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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记忆也是一种武器

白岚两世与凤旭相处,算是知晓他的一个脾性,但凡当见者女子,他必然将那一副文雅谦和的表面功夫做足,再加上他那张俊俏的脸蛋,仙宫的小仙娥小仙姑们一个个心甘情愿的扑上去,而自己两世都未曾逃掉,哪有资格笑话他人?

“你救我一命,这丹药就当作我报此一恩了”凤旭风雅一笑,很是真诚的拿出一枚丹药

白岚蹙眉,她何时救过人?

凤旭见她毫不理睬“姑娘是嫌少?也是,我这一命岂是区区一粒丹药能相提并论的。你看这样可好,这丹药你先拿着,以后你有难,我定来相助!”

白岚仍蹙眉,那人讲的是啥?

只见凤旭急了,将白岚下颌一抬,硬生生的把那丹药给塞了进去“如此大恩不报,岂不是要人笑话,你服下便是。”

那一日,说是黄道吉日,万事皆宜。白岚浑身轻快的从床上起身“原来不过一场梦”幸好是来报恩的,若是寻仇,也不知会在梦中受到啥折磨,不过,梦里人的脸真是俊俏呀!

其实那日一位道长上门说府中有异样,她就该好好询问的。当时众人正对着那道人指指点点,管事带着家丁推搡着,她伸手拦了下来。走到那道士身旁,也难怪,那道士穿的确是不堪,身上的道服也不知是多久未洗了,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上面还大洞连着小洞,斜跨在身上的黄包布倒是结实,只是油污严重,但道士的面相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但她还未拘礼,那道人便对她横眉毛瞪眼睛说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白岚那是也是年轻,沉不住气。竟又召唤刚才围观的人将这道长轰走了。那道人便是太虚真人,修得九尾飞升天宫时,每每与真人聊及此事,莫不是笑叹当初愚呀!

其实那夜食完丹药后,白岚身上那个便总有香味若有若无的飘出,她也该疑心那不是梦,却只觉得许是家里熏得香料变了,也是,哪有人真的遇过仙人?那日凤凰不过是一支吉鸟罢了。放在她心尖的,是阿爹酒楼的厨房,看着伙计们将自己忙活的菜肴端出,想象着食客们满足的神情,白岚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好。

一张面皮儿,竹片上几星点馅儿,纤纤素手一合,一捏,一抛,不一会二,桌子上便多了一排排圆鼓鼓,猫耳朵似的小馄饨,翘着两边尖尖的翅儿。在上边撒几粒炒香的芝麻,更显得俏皮可爱。白岚闻着早就煨好的鸡汤,满意的笑着,馄饨确是很普通,不过这汤底可是她的拿手绝活,再金贵的贵客,也能拿下的吧!何况,出了秘制的馄饨馅料以外,随之上桌的可都是她拿手的菜肴。只因阿爹说这是贵客,让她认真掌厨,若是换了他人,她这当红的大厨,才不会每道菜都亲自动手呢,不然她这府上的小姐,也就真成了厨子了。

哪料,一刻钟后,那份满载着她欢喜的馄饨竟被端了回来,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呢。

“这馄饨有哪里不对?”白岚脱口而出,不可能,端走的时候明明尝过了,鲜掉牙呢!

那伙计说“席中的贵客说虾子不好,入不得口。”

那个季节,寒冬腊月的,本就不是逮捕活虾的时候,只不过因着白岚的喜好,在地窖里冻了不少河虾,与活虾口感一般无异,且馄饨里只放了三两个虾子来提提鲜,怎么就尝都不尝便退了下来?白岚不禁很是佩服,但也有些不服气

这馄饨,本是做的一份点心。此时被退了下来,便也少了一味点心。

不由得计上心头,不是嫌冻虾不好的嘛,我就偏偏做一道虾饺,看你吃还是不吃。主意打定。冻虾用不的,鲜虾也无处可买,那就将仔鸡的里脊细细磨成茸,加了点滴的鲜虾熬制的虾油,少量的油膘冬笋,当然还有些乱人口味的胡椒沫·····不一会儿,蒸好的虾饺便出笼了。

白岚跟在送菜的伙计后面,偷偷的观察这这位“贵客”。

那人五官棱角分明,眼睛虽大,但全无水光潋滟的感觉,毫无杂色,乌黑的好似能把人吸进去。那伙计将虾饺送到那人面前,按着白岚的指示,说了此中材料,强调没有放虾。

那“贵客”听了,夹起一个虾饺,闻了闻,眉头皱了一下。

白岚在屏风的缝隙中看的时时紧张,小声的嘀咕一句“倒是吃呀”。

那人笑了笑,浅浅的咬上一口,慢慢的嚼着

白岚顿感心情舒畅

“不是说没放虾吗?怎么还是一股虾子的滋味?”那人声音提了提,屋中除了白岚也没有别人,估摸刚刚白岚嘟囔的声音已经被听到了,没办法,此刻溜走,绝非好汉!更与她平日作风不符,便耿直了脖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白岚平时在酒楼,未免麻烦,都是一袭男装,此刻更甚是飒爽,不让凤旭分毫。

“你那嘴巴也甚是刁钻了些吧,不过几滴虾油”白岚虽有些心虚,不由得解释“那虾油是活虾所练,又加了几味珍贵的材质,保存到现在才是最香浓的时刻”

“你这小厨子,没放就是没放,放了就是放了,怎能骗人呢”那人一脸的笑意

“你你你”白岚一时口瞠,不知如何对答。

“我我我?我可是有名字的”那人拨开白岚的手,重重的说到“你可要记住了,我叫凤旭!”

白岚想起,凤旭怪不得看起来那么面熟,明明自己那次梦到的“报恩”的人就是他。原来,那真的不是梦。“你唤我白岚,张口闭嘴的小厨子,可真难听。”

·······

白岚许久以后才知道,不怪凤旭对虾味敏感,你若是对一种东西过敏,你也会对它的存在很是敏感的。比如,情爱?第一次不知,伤了一次,如若伤痕仍在,你还会如此执着吗?

或许,当初就不该一纸符咒将所有记忆都封在心里,没了伤痕,便如同没经受过痛楚,重蹈覆辙。如今,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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