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星剪影的梦若暮晚的何夕般映逝在曦露流转的晶莹,休憩的樱珞依旧眠醉在隙落的光与影,故而并未疑心这份表象的安宁。
风不时的掩映过些许的烦意,就如同暴风雨前的温润和夕。
光阴如诗,并不曾因为太美而将吟唱流止,反而往往是如白驹过隙,惊鸿一现转而逝于希夷。所以不知不觉间,便已到了二人约期的那一天。
男生经过半载的修习,虽难称以为合格的武修之人,但也算打足了武修的根基。而八门一启,其自身的内功修习便全靠自己领悟了,所以葛醇即便为武修高手,也难以对其有太大的帮助,除非有一种传承在。不过好在初阶的内功修习仅仅是催动内力在静脉内周天运行,所有的人都大同小异,于是葛醇也就能根据自己的经验为其答疑解惑。
潇羽轻轻的推开了酒肆的大门,只见在门外的街市上一座擂台已赫然而起,一位粉衣少女就那般飒爽的立于擂台之上,背负长剑,明眸中倒影着男子俊秀的面庞,时而流转出温柔的颜色,而忽而又掩映出些许的冷意。
温尔雅致的微风多情的吻惜着少女倩曼的身影,青丝如瀑,期间偶尔又会烁动些许隙落的晶灵,清庞如玉,美目如星,安娴兮,若谢花懒醉于蹊径,清婉兮,如含露周涟于晨景。
在那美好的人面前,男生的目光明显呆滞了下,“若曦...........”,而后又满是失落摇了摇头,“不,她不是她,不是她........”面色才漪漾的些许温柔骤然便又恢复了清俊的寒意。
双手负于背后,在众人的注目下就那般缓步走上了擂台。
见潇羽上台,人群也霎时激起了一阵窸窣之声,议论着两人的事情,有的还说着自己对于此战的预测。而这一切却被少女温尔的音色打断于荒芜。
“很好!你到底还是来了,说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杀了你这个登徒子。”少女目光凌厉,流转之间奔涌着浓重的杀机。
而男生对此却如若不闻一般,神色如晶结的霜雪般恬然与冷逸,并不曾因之而跌荡起些许的涟漪。
良久,潇羽才缓缓轻启了双唇:“我之前所言,皆为事实,并无半句虚言,我问心无愧,至于登徒子一说,那只不过是你个人的臆测所下的结论而已,我并不承认,你若想杀我,动手便是,不需予我这些子虚乌有的罪名!”
“你是说我冤枉你了?若是无故,我会刻意刁难于你?我岂是这般无理取闹的人?”这样说着,少女的脸色渐渐涌上一抹怒意的微红。
“难道不是么?我至今没有看出无理取闹这四个字至于你有何不妥。你们可曾讲过分毫的道理?”男生丝毫不让,针锋相对,奚落的言语间又透着浓重的霜意。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不这样做都不好了呢,那你就去死吧!”少女暴动而起,内力霎时外溢而出转化为了惊人的气势,而后突然又又化为了疏落的光影凝于倩曼的腰际,唤醒了沉睡的点点星光,光华流转,一条流光织结的素练就那般御风而生,盘桓在少女的周际。
一旁的老者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此刻却满是震撼的悸动,几乎用颤抖的声音轻语道:“幻晴星颖练?!上古易氏的传承武具,自从上古易氏被族灭之后,此物早已失传,何故会出现至此?莫非梁梦陵已故的妻子竟是易氏一族的后人?”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喃喃自语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潇羽的爷爷——葛醇。“而观乎这女娃的气息,俨然已达清明之境,这般天赋,绝对可谓之天才二字了。而阿羽的处境就更为不妙了。若生死关头,我也只能出手了。”
白练风动,一抹气劲便疾射而出,径直击向了立于擂台边际的男子,而潇羽此时却淡淡的闭上了倾寒的眸子,仿佛就这般静待着生命归于终结一般,,而就在气劲即将击中他的瞬间,他的身体却又忽然发出淡淡的蓝光,一缕缕风的气息也在此时骤然而至,而他的眼眸也随之重现了清灵的寒色。只见他身形微动便划出了无数的轻灵残影,转眼间便身如疾电般闪烁到了擂台的中央位置,闪躲过了那满含杀意的一击。
随着男子虚幻的身影落地,人群中也惊起了一阵波澜,即便是葛醇脸上也是一派震惊之色。“这样的速度,恐怕崇明境的武者也不过如此吧,而更奇妙的是从他身上并没有感受到内力的调用,不知到他究竟是怎样做到的呢?”葛醇疑惑的看向擂台上发着淡淡蓝光的儒雅男子,刹那间,如有所悟“风的气息?莫非他是调用了风的元力?这....这....怎么可能?即便是坤乾境的我也才勉强做到啊。”
此间武修之人皆分为明,灵,乾三境,而每境又分为前丶中丶后期三个阶段,于是便有了初明,清明,崇明,初灵,生灵,钟灵,初乾,坤乾,天乾。而调用天地源力,是乾境以上的高手方才具备的能力。所以葛醇惊叹也无所厚非。但是,事实却并不像他看到的那样惊人,潇羽并非是调用了天地源力,而只是以情绪的感知与风的情绪达成了共鸣,而招致了风的亲和从而拥有了些许的御风之力。当然,他的这种能力也是相当惊人的了,而且更为难得。自幼时起,他仿佛便可以洞悉万物的情绪,听懂自然的呼吸,而这种能力似乎在这个异样的世界里赋予了他比写作更为强大的能力。
少女见自己满含杀意的一击如此落空,也是猛地一惊,但以她的眼力却看不出男子的行为有什么奇妙之处,仅仅是招致了鄙夷的质问:“你,你竟然成为武修者了?”
