰冰的叫我如何吃？”
徐心静：“儿子，妈没钱，你凑合着吃吧，等妈妈领到工资后，一定给你开点荤。”
徐小桌：“哪天领工资”
徐心静：“月底，今天是十八，你算算还有几天？”
徐小桌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还要十二天，太难等了。”
39．陈冬梅住房
陈冬梅拉亮灯，认真地观看陈小兰的睡姿，轻轻地抚摸着陈小兰的肌肤。
陈小兰睡得很香很美，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
陈冬梅感叹：“哎，苦命的孩子啊！”
40．影后美容发厅
钟欣云带着儿子张小祥走进店内。
郭霞起身招呼：“钟姐，您美容？”
钟欣云：“不是我美容，是请你给我儿子小祥理发，你看看地头发乱蓬蓬的，一两个月没理了。”
郭霞用围布掸去椅子上的乱发：“来，坐这里。”
钟欣云对张小祥说：“小祥，叫郭阿姨。”
张小祥：“阿姨好。”
郭霞：“小祥这孩子真懂礼貌。”
钟欣云：“小祥，你在这里理发，我等一会儿接你，不要乱走。”
郭霞一边理发一边跟张小祥说话：“小祥，你今天没上学？”
张小祥：“我辍学了。”
郭霞：“你辍学了？”
张小祥：“嗯。”
郭霞：“为什么？”
张小祥：“这里的老师和同学讲的是粤语，我听不懂，我想回家上学。”
郭霞叹了一口气。
张小祥：“郭姨，你有孩子吗？”
郭霞：“有，大的叫肖小朵，跟你差不多大，小的叫小虎，今年三岁。”
张小祥：“他们在哪儿？”
41．肖小朵家
肖小朵拉着肖小虎的手，在门前空坪里玩耍。
桃花红，李花白。
肖小虎指着粉红的桃花喊：“姐姐，我要花。”
肖小朵来到桃树下，踮着脚够不着。
肖小朵叫肖小虎骑在自己的肩膀上，才够着花，肖小虎小手没力摘不断花枝，肖小朵憋足劲，踮着脚，被肖小虎压得脚发抖，腿一软，摔倒在地，把肖小虎甩了个嘴啃地，流出了鼻血。
肖小虎爬在地上哭。
肖小朵摘了些叶子，揉成小团，塞住肖小虎鼻血。
肖小虎哭闹：“妈妈，我要妈妈……”
肖小朵见哄不住肖小虎哭闹，转吓唬说：“小虎，叫你不哭就不哭，再哭，我把你送到山里去喂狼。”
肖小虎被吓住了，扑在肖小朵的怀里抽泣。不一会儿，肖小虎在肖小朵怀里睏觉了。
42．徐心静住房
住房前有一块空地，有不少小孩子在玩耍，爷爷奶奶们坐在一旁，守着看着孩子。
徐小桌被锁在房里，站在窗前观望。
小孩子来到窗前，问：“小哥哥，不出来玩？”
徐小桌摇了摇头：“我出不来。”
小孩子：“你妈妈把你锁在屋里？”
徐小桌点头：“嗯。”
小孩子：“你妈妈呢？”
徐小桌：“上班去了。”
小孩子走到自己奶奶面前：“奶奶，那屋里有一个小哥哥，他想出来玩，你去把他打开门吧。”
奶奶走到房门口，看了看说：“乖孙子，这门被反锁了的，奶奶没有钥匙打不开。”老奶奶走到窗门，对徐小桌说：“乖孩子，我知道你被关在里面难受，可是奶奶帮不了你。”
徐小桌眼巴巴地望着窗外发呆。
傍晚，玩耍的人慢慢走了。
徐小桌抓住窗铁杆使劲喊：“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天黑了，灯亮了，人静了。
徐小桌躺在地上睡了。
43．某建筑工地
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工地上，天气闷热，工人们挥汗工作。
苏贞头戴安全帽，蹲在高楼层面上扎钢筋。汗水不断地从脸上滚落。
机声轰轰。
电焊弧光很刺眼。
李经源在起吊车驾司室里，把一捆建筑材料吊到高楼层上。
陈定保把吊上来的建材搬到需要的地方。
太阳晒在陈定保身上，赤露的肌肤上起了不少水泡，汗水象雨水一样流淌。
标语：质量第一，安全第一。
电铃响过以后，工人们放下手中的活，走进工棚，在水龙头下洗手洗脸，抹去身上汗水，端起饭盒吃饭。
李经源来到苏贞身旁问：“苏贞嫂，我问你一件事。”
苏贞：“什么事？”
李经源：“你准备把孩子送哪所学校读书？”
苏贞：“我正在为此事发愁，接城里来开销太大，放家乡读又没人监护管理，你呢？”
李经源：“城里学校不收外地户口的孩子，通过熟人关系进去的，还要多收好几万元城市学校扩容维护费，我们的孩子读不起。”
陈定保：“听说我们家乡崀山中心小学今年专招一班留守孩子，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44．定能玩具厂
傍晚，工人们陆陆续续走出工厂大门。
加工车间，徐心静在加班加点。
墙上挂钟已是2007年8月28日凌晨2点。
加班女工都显得很累很疲倦。
同车间有些女工站起身，伸了伸腰，打了个哈闪。一女工对徐心静说：“徐姐，已经2点，别拼命，回家休息吧。”
