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尸房魅影
1979年元月2日，虽然这一天已经开始上班，但是人们却都还沉寂在节日的欢乐气氛里。然而对于那些在火葬场工作的人们来说，却并感受不到任何节日的气氛。阎王爷不会因为那一天是节日就不拉人下去，从元旦我第二天，大营坡火葬场和往日一样，每天都会有不少追悼会。而这一天对于王本昌来说同样不快乐，因为他又得和以往一样，把那些用来做教学用的尸体送到火葬场去火化。
虽然这工作在平时一样要做，可是在刚刚过完元旦之际就去火葬场，总是王本昌心里觉得有点不舒服。然而他却不知道，当他到了火葬场后却很快遇到了一件让他更加不舒服的事。
和以往一样，王本昌将那些尸体让李铁树安顿以后便去找王宝山办交接手续，可是这回双方在交接清单上签字后，王宝山却突然将他叫住了。
“王教授，最近发生了一件怪事，我想来想去，还是和你说比较合适，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
“哦？发生了件怪事？”
“是的，而且和你有一定的关系。”
“和我有关系？”王本昌不知道王宝山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神色一时显得有些紧张。
“不错，不过你也别那么紧张，”王宝山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了办公桌，走到了茶几边，拿起了一个杯子，倒上了一杯水递到王本昌的手中，“来，喝口水坐下再说。”
王本昌将杯子接过又放回了茶几上，一屁股坐在了长椅上问：“到底是什么事？”
“王教授，咱俩认识也有两三年了，您说我们之间的交情，”说到这王宝山看了王本昌一眼，然后弯下腰把脑袋贴了过去接着道，“应该还不错吧。”
“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开门见山，别老跟我绕弯子！”王本昌有些急了。
“你别急，我会告诉你，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答应我个条件。”
“什么条件？”
“别把我跟你说的事告诉任何人。”
“行，你说吧。”
“可别忘了，一定要保密。”王宝山神色凝重地再次强调了一边。
“行了行了，我们交往这么久了，你还不放心嘛！你要这样干脆就别说得了。”
“好，好，你别见怪，此事非同小可。”王宝山说着走到了办公室的门边，将门上的插销给插了起来，然后又走到王本昌的身边接着道，“你从医学院送来的那些尸体，出问题了。”
“什么！”王本昌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从上个月开始，你送来的那些尸体，第二天总会在身上出现莫名其妙的伤痕。”
“出现伤痕，这怎么可能？”
“最早发现这个情况的是李铁树，起先我也不信，还怀疑是这小子为了搪塞那两具**时期的女尸被抛到后山上而胡编乱造的故事，于是我就在前两天和他一起在这里呆了一晚，结果果然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你把情况给我说清楚一点，**时期的女尸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
于是王宝山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向王本昌详细地说了一边。
“这可真有点邪门了。”听完王宝山的叙述后，王本昌不仅也皱起了眉头，“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当然得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了，我现在很怀疑会不会和你们学院有关。”
“这怎么可能。”
“你想，凡是身上出现伤痕的，都是从你那弄来尸体，会不会是你们学院的学生干的。”
王本昌想了想说：“我看不会。”
“你也别这么肯定，我看很有可能。对了，刚才还忘了给你说，在尸体的身上除了伤痕外，还有人的牙齿印。”
“牙齿印！你的意思是说……”
“那个人不但殴打了尸体，还啃了它们，有些尸体的肉被整块整块的咬了下来。”
“真有这样的事！”王本昌这回直差把脸上戴的那副眼镜给跌了下来。
“千正万确！”
王本昌不说话了，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丰收”牌香烟，拼命地抽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了现场之后，也给吓懵了，直差也跟李铁树一样以为是闹了鬼了，不过这几天我时常到停尸房去查看，总算有了一些发现。”
“什么发现？”
“停尸房屋顶的那些瓦片，似乎被人动过。”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从屋顶进了停尸房，在殴打完尸体之后，又从屋顶给跑掉了？”
“是的，只有这样解释。”
“不过停尸房我也去过，那里背靠着坟山，而且还隔了一条很深的沟，房子周围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那人是怎么爬进去的？”
“是的，这个问题我也很纳闷，所以你今天正好送来两具尸体，那么今天晚上一定又会发生同样的事，我想请你晚上过来，和我一起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你干吗不直接报警？”一听到王宝山要自己和他在这个鬼地方呆上一晚上去查这邪门的事，王本昌心里一万个不乐意。
“报警？我可不想把这事给捅出去，你想出了这么大事，就算警察破了案，我头上的这顶乌纱帽还能戴的住嘛，就算不处分，说不好也给我来个平级调动。”
“调离这里有什么不好，我看很多人还不愿意来这个地方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已经是不是以前了，全国搞改革开放，走市场经济道路，以后大家都经商了。你说什么钱好赚？死人的钱最好赚，我是瞅准了，这个地方以后肯定有搞头，油水足，福利一定不会差。再说了，那些尸体都是你送来的，连我也想到了，警察会不调查你？那完一要是真和你那些须生有关，你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兄弟，我们交往一场，你听我的，就私下把这事给了了，对你对我，大家都好。”
在王宝山软硬兼施的语气下，王本昌只得听从，于是说：“那好吧，不过李铁树那怎么办，要不要让他一起来？”
“他？这小子脑筋转不过来，不可靠，还是让他以为是闹鬼吧，这样就算他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就这样，王宝山和王本昌算是达成了铁桶协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