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的确是个祭拜的好天气。
翻过西山,凌枫一眼望去,整个天赐坪已经有上千人在此拜祭。有水月村的人,当然也有鲍家村的人。天赐坪中间有一块五尺界碑,大家各拜各的祖,互不相干。
天赐坪本是田地,玉京人流行土葬,所以,坟墓也会在田中挖穴,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前面就是了。”
到了这里,老爹凌隐不在嘻嘻哈哈,神色肃穆了许多。在一块种着冬油菜的地里,并排建有两座土丘,土丘前面立着两块石碑。
故先考公凌讳高大人之墓——
故先考妣南宫讳凤夫人之墓——
凌枫看看墓碑上的字,知道了自己的“爷爷奶奶”分别叫凌高和南宫凤,虽然这对已经作古的老夫妇和自己八辈子都扯不上关系,但是细细一想,没有他们,就没有这个变态老爹,没有这个变态老爹,自己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成为一阶剑魂者,只怕早就在山崖下饿死了……
所谓人,当知恩图报,敬人不折本。
“爹,娘!不孝之子凌隐,给二老磕头问安了。”凌隐手持三炷香点燃,拜了拜,噗通跪倒在雪地中。
“爷爷,奶奶!孙子凌枫拜上!”
凌枫面色端庄,手中拿着一些纸钱,和老爹凌隐并排跪下。
老娘澹台素,小美女兰静初和残叔,也分别在后排跪下。
看到这个捡来的儿子如此知书达理,凌隐和澹台素这对夫妇心中都很快慰。
因为这儿子毕竟不是亲生的,他如果不愿意拜祭,那也无话可说。现在看来,这个儿子一不提及寻找自己的身世,二对凌家先祖真诚祭拜,莫非,这真是上天的造化,硬是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儿子送给咱这可怜的老夫老妻?
“爹娘,生前你们一直遗憾没有抱上孙子,现在一个大孙子就在你们面前,请二老在天之灵保佑枫儿一生平安!”
澹台素将果盘菜蔬摆上,倒上一杯黄酒浇地,泪流满面,有哀伤,也有欢快。
“是啊,爹娘,儿子一生无所作为,现如今,枫儿剑器魂觉醒,请二老在天之灵保佑他登峰造极!”老爹凌隐一个劲的磕头,神态虔诚。
凌枫不多说话,和兰静初、残叔一起,打开火折子,焚烧着纸钱香烛……
…………
这个时候,从远处急匆匆走来一对中年夫妇,男的满脸怒气,女的眼泪涟涟,身后的一双儿女怀抱香烛纸钱,哭喊着:“爷爷奶奶……”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些水月村的村民,个个一脸气愤。
看到凌枫一家正在祭拜,那名中年男子在远处迟疑了一阵,忽然一咬牙,大步走了过来,双手一抱拳:“村长大人,恕晚辈凌德志唐突,扰了大人和二位先祖……”
话音未落,便和身后的妻子儿女一起,给凌隐拜倒!
“德志,快起来!你这是……大人我可担待不起!”
凌隐急忙站起来,凌枫等人也回过头,惊诧的看着凌德志。由于是一个村子的人,所以凌枫也跟凌德志见过几面,他不过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而已,按照辈分,应该给自己的老爹叫叔伯,此时叫“大人”,必定是有事相求!
“德志,有话直说,天大的事,我凌隐为你做主!”
凌隐把凌德志一家大小扶了起来,凌德志方才平息了激动,双眼赤红道:“隐叔,鲍天豪那个狗贼,趁着大雪盖地,又暗将界碑往东移了三丈,不但占了我家田地,那田地之中,还有我父母的坟墓,也被他们活活填平!今日我来祭祖发现此事,上前和那狗贼评理,不想那狗贼仗势欺人,让儿子鲍匡将我打伤……”
说完凌德志转过身,褪下衣袍,只见他背上骇然隆起一个青紫的大包,惨不忍睹!
“如果不是我穿着棉袄,只怕……只怕已经死在鲍匡的锤下了!无奈我是一个普通人,斗不过那狗贼父子,请大人为我做主……”
凌德志说的激动,当场又是一口紫黑的淤血吐出,场面惨不忍睹。
“狗日的鲍天豪,占我水月村田地我他妈忍了,现在竟然做出掘人祖坟的缺德事,老子非剥了他的皮!”
凌隐一听,立刻火冒三丈,那根“花舞锄”已经提在手中,脸上的胡子根根竖起,转身往界碑走去。
凌枫也是满腔怒火,掘人祖坟,这还是人干的事儿吗?本想劝劝老爹不要冲动,看来现在也没有必要了,当即也紧跟在老爹身后大步而去……
身后,残天督、凌德志以及凌家这一脉的几百族人更是不声不响的簇拥而上……掘了凌家的祖坟,无论是谁家的,那都是凌姓家族的耻辱,是个爷们儿都要开整!
“夫人!”
兰静初一看这阵势,受了点惊吓,紧紧抓着澹台素的手臂。而澹台素怒视着远处的界碑,并没有阻止凌枫父子。
遇到这样的情况,再心软的人都无法平息心头的怒火!俗话说“欺人太甚”,这就是“欺人太甚”,再弱的人也会反击。
“姐妹们,鲍天豪年年往东挪界碑,今年更是掘了我们水月村的祖坟,连我们的祖先都不能安稳,那我们这些世间之人还有脸苟活吗?爷们儿都上了,我们这些妇女也不能拉下,别让鲍天豪那僵尸看不起咱凌家的女人——”
一向端庄贤惠的澹台素,竟然导出了自己的水瓶,水瓶之中,滚滚的开水直冒热气,估计给人来一下,不死也要退层皮!
经澹台素这么一说,凌家的女人们都紧随其后,不但如此,那些旁姓的水月村男女老少,没有一人退缩,组成更大的后援团队,直奔天赐坪的界碑而去……
凌枫陪同老爹凌隐到了界碑之前,此时,鲍天豪、鲍匡父子站在界碑对面,在界碑一线,站着两排趾高气扬的武仆,个个披着狗皮大袄,胸前绣着一个金色“鲍”字。
看到凌隐父子赶来,鲍天豪眯起绿豆眼,发出一声冷笑。而他身旁的儿子鲍匡,唯恐别人不知道一般,玩弄着手里的一对器魂“亮银锤”,在手中碰的“当当”作响。
两拨人马很快对峙起来,一场争斗,随时可能爆发!
PS——是个爷们儿就砸票,别让我寂寞……今日还有两更,高潮即将来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