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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久违的雪

天下大势分合有道,南方大陆诸国经历连年战乱终于在两大终极敌对国达成合约的情况下迎来了久违的和平。

连绵战火,生灵涂炭,南方大陆不像北方大陆那样一国称雄而是一分为七,彼此之间利益不同征战不休,隶属于玉紫国的边陲小镇寒关城位于南北大陆的分界线的峒凌山南侧山脚下,玉紫国在南方大陆的七国中势利范围不大但却是阻挡北方大陆牧野族星垂之国的重要屏障,一旦发生战乱北方大陆的星垂国就会趁机南下进攻南方诸国,因此为了彼此的利益南方大陆的其余六国都与之交好,即使是刚刚过去的南方大陆历时五年的诸王大战也只是其余六国在彼此争战,玉紫国一直是保持中立不参战的姿态,而这寒关城又位于玉紫国的北方边陲之地,故寒关城在玉紫国是一座仅次于国都紫谡的军事重地,它不仅仅是抵御北方星垂国的关隘也是玉紫国在南方诸国中保持自身地位的重要王牌。雄踞北方大陆的星垂国牧野一族曾几次试图借诸王争霸时局混乱的契机攻打南方大陆,但都没能越过寒关城,将军夏镇烨屡建奇功,挫败了星垂国一次次进攻,在玉紫国的百姓心中成了铜墙铁壁般的存在。

随着南方大陆局势的逐渐缓和,星垂国的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一战派出了赫赫威名的震山王,星垂国的战神,同时也是国之君主的弟弟—斯氏凡尘,传说唯一登上峒凌山最高峰—梵天峰的人族,那个曾经镇压了北方大陆诸多民族的叛乱使之合为一体的神话。然而神话的定义就是超越神话,此时名气远不及斯凡尘的夏镇烨竟将战事的结局来了个大反转,不知是否苍天庇佑,很少下雪的峒凌山南麓竟扬扬洒洒下了数日的雪,夏镇烨佯败诱敌至寒谷时,从高耸入云的梵天峰处开始的雪崩将斯凡尘及其手下兵将全部湮没。真乃成败皆萧何,曾经助其成名的梵天峰在此役中亲手将其葬送,一代战神陨殁。

古往今来发生在峒凌山脚下的战役数不胜数,但没有一役是以峒凌山来命名的,寒谷之战以其防守战的正义性,对敌人打击程度的深刻性和对南北大陆历史影响的深远性,又被称之为峒凌山大战。

完成了玉紫国史上绝无仅有的以少胜多全歼敌人的峒凌山大战,而且敌方的主帅还是那个名满南北大陆的战神斯氏凡尘,作为指挥者的夏镇烨更是加官进爵,封赏无数,敕封镇北大将军,一时风光无二,与此同时这场完美的歼敌之战也使夏镇烨的名号传遍了大江南北,使之跻身名将之列。

当然了,随着夏镇烨军功增加的还有他的女人的数量,不但有玉紫国皇帝赏赐的美女,还有朝中许多大臣为了巴结他悄悄献给他的美人,更有甚者其余六国为了感谢和拉拢他也都纷纷送给他美女,于是就造成了现在夏将军府内美人众多的场面。尽管寒关城内的百姓都对夏镇烨的行为有些不耻,但是看在他灼灼军功的份上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除了被其击败的星垂国子民对他恨的牙痒心痒,南方大陆的百姓们对他是心存感激的,毕竟峒凌山大战的胜利阻挡了北方蛮族的侵略的脚步,避免了本就饱受战乱洗礼的家国再遭涂炭,玉紫国的百姓更是将夏镇烨视为旷世奇才、安国能臣,名将夏镇烨的事迹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因此在南方大陆诸王争霸的战争中,尽管玉紫国没有参加战争,但是夏镇烨这位新晋大将军的名号却远远响过参加战争的六国列为大将的名号。

南方大陆气候温和雨水适中,四季的变化较北方大陆就不是那么分明了,降雪更为少见即使是位于大陆最北端的寒关城也是轻易不下雪的,虽然寒关的百姓们不太适应这样的天气,但对于久违的雪大家还是欣喜和感谢的,十年前那场罕见的大雪给玉紫国带来了胜利的寒谷之战,家园的重建,贸易的恢复,生活的安逸,对玉紫国而言这一切都是那场大雪的馈予。

入冬时节,大雪扬扬洒洒地下了整整三天,这在寒关城是很少见的事情,一时间气温骤降,天空中连只鸟儿也难见,街道上也是人迹罕至,除了城楼上守望的士兵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暴露在房屋外,城内百姓过冬的粮食已经备足,人们基本上都呆在家里足不出户,只是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声使得空旷的街道显得更加清冷。

寒关城里一片寂寥萧索之气,对夏唯而言时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冬天,五年前的冬天也如今冬一般,一向不下雪的寒关城下起了大雪,城里一所气势雄伟的府院内四处贴着大红的囍字彰显着喜悦的气氛,这四处张灯结彩的府院便是镇北大将军夏镇烨的府第。

此时一名中年男子伴着匆匆的脚步声来到一间房门外急促而又小心的敲了敲门,“这么早就扰人清梦,真是讨厌。”屋内传来女子不耐烦的抱怨声,接着又传出了低沉的男声,“什么事?”