潇羽抬起了清俊的眸子,对面前的少女淡淡吐露了些许的寒意,然而却始终静默不语。
这样的举动,在少女看来却显得更加无理,甚至又是一种侮辱。是的少女清俊的脸上愤意更胜,“你..........!你以为初明境就很了不起么,你一再辱我,今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说罢,少女将白练绕于臂弯,双手结出了一个奇异的印结,“幻——星——诀!”
烁动的星点在印结间汇聚,随后化为了一道粉色的光晕,刹那间划破了空间,击向男子,烁动着蓝色光晕的男子,再度划出了无数的残影,欲再次躲过这汹涌的一击,但是那光晕却在潇羽将要闪躲过的瞬间突然铺陈开来,化为了光幕结界,将潇羽包裹在了里面,而后光幕内星光乍现,从周际向潇羽汇集而去,一声爆鸣,只见一袭白衣带着殷红的痕迹划破当空跌在了擂台的边缘,良久,才勉强的站立了起来。
“不是痕嚣张么,刚才的神气去哪了?登徒子,今天本小姐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少女粉唇一瞥一股内力骤然凝于掌间,而后一个巨大的手印霎时涌现出万丈光华,飞身跃起,径直的击向了重伤的男子。
当生命的脉络归于终结,便会有一幕幕的场景悄然罗列,如身处清萧淡雅的夜,幻作了流落梦里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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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这样问过白羽,你是怎样看待消亡与逝去的呢?如果有一天,你生命的脉络归于陨谢和定格,你,会不会伤心呢?回还在周边的白羽微微的发出了淡淡的光芒,随后渐渐的化为了纷繁的光点,四散空中,当银芒化为了诸多被夜色吹熄的篝火的时候,又一些银色的光点御风而生,又渐渐的幻化成了之前白羽的形态。
常人也许不知其所云,但是我却清楚的听到了。它在说,不,我不会伤心的。生灵的灵力不会因为逝去而消殒,而是在幻灭中轮回,于圆缺中不止,处流转而不息...........
消逝不是悸落,而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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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如玉的手印将至,片片的白羽也在此时轻悄的从男子体内浮现,宛如冬末轻飏的樱雪,满载素雅与圣洁。这些光影就那般转瞬而逝,化为了纷繁的羽沫笼罩在了男子的周际,凝成了流转的光影。时而为沫,时而又化作完整的白羽,交替轮回,生命的灵力周转不息,于枯荣中转化,于回环中不止。终而形成了一个素雅的结界。男子双手结印,就那般半跪在了结界的中央。
少女见了这一幕,依然没有丝毫的犹豫,掌印就那般径直的迎上了突然出现的结界,但是,内力凝成的手印并没有像她所想象的那样击破结界。掌中的能量随着结界的流转不停地被损耗着,化为了结界中飘零的残羽,不过转眼的瞬间,少女汇聚的掌印便被消磨殆尽了。手掌开始出现阵阵刺痛的感觉,仿佛皮肉也被消磨着一般。突如其来的痛感终是将面前的少女置于了消亡的恐惧中,不禁发出了无助的尖叫“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男子寒眸轻启,微微动了动唇齿,发出了温润而又倾寒的言语。
“这是我自悟的招式——翷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