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山的这一个耳光打得王本昌直发懵,两手捂着脸不再作声,但是王宝山依然没有善罢甘休,对他恶狠狠地说道:“我可警告你,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的话……..”
“我明白,我明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王本昌本能的意识到如果不这样说,自己也很有可能被送进焚尸炉子。
“你明白就好,别忘了这事你也份。保守秘密对你我都有好处,咱们现在可都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
“是,我们拴在一条线上,一条线上。”王本昌自言自语地边说边瘫坐在地上。”
王宝山见王本昌已然屈服,便不再理他,烧完了老钱和他女儿,便关掉了炉子,一直等到冷却后打开炉门,钻了进去清理骨灰,待一切收拾完毕后,天已经快亮了。
“时候不早了,折腾了一宿你也该回去休息休息了。”
惊魂未定的王本昌这时才回过了神,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可他刚没走出去几步,身后就又传来了王宝山的声音:“如果有人问起老钱,你就说听说他回老家再也不回来了,知道了吗?”
“知道,我知道,他回老家了。”
王本昌沿着常青路一直走到了大营坡的车站,此刻第一班车刚好发车,他正准备上车时,却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又转身朝着来路返了回去。
从火葬场出来的一路上,他反复思量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王宝山焚尸杀人,一切真如同其所说的那样是为了不泄露有尸体被人为破坏的秘密而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吗?不,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想到这他忽然想去老钱家中去找找线索。
老钱的家离火葬场并不远,就在常青路的路口往里30米处,整条常青路上除了那一排低矮的平房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建筑,这里住的大多数是当地的农民,除了这些原本就在这里定居的人,有谁会愿意搬到这个鬼地方来呢?
老钱住的那排房子,每家屋外都有围墙,围墙里都有一个并不算太大的院子,围墙中间则是一扇小门。王本昌此刻站在老钱家的门口正犯愁,那紧锁的大门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打开,他一时也没个主意。
“老钱昨天夜里在火葬场值班,没回过家,家里就他女儿一个人,如果她女儿梦游是从这扇门走出来的话,应该不可能把门锁上,那她是从哪出来的呢?”王本昌边想边把目光投向了那排围墙。
围墙并不算高,他望了望四周,见并没有什么过往的行人,于是便纵身一跃,抓住了围墙的墙沿翻了进去。
老钱屋子的门并没有上锁,王本昌很顺利地走进了屋内。屋子分为里外两间,外间的格局很简单,只有一张吃饭的桌子和一张床,床边摆放着一些榔头之类的工具,想是老钱住的。王本昌随便翻了下,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于是他走进了里屋。
里屋的摆设虽然也同样的简陋,但是布置明显精致了许多,一看就是一个女孩子的闺房。在床的旁边有一张书桌,书桌上压着玻璃板,玻璃板下是一些黑白照片,在那些照片里,王本昌看到了一个眉目清秀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想必这个女人就是老钱的妻子。
相片上老钱穿着一身长衫,戴着一顶黑呢帽子,老钱的妻子则穿着一身旗袍,这打扮和气质让王本昌怎么也不能将他见到的老钱联想到一块。
“老钱在**的时候被打成右派,他老婆就是被批斗死的。”王宝山的话此刻在他的脑海中回响起来,一开始他并不相信,但是此刻,这相片上的老钱和他老婆,一看就是家境还算富裕的知识分子,要不就是小资本家,被打成右派也就不希奇了。
莫非王宝山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多疑?王本昌正在犹豫之间,忽然看到了书桌右边的那排抽屉中,有一个上面挂了一把金色的小锁。锁是纯铜的,做工很精致。
为什么这个抽屉要上锁?难道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王本昌在好奇中,使劲拉了拉那把锁,可是锁很牢靠。王本昌走到了老钱的床头,拿起了那把榔头,回到书桌前使劲地敲打起来。随着“哐啷”一声,那把小锁落到了地上。
抽屉很快被王本昌拉开,在里面放着一本用手帕包好的本子。他拿起本子,一层层揭开包裹着的手帕,开始翻阅起来。
本子的封面已经十分破旧,里面的纸也已经发黄,可见已经相当有年岁了。本子的每一页都被工整的钢笔字迹写得满满当当,只是大部分的页面由于沾了水,字迹已经变得相当模糊,不过依然可以辨别。从这些字里行间,王本昌已然可以确定这是老钱的日记,只是这日记没有使用日记的格式,上面没有年月日和天气,只能以其中的内容来区分记载的事件大概发生在什么时段。
王本昌就这样一页一页地翻阅着这本日记,等看完的时候已经快中午时分了。和他所预料的一样,果然王宝山这样并不是为了掩盖火葬场所发生的这起事件,而是因为他和老钱之间在**时曾经有过一段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