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四周点着火把的密室里,总管薛容微低着头向坐在玉阶高处的紫衣男子诉说着什么。
只见那紫衣男子虽是端坐之态依旧身姿挺拔器宇轩昂,只是双目紧闭,微皱着眉头似乎正忍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阶下站着的薛容见此情形垂着头暗自捏了把汗,怎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呢,更是大气不敢喘。
过了一会儿想是那磨人的疼痛缓解了,紫衣男子缓缓睁开眼睛。
赫然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这双眼睛寻常人看到定会吓的失声大叫,无法形容的压迫感,带着嗜血的激情,波澜不惊的表情却透出刺骨的凉意让人心惊胆战,此时薛容本就微低的头感到对方无形的压力更是不敢抬起,战战兢兢地等着主人示下。
没错,在寒关城能叫薛容如此惧怕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寒关城的守城大将—夏镇烨。
“他们早该来了,现在才动手,不是有点儿晚了吗?倒是你,跟在我身边多年,竟然还犯这等错误!”浑厚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着,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宝剑。
虽然没有面上没有展露丝毫的怒气,但是跟在主人身边多年的薛容知道,这是主人发怒的前兆。
“是,属下知错了。”薛容连大气也不敢喘,连忙跪下来乞求主人的原谅。
身形快到眨眼之间,紫色的魅影一闪,寒光已至。
脖颈处传来微微的刺痛,侧眼看了脸旁的剑,薛容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
剑尖微微用力一挑,薛容的下巴被轻轻抬起,“哦,那你说,错在哪里?”血色的双眸里没有一丝人类的温度。
“属下不该私自接见黄石国密使,更不该替将军做主收下了黄石国赠送的礼物。”简短的一句话伴随着一滴冷汗从额髻缓缓流下。
“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简直是废物一个,要你何用!”脚一抬将薛容踢到墙上。
只见薛容受到墙壁的阻力反弹下来,顿时喷了一口血,捂住疼痛的胸口跪在地上。
“属下失职,任凭将军责罚。”都怪自己失职,给将军招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事已至此,罚你又有何用,你需记得,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我们的一行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呢,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你可得悠着点,别忘了我们的最终目的。”
周围的火光来回晃了晃,紫色的身形一转,缓缓步上台阶,回到玉坐上坐了下来,一手用剑拄地,一手扶着座椅的扶手,原本俊朗清透的表情再次因皱眉而微微扭曲,原本随意拿着剑的手此刻骨节分明地狠狠握着剑柄,像是极力忍受着什么。
“将军?”
“你先下去吧,黄石国密使,暂且不用处理,刺客的事情也不要声张,府里的守卫多加些人手,我现在正是突破碎心诀第七层的紧要关头还不能出去,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去了国都还未回来。”夏镇烨低声吩咐道。
“是,属下都记下了。”薛容回答道,想了想又补充道:“是否要属下再去提取十名死刑犯送来密室?”夏镇烨微微点了点头,碎心诀只有在杀戮的情况下才会发挥其最大的威力,因此牢里的死刑犯都被用在了此处,每练一遍都要杀一个人,一天也最多不过练两遍,否则便会使习练者丧失心智走火入魔,上次送来的十名死刑犯只剩下两人了,可是这第七层仍旧无法突破,真是可恶,想到此处夏镇烨突然觉得焦躁不安,本来已经回复正常的眼睛又在隐隐泛红。
薛容看了心下一惊,连忙说道:“若无其他事情那属下就先告辞了。”
夏镇微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待薛容一走,夏镇烨连忙用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身旁的宝剑,再看他的眼睛时而红如血月时而黯然如苍松,额头更是青筋暴露冷汗涔涔,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捂住胸口的手臂,衣服滑落露出了苍白的皮肤,不过最令人惊心的是苍白的皮肤上出现的暗黑符文在不断地延伸缩短变换形状,样子十分狰狞。
不知过了多久急促的呼吸渐渐地缓了下来,皮肤上暗黑的符文也退了下去,看上去像是好受了些,只是那一双眼睛彻底变成了红色,夏镇烨感到全身已被冷汗湿透,刚刚那一刻的疼痛仿佛身体在被什么东西撕裂,似乎只是一瞬间般短暂但又好似是永生般长久,难道这就是秘籍中所写的剑诀的反噬作用,自从习练此秘籍以来,自己还是第一次有这种被撕碎的感觉,不禁心生疑问‘碎心诀’的名字难道源于此?
刚刚那一刻自己险些走火入魔,这碎心诀当真邪恶,练此剑诀不仅条件多,反噬作用也大。最初习练需得抱很多女人,之后习练却要杀很多的人,习练的过程中还要承受这撕心裂肺的痛苦,而且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变成心智迷乱好杀嗜血的魔鬼,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因为愈是邪恶愈是威力巨大。
自己现在已经是玉紫国的骁将,举国上下没有不知道自己威名的,功名利禄也已尽收囊中,但是自己想要的远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