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辰一人独自走在路上,此次下山只有他一人。
既然是入世修炼,纪辰脱去了自己那件淡金色的长袍,只余一件单衣,还有一柄普通的长剑。
刀削斧刻一般的脸上,有着一丝坚毅,还有一大部分无奈。
纪辰离勋城越来越近,在这荒无人烟的雪原,纪辰走了将近十天才逐渐看到了勋城的影子。
勋城的雪,早已停了,熙熙攘攘依旧,纪辰不禁感慨,一年时光,勋城还是勋城。只是在自己的眼中已然不同了。
看着勋城的城门,纪辰跨步迈入其中。
纪辰在勋城中走着,想到上次自己来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乞丐,从来没有要过饭,却也穷困潦倒。
纪辰在大街上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牌匾,上书:听风钱庄。听风钱庄是听风门的产业,五洲大地上几乎每一个城,不论大小都有这听风钱庄。纪辰自顾的走了进去,身上的黄金还是换成银子和银票,不然很不方便。
钱庄内几乎没什么人,在这极北的小城,也只有听风门家大业大会在这里来钱庄,别的地方时看不上这里的。钱庄掌柜慵懒的坐在一个阁栏后面,翻着一本什么书,由于生意惨淡,也并没有雇其他人。
纪辰进去和掌柜的打了个招呼,掌柜连眼皮都没抬,只是随口应了一声。纪辰并没在意,随口说:“掌柜,你们这里黄金兑换白银是怎么兑的?”
掌柜这时抬起了头,细细打量着纪辰:“一两黄金,十五两白银。”
纪辰问:“咦?我记得勋城的店子里面是一两黄金,十两白银啊。”
掌柜鄙夷的看着他:“这整个五洲大地上,只有在我们听风钱庄,一两金子才能换十五两白银。”
纪辰道:“为什么呢?”
那掌柜不耐烦道:“你烦不烦?做不做生意?不做生意你就离这远点。”
纪辰拿出包里的金锭,嘭的拍在了掌柜的面前:“现金十两,给我换成银子,现银和你们听风钱庄的银票都行。”
那掌柜两眼瞪大,看着面前这金锭闪闪发光,这么多的金子,自己也有的赚,不禁小小高兴了一下,并且态度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客官,您且稍等一下,我去验一下您的黄金,并且去给您取现银和银票,不过我这里现银不多,只有五十两,不知客官可够?”这掌柜变了一张脸,嬉笑着。
纪辰心道,果然是生意人变得真是快:“我要十两现银,其它的都要银票。”
掌柜只点了点头,那些纪辰的黄金去了内室。
不多久,那掌柜就拿出了三张张银票和一个钱袋,递给纪辰:“客官,这是十两现银和一百三十五两银票,总共是一百四十五两,我们这要收五两的手续费。”纪辰点点头,接过了掌柜手中的钱袋和那三张银票,将银票叠好认真的放在包裹里。
掌柜继续说:“客官,这个钱袋是听风门特有的钱袋,有了这个钱袋,在其它地方的听风门再次兑换,就不需要手续费了。”这倒是听风门推出的一项十分人性的服务。
纪辰打量着钱袋,虽然不是特别精致的钱带,但拿在手里感觉很结实,倒也是不错,纪辰向掌柜道了个谢就走出了听风钱庄。
这钱庄老板对纪辰也是有些好感,做买卖的人都喜欢豁达的人,这纪辰将豁达二字做的很好。
纪辰揣着十两银子在饭馆随便吃了一碗素面,吃完,拿着剑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少年撞到了纪辰的怀里,纪辰虽然不强壮,但他的下盘是非常稳的,那少年被撞了一个跟头,后退了好几步。
少年看了纪辰一眼,绕过纪辰。
两人一错身之间,纪辰的手落在了那少年的肩上,用力一按。那少年疼的龇牙咧嘴,不过也停下了脚步,恐惧的看着纪辰。
纪辰没有看他,只是淡淡的说:“把我的钱袋还给我。”
那少年连忙摇了摇头,大叫:“你要干什么?你的钱袋和我什么关系?”
纪辰摇摇头:“把我的钱袋还给我。”
那少年还想继续辩解,纪辰见他没有还他钱袋的意思,手上直接用力捏碎了那少年的锁骨,那少年惨叫了一声,纪辰并不理会只是自己动手在少年的身上搜出了自己的钱包,在那少年的面前晃了晃:“这是我的钱袋。”
那少年痛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恨的咬牙切齿,跑开几步狠狠道:“哼,敢惹我们未央宫,你死定了。”
纪辰不由的错愕了一下,未央宫?这个地方和自己貌似还有些纠葛啊,不过自己记忆中未央宫虽然出了些事,弟子们也不至于沦落到偷东西吧?
纪辰想了一会,想不明白,既然你自报未央宫,那我就去未央宫里面看看吧。
纪辰现在和当年样子肯定不同,有了一年的成长,并且也不再是当年乞丐的样子。并且手里还有一枚蜀山令,量那未央宫也要给自己几分面子。
未央宫。
纪辰知道这未央宫,却并没来过,这未央宫招收弟子和蜀山不同,不但看资质,还要收费。
纪辰很容易就找到了未央宫,因为未央宫在勋城的名声并不是太好,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未央宫在哪里。看着山间错综复杂的宫殿,纪辰心情也是错综复杂。
门口的未央宫弟子,拦住了纪辰。
纪辰道:“蜀山纪辰,希望见一见你们的帮主。”说完,将手中的蜀山令丢了过去。
纪辰的名字在未央宫中,只有那几个核心人物知道,不过那次事件,核心人物死了个七七八八,所以纪辰的名字,未央宫并没什么人知道。
那弟子看到纪辰的蜀山令,慌忙的对身后的人说:“快去禀报,蜀山人来访了。”
不多时,那弟子将纪辰引进了未央宫的待客之处,并且泡了一壶上好的茶叶。
纪辰坐在那大堂中,一个人喝着茶水。
不多时,门外传入了声音:“纪辰兄,在下帮务繁忙,来迟了,望纪辰兄莫怪啊。”
纪辰抬起头,看到了随声而入的人,纪辰并不认识,只是看到他手中的剑,纪辰握着茶杯的手都开始略微的颤抖,还是他在克制,不然早就暴起。
那进来的青年,手持一柄巨剑,奇怪的是这剑没有剑鞘,只是用布裹着。
那青年看到纪辰,突然反应过来,他刚刚听到纪辰的称谓就觉得耳熟,不过看到人之后,也是愣住了。
原来,未央宫出事之后,那陆远亭实在不忍看未央宫日渐消弭,便挑起了未央宫的大梁,当日他只是讨厌叶远禅胡乱杀人的作为,赌气出走,希望能提醒自己这个师弟,结果却起了反作用。对于未央宫,陆远亭是非常有愧疚的,因为自己一时之气,毁了祖上的基业。
但是陆远亭得了一把宝剑,这宝剑被雷劈之后,便一直都很暗淡,但是也十分锋利。他知道这剑会有觉醒的一天,于是他将这剑当成了未央宫的私有,每日带在身边,这几乎是未央宫再次崛起的所有希望。
他没想到,没想到,才一年,剑还没有觉醒的迹象,这剑的主人就坐在了自己门派的接待之处。就他在蜀山的中的辈分,能轻易的压死自己。
一股无力感从心而生,自己做的所有的事在这一瞬间,都变成了梦幻泡影。
那陆远亭本就是信奉先下手为强的人。咬紧了牙关,暗暗下定了决心,既然没别的办法,那我就杀了你,让你无法张口要回这把剑,他为了未央宫,已经顾不得道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