徐心静说：“你先走吧，我赶完这批货再走。”
45．陈冬梅住房
陈冬梅咳得厉害。
陈小兰从抽屉里拿出药，倒了一杯凉开水，跟陈冬梅说：“妈，该吃药了。”
陈冬梅吃了药，把陈小兰紧紧搂在怀里，眼泪汪汪的一声长叹，脸上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悲伤。
陈小兰仰望着陈冬梅，伸出小手给妈妈抹眼泪：“妈，你怎么哭了？”
陈冬梅：“小兰，妈没哭，妈妈眼里揉了点灰尘，麻了一下。”
陈小兰：“妈，你的病不要紧吧？”
陈冬梅：“没事，妈没事，医生说，再吃几个疗程的药就会好的。”
陈小兰：“妈，女儿我离不开你啊！”
陈冬梅：“妈知道，小兰，已经半夜过后了，睡吧，快睡吧。”
陈小兰点了点头。
陈冬梅用手轻轻地抚弄着陈小兰的小脸蛋。
陈小兰在陈冬梅怀里慢慢的睡着了。
陈冬梅亲吻陈小兰的额，自言自语：“小兰，妈妈得了绝症，在生的日子不多了，说不定哪一天腿一伸去了，妈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你还太小，如果妈妈不在了，你该怎么办？”她泣不成声的说，泪珠一点一点滴在小兰脸上。
46．徐心静住房
徐心静推开门。
徐小桌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
桌上的钟已是凌晨三点多。
徐心静抱起徐小桌十分疲劳地走到床前，身子骨往床方向一歪，和衣栽倒床上，不一会儿打起呼噜来。
徐小桌躺在床上，手里还捏着半个馒头。
47．崀山镇政府会议室
会标：2007年崀山镇议教工作会。
镇党委陈书记：“刚才镇长传达了上级会议精神，结合我镇实际谈了个很好意见。我再强调几点，一是要更进一步提高认识，重视教育工作；二是要特别重视留守孩子的教育。新学期就要开学了，镇中心小学准备对留守学龄儿童办特招班，我认为很好，特招一个一年级班级计划很好，但困难重重，镇党委政府表示予以支持……”
会场上响起了热烈掌声。
48．徐心静住房
徐心静在收拾行李。
徐小桌嘟着嘴说：“妈，我不回去，我想跟妈妈在这里。”
徐心静：“小桌你要听话，你已经七岁，该上学读书了。”
徐小桌：“我想在这里读书不行吗？”
徐心静：“不行。”
徐小桌：“不行，为什么不行？”
徐心静：“生活上开销大，妈妈养不起，学校里收钱多，妈妈供不起，城里不收农民工子女，妈妈没本事开不了后门。”
徐小桌撒娇：“妈妈，我要你送我回去。”
徐心静：“小桌，请你理解妈妈，妈妈来回一趟得花好几百元钱，还要浪费三四天做工时间。爸爸死后，欠了一屁股债，一家三口吃饭穿衣样样要钱，妈妈身上的担子实在太重了。”
49．东莞市客车北站
徐心静把徐小桌送上车。亲了亲小脸蛋，眼里酿着泪，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
湘E80738客车发动机子，启动车子。
徐心静下了车。
徐小桌从窗口伸出半个身子，拉了拉妈妈的手，招手呼喊：“妈妈……”
徐心静脸上流着泪水，向车子方向不停地挥手：“儿子……”
50．陈冬梅住房
门口停了一辆小车。
陈冬梅提着行李，拉着陈小兰来到车旁。
钟欣云下车，接过陈冬梅手上的行李，放进车后箱里。
陈小兰临上车时对陈冬梅说：“妈妈，你一定要记住按时吃药。”
陈冬梅含泪叮咛：“小兰，妈妈没在身边时，你要好好生活，好好学习……”
钟欣云上车关上车门，从车窗里伸出手来挥手。
张小祥把窗口的位置让给陈小兰：“小兰，我知道你晕车，坐边上吧。”
陈小兰很有礼貌的说：“谢谢。”
51．崀山中心小学
新学期刚刚开始，不少家长送孩子来学校报名。
一教室门口立了一块牌子：一年级（留守孩子特招班）报名处。门口排成长长一列队伍。
姚家农老师负责新生登记报名，他问小桌子：“你叫什么名字，几岁，家住什么地方？”
徐小桌回答：“我叫徐小桌，七岁，家住崀山镇石田村。”
姚家农接着问：“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
徐小桌：“我爸爸叫徐林，去年翻车死了，妈妈叫徐心静在广东打工。”
姚家农：“家里还有什么人？”
徐小桌：“这是我奶奶。”
姚家农对小桌奶奶说：“老奶奶，请你带徐小桌同学去后面那栋学生宿舍楼去，把被铺安排好。”
徐小桌拉着奶奶的手，小桌奶奶背着被包，向学生公寓走去。
姚家农问：“你叫什么名字？”
伍小妹答：“我叫小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