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依照计划进入研究所,但是研究所内的陈列有着细微的变化,看样子白辰子曾经使用过这些仪器,以防万一,我到处检查可能存在的隐患,但是一切正常,我的太阳穴突突的狂跳,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分发生,跟吴凯示意想要取消这次的行动,但是他坚持如此,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我打开仪器想要开始进行实验不料却发生了意外,仪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就像死神的时钟不断地倒计时,刺痛着我的神经。
“跑!!!”吴凯突然失控的大喊。
待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无先生挡在了我的前面,替我承受了致命伤害,他半边身子表皮被炸的已经分不清哪里是血,哪里是肉,昏死在我的面前,我不停地喊着吴凯的名字直到再也喊不出一个字,因为我需要一个人,需要他拯救我临界的状态,我用双手无措地扶住他坍塌的身躯,我僵硬的保持着无先生救我时的姿势,不敢动一下,仿佛一个小小的颤抖都会使他消失。
爆炸的冲击力把研究所的内部完全摧毁,但从外部看起来却完好无损,因为研究所的结构是由金属钛经过特殊的加工过程所形成,坚不可摧,所以爆炸的冲击波并未将我与无先生推出楼外,而是被硬生生的碾压到墙上。
吴凯应声赶来,看到无先生不人不鬼的样子,怒火沁红了眼,叫来一众手下,即便挖地三尺也要把白辰子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就要让他们陪葬,一众帮徒听到吴凯的指示,再看看无先生的样子,立刻慌了分寸,一窝蜂的跑出去,寻找现如今人人得而诛之的白辰子。
吴凯背起无先生疯了似的往外跑,我踉跄地跟在后面,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歃血帮,还没进入无先生的房间就听到沫儿悲凉的泣声,“我求求你,不要扔下我。”
我站在门外踌躇了很久,我没有脸见无先生,更没有脸见沫儿,我坐在房间外面,看着医生进进出出,我几乎三四天没有合过眼,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象,无先生正襟危坐在床前,朝着我微微的点头,我想要上前,却眼前一黑,接下来的事情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又过了三天,我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沫儿就伏在我的床边轻轻地酣睡,也许是太累了,她的呼吸离我很近,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我侧了个身,想要轻抚她的发,动作却僵硬在空中无法继续,沫儿睁开眼睛,看到我的不知所措,眼泪婆娑的靠在我的胸前,“他已经这样了,我不希望你也离开我。”听到沫儿这样的话,我不禁搂紧了她。
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我和沫儿同时被惊醒,好像听到了白辰子的声音,我想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沫儿便搀扶我寻着声音来到了大厅,四周都被看热闹的一众帮徒围堵的水泄不通,杀绝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与沫儿被这种声音所吞没。
“吴……吴帮……主……”白辰子疼痛的声音就这样断断续续的传过来。
“白辰子,我曾对你说过,我不管你正在做什么,将要做什么,一切都与我无关,但有一点,绝对不允许破坏我的计划。”
“嗯”的一声闷响,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我强忍住恶心的不适感,一众帮徒却异常兴奋,就好像久旱的土壤将要受到雨水的滋润般近乎癫狂。
“吴帮主,请……饶我一……命,我不想……死。”
“我的信条里,机会只有一次。”
“不,不要,不要,啊……”
伴随着一声悲鸣,白辰子就再也没有发出声响,取而代之的是吴凯的命令:“吃!”
一众帮徒疯狂地向中心位置聚集起来,各种撕扯的声音、咀嚼的声音、欢呼的声音如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刺激着我的大脑皮层,就像绝世的海天盛筵让人无法自拔。吴凯就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凶残的目光藐视着这世间的一切,他满身被喷溅的鲜血时刻提醒着我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他猛地一抬眼把我和沫儿的恐惧尽收眼底,看到了他被鲜血浸红的双眼,我拉着沫儿快速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房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才发现沫儿一直在发抖,我回身立刻抱住她抚摸着她的脊背,一遍遍地在她耳边说着不怕……
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我和沫儿一直都待在无先生的房间等待着奇迹的发生,在此期间吴凯没有再出现,我有两次去找他,但是得到的回复都是他有事出去了,我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但是无先生还是躺在床上断断续续地喘息着……
“沫儿,沫儿……”病床上的无先生一遍遍地呼唤着沫儿的名字。
“我在这,我在呢,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沫儿,沫儿……”
不知是梦牵绊住了现实,还是现实牵绊住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