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屋外一众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等确定已经没人了,夏唯这才放下心来,此时忙回头查看那位胡子大叔的伤情,只见他已经很是虚弱,背部还插着一把镖身涂成绿色的小梭镖,一看便知被淬了毒,这种梭镖自己曾在荣欣那里看到过,但一时又记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眼下还是先帮他取下暗器比较重要。
“大叔你还好吧,我帮你把暗器取出来,你忍着点儿啊。”
“如果你敢再叫我大叔,就算我快要死了,我也要你陪我一同入地狱。”边说着边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夏唯一眼。
被他狠狠地一瞪夏唯一阵恶寒,心想,果然荣欣说得对,有那种癖好的人真的是非常在意别人说他老,就算是现下这种性命攸关的情形仍旧是首先在意这个。
夏唯本想道歉来着,后来一想还是算了,万一自己再说错话,还没来得及救他,对方就已经被自己给气死了,于是便不再言语,拿来刀子将他的上衣割断退下。
“你干什么?”那大叔怒道,
别看他有满脸胡子做遮挡,但是夏唯还是感觉到了他在害羞,于是无辜地眨眨眼睛,“我不帮你脱下衣服,怎么帮你拔掉暗器呀?再说了,这暗器上可是淬了毒的,一会儿还要将毒吸出,你不脱下上衣很不方便的。”
真是的,我又不是男人你害什么羞啊,就你这副尊容我看了也是要做噩梦的。当然了,这只是腹诽,夏唯可不敢说出来,省的真把人给气死了。
“你,哼!”害羞的胡子大叔气生生地把头转了回去,不再看夏唯。
别看这胡子大叔脸长得难看,身材倒是可以与一流的战士相比,单看背部如此分明的肌肉线条就可断定此人平时一定勤于锻炼,不然不会将肌肉线条展现的如此淋漓尽致。
梭镖嵌入肩胛骨,不过好在这镖主要是用来注毒的因此嵌入的威力并不大只是稍微伤到骨头,由于平日闲来无事,夏唯将府里的典籍读了个遍,其中包括很多医书、药理杂谈等等,故而处理此类伤势不在话下,熟练地用刀划开对方的伤处,将倒钩入背阔肌的毒梭镖取出,这时黑血一下子涌出,伤口周围的皮肤也有些紫黑。
夏唯用力将伤口挤了挤,然后微微俯身低头用嘴在伤口处使劲将毒血吸出,此时明显感到胡子大叔趴着的身体一僵,心想这野蛮大叔怎么比个小姑娘还要害羞,但转念一想可能是有那种癖好的他不愿意女人接近罢了,最后再将伤口敷了治疗创伤的药包扎起来才算是大功告成。
“给,把它吃了。”夏唯递给他一粒不大的药丸。
“这是什么东西?”胡子大叔表示怀疑地盯着夏唯手里的药丸看。
“自然不会是害你的东西,我好不容易才将你救下,放心吧,这只是一粒普通的驱毒丹药,吃了它可以帮你肃清体内的余毒。”夏唯解释道。
胡子大叔这才接过夏唯手里的药丸放在嘴里一仰头吃了下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不会真的是星垂国派来刺杀我爹的吧?”
夏唯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看着趴在自己床上而且占据了整张床的胡子大叔,不禁思索这北方大陆牧野一族当真是传闻中野兽与人类的后裔吗?
“这样看来你果真是夏镇烨的女儿了?”对方没有回话反问道。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
“只是没想到夏镇烨的独生女会住在这么偏僻之处。”
“切,这个不用你操心,你还没有回答你来此地究竟为何呢?”
“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们星垂国的一样东西罢了,一样属于我们星垂国王室的至宝。”
“什么至宝?我家怎么会有你们星垂国王室的至宝呢?我怎么没听说过。”
“什么东西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肯定它就在这将军府里。”
“你这是什么话啊,我救了你的命,你竟然还不相信我,而且你凭什么那么笃定你那个什么宝贝就在将军府呢?”夏唯对他的话进行反驳,到底是什么物件这么神秘而且自己竟从来没有听说过。
莽汉想了想,对方说的话也在理,也罢,现在这种情形,告诉她也无妨。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那便是我星垂国奉为至宝的碎心诀。”
“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可是从没见到过府里有什么碎心诀?”
“这碎心诀乃是星垂国至高无上的剑法口诀,凡练成此法诀者,武功修为必将大大地提升一个境界,若说脱胎换骨也不为过,只是,此法诀修炼起来难于登天,随着功力的加深,习练者逐渐被法诀反噬,变得碎心乱欲,嗜血寡情。”
随着对方的话说完,夏唯的眉头也越皱越深,可是世间怎会有如此诡异的剑诀,这也太不匪夷所思了,竟然会改变人的性格!
“信不信由你,我只能说这些了其他的无可奉告了。”
夏唯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凝重不像说谎的样子姑且选择相信他,“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奉劝你以后都不要再来了,这将军府可不是你那什么劳什子‘饮花楼’,任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今次我就放你一马,如果下次你敢再犯,我定不饶你,还有就是你那本古怪的秘籍应该不在这里,因为我从未听爹爹说起过,劝你以后不要再来了,否则必死无疑,我言尽于此,你看着办吧。”
夏唯说完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顿生疑惑,仔细一看原来人家已经与周公约会去了,真是的,野兽就是野兽,适应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这样也能睡得着,真是佩服死这位野蛮大叔了!可是自己唯一的床被他占去了,自己如何是好啊?眼下这种情形自己根本不可能开门去客房睡,可是屋里又只有一张床,总不能把半死不活的大叔请下来自己去睡床吧,唉,真是自找麻烦,姑且先在屋里的美人榻上将就将就吧。
第二天一早,夏唯被树上的鸟儿给吵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是在床上醒来的,而房间里早已没有大叔的身影,地上的血迹也已被擦拭干净,一切都和平时一个样,好似昨晚的刺客事件只是一场梦,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夏唯知道那不是梦,因为空气中还残留这淡淡的血腥味,尽管知道自己救他不对,也许这样做会是放虎归山给父亲乃至整个玉紫国带来很大的威胁,但是不知怎的夏唯就是不忍心那样见死不救,即使他是敌国的刺客,但直觉告诉她,他并不是个坏人,倒是他那样固执地在意别人说他老,颇有些孩子气。
尽管白天他和他的两个手下对自己和荣欣失礼了,但自己这边也有错,于是就不与他们计较了,何况他闯将军府只是奉命找寻他们国家的宝物,又没做恶事,现在应该知道这里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以后也不会再来了吧,他身上还有伤也,不知道能否顺利逃出寒关城,经他昨晚那样一闹,整个寒关城想是已经禁严了,剩下的就得靠他自己了。
坐在床上的夏唯思绪万千,不过都是在为自己救下那古怪的刺客大叔找理由罢了,下了床推开窗户,一阵寒风袭来,吹散屋内淡淡的血腥味,至于对方说的那本秘籍,夏唯完全没放心上,跟本是无稽之谈,府里怎会有这等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