屋外的中年男子回道:“启禀将军,大事不好了,夫人她寻了短见,昨晚在房内自缢了。”

“什么!”房门突然间被拉开,一名身披单衣的男子从房间里慌忙出来向自己的妻子所在院落飞奔而去。“婉婉,婉婉。”夏镇烨一路狂奔至妻子秦晓婉的住处,只见妻子的两个贴身丫鬟跪倒在床前恸哭,一旁的奶娘则抱着自己六岁的女儿不停地用手帕拭泪,“婉婉,你怎么这么傻啊?”夏镇烨踉跄地来到躺在床上的妻子的身边,两个丫鬟连忙让开位置,退到一边去小声地哭泣,奶娘见此情景像两个丫鬟使眼色一同退到房门外,屋外寒风凛冽,鹅毛大雪片刻不停地从天际飘洒下来,尽管知道孩子还小,尽管知道丈夫是爱着自己的,尽管知道这个社会妻妾成群是普遍现象,尽管其他几位夫人都对自己尊敬礼让,尽管一身锦衣荣华,尽管尽管、、、但是她还是选择了这条不归路,自己无法容忍深爱的人对自己的背叛,无论他有什么样的理由,自己就是容忍不了,从他娶第一房小妾开始,自己的心就已经死去,为什么自己一心一意爱的丈夫要和别人来分享,男人果然是花心薄情的物种,与其每一天都活在这种自我煎熬之中,还不如早早归去,以得解脱,要不是孩子小,从他第一次纳妾开始自己就这样做了,四年来看着他每年迎娶一位新娘进门,自己的心就像刀割一般,终于今次到了忍耐的极限,要是自己的丈夫不这样出众该多好啊!要是自己的丈夫不这样多情该多好啊!要是自己的心胸能宽广地放得下这一切该多好啊!

简直像一场闹剧,寒关城的各大名门望族前天才去参加了夏将军的喜宴接着就要去参加丧礼,夏镇烨为了顾全亡妻的面子对外宣称妻子是得了恶疾无药医治而亡,一时间谣言四起,夏府遭此不祥之事意味着夏镇烨的官运到头了,夏府的昌盛也要开始走下坡路了。

“不爱便无恨,阿唯你要记住这句话,娘亲便是尝够了爱的苦果才不得不狠心离开你的,娘亲的心每时每刻都在滴血,要是不爱娘亲便就没有这些苦楚了,阿唯你要记住啊,不要将自己的爱赋予不值得你爱的人。”十一岁的夏唯披着棉衣半倚着锦被坐在床上出神地回想着母亲最后对自己说的话,这时门吱呀一声,从门外窜入的冷风激的夏唯一个哆嗦。

一名老妇自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华丽的食盒,紧接着将房门关上,“小姐,今天身子感觉好些了吗,这场雪真是长久哦,整整下了三天了,好久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雪了,希望应了那句古话‘瑞雪兆丰年’但愿明年有个好收成,苍天保佑,苍天保佑,至于那北方蛮族被老爷这一通教训怕是以后都不敢再来犯了,老爷真是英明神武,呵呵,瞧我这老太婆净顾着说些没用的,小姐你饿了吧,奶娘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芙蓉桂花粥,对身体很有好处的,小姐定要多吃些啊,奶娘这就为你盛上,快些吃了,这样身体才能快快地好起来哦”老妇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阿唯没有接话,只是紧了紧自己披在身上的棉衣,原来这老妇是阿唯的奶娘从阿唯出生就一直在照顾她,老妇看上去也不是太老,很有精神的样子,照顾阿唯也很尽心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絮叨,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的,通常这个时候阿唯都是沉默不语,老妇说累了就会自己停下了。

老妇人端着一碗芙蓉桂花粥来到夏唯床前,坐了下来,拿起调羹想要喂阿唯吃饭,“奶娘,我自己来就好。”阿唯摇摇头从奶娘手里接过碗和汤匙自己慢慢地吃着,被称为奶娘的老妇人看着夏唯懂事乖巧的样子,一阵心酸,要是夫人还健在,看到这么懂事的小姐该是多高兴啊。“等小姐的身体好起来,奶娘就带着小姐去赏雪,毕竟这么大的雪在寒关可是很少见的,呵呵,等小姐身体好起来奶娘一定要带着小姐去堆个大大的雪人,到时候小姐定会喜欢的。”

“奶娘,我不喜欢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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