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走了没一会儿,陈医生便来到了病房之中。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手中拿着我的病例,微笑着说道:“那边有个病人出了紧急情况,来晚了,对不起!”
我现在心情也不差,摆了摆手说没什么,我能够理解!
接下来就是每天都温习一遍的检查,依旧还是那句话:你比前几天好多了,再过两天可能就会痊愈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主任来的时候我的身体竟然能够差到站立不稳,现在倒好多了。但也没有以前的那种健康的体魄了。多坐一会儿或者多站一会儿还是会觉得身体发酸,无比劳累。
“对了!”陈医生一只脚都跨出门了,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我说道:“这两天你的情况比较稳定,从今天开始,你的药剂减半,你也知道,是药都有三分毒,这样也是为了你好,有什么异常及时跟我反映?好吗?”
“好!”我信心满满,对痊愈也充满希望。
不过药量减半是怎么一个减法?注射量减半还是注射间隔时间增长,他既然是一名很好的医生,为什么不说明白呢?
主任走了以后,保安们也没有再过多的管我了,派了一个人跟着我之后,,对于我的动作也没有过多的干预。
再说今天的天气已经这样了,能去的地方就已经很少了。我只是简单的在楼下的花园里转了两圈,就回到了病房之中。
无所事事,我找了几本书看,这都是那个实习护士拿给我看的,说实话真的想好好的感谢感谢她。住在这里以后我生活起居上的一切都是由她给打理的,若是我不喜欢别人替我收拾房间的话,这房间也得是干净整洁的样子。
这一天都闲来无事,恍恍惚惚的也就度过了这一天。我甚至希望现在就能修改我的论文,也不知道错在哪里。对于我来说,论文还没有修改过几次,就算是让我改动,也不会改动特别大的地方。这是学术论文,不是言情小说也不是电影剧本。学术论文大多只是看其中的理论和证明过程是否符合逻辑关系。这套理论能够被推倒得出,那这篇论文就是一篇好的论文。如果不是,那就算是得到诺贝尔文学奖又能怎么呢?只能证明一点,你还是去写小说吧!
在床上躺了一天了,现在为时尚早,我也不想再躺到床上,我怕四肢会逐渐的退化。就我这种不太喜欢手机的人,都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大拇指和小拇指的变化。一个变得异常灵活,一个被压的有些凹陷。若不是我再等一个不会打来的电话,我也会完全的放弃掉手机!这种行为也是自欺欺人了。
试着想来真是恐怖,这些东西潜移默化的改变了我们。我曾从广播上听到一组调查,说的就是现代人与智能手机之间的关系。被选中的人要求在一个房间之中,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只有最原始的书本。
在最开始的一个小时内,一些人还能强撑着坚持,欺骗自己去读那些自己根本就不想读的书,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以后,调查人群之中就出现了大量的狂躁症状,他们坐立不安,破口大骂,总是觉得会有人联系他们,可事实恰恰相反。难道只是因为人类的自以为是嘛?不总是这个原因吧。
我也时常考虑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偏偏只有手机占据了人们心中极其重要的地位?
要说方便的话也对,手机确实方便,但关键是以前键盘手机也做到了快捷方便,但为什么没有达到现在的状态。
人类科技发展到现在,这些难道是必要经过的过程?所有的经历是不是都被某些神秘的力量控制在一个有迹可循的道路上!那道路的尽头又是什么!
这几天我看过一本书,讲的就是人类发展到现在,和以后要面度的问题。书本写到最后,说是人类必然会面临灭顶之灾,而且是出于人类内部的混乱。人类的分工会持续分化,分化到缺少哪一个方面都会面临灾祸的时候,就是人类的死亡之时。
正当我思考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心跳一阵阵变快。冥冥之中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种感觉让我十分惶恐,可我又十分期待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我闻到了神秘人将要到来的感觉。
窗外的雨下的大了起来,窗户上的斜面不断的响起了哗啦啦的雨声。
门外有人走动,我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没有等来敲门的声音,收音机也配合着出现了呲呲呲的电流声。
我有种感觉,现在房间里得一切都**纵了起来,被注入了灵性一般。沉默的衣柜,八十年代的电风扇,墙壁上的装饰画,都成了神秘人一双双眼睛,正在悄悄的注视着我。
它们狡诈的盯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伸出利刃,直接从我的背后直刺过来,一下便可刺穿我的心脏。
灯管上不断的闪烁,这是以前所不曾有的状况,更加证明了我心中所想。
你要是来就快些来吧,我现在有的是时间!我心中想到。
可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会儿,依旧没有什么情况。
我听到了房门外的脚步声,可能就在房间外吧!
我连忙将高天志的日记放下,一下子打开房门。房间外也没有什么异动,只有那个保安还尽心职守的站在那里。
他见到我的出来,整个神情变得无比紧张。那个表情好像就是说不准外出一样。我现在也不想出去。便问道:“刚才我听见有人来的脚步声,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又十分认真的说道:“我一直在这站着,并没有看到什....”
没等他说完,我径直关门回到房间之中。难道是我的感觉出了问题?不应该啊!冥冥之中好像已经成了惯例,以前每一次状况我都能够感受得到。
难道那些神秘人也都只存在于我的幻觉之中?还是我存于幻觉之中?
我摇了摇头讪笑了两声,决定不再想这些麻烦事!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有没有可能是我身边的保安太多了,那个神秘人无法靠近,所以这么多天都没有现身?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种原因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我决定不再去想,灯光还是有些闪烁,只好打开桌子上的台灯,而且只留下这个灯光。台灯的黄光让我感到温暖,身后的黑暗却总让我恐惧。
小时候我总感觉黑暗之中会有鬼怪的存在,这个鬼怪不是你我寻常想的妖怪,而是一种虚化的存在,可能是一种鬼影,他们伴随黑暗存在,存在于黑暗之中,伴随其生死。
日记中也记述了高天志的恐惧,跟我正好相反,他恐惧所有的亮光,神秘人的到来加重了他的恐惧,他的家,已经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监牢。
日记中详细的记述了他是如何买的工具,然后将房间中的每一处窗户都钉的死死的。他总会以为只要藏在黑暗之中,就不会被发现,就能完全将自己给隐藏。
我理解他的行为,我同情他的遭遇。
转眼间我已经看了两个小时,现在这本厚厚的日记就剩下很少一部分了。就现在我理解的而言,高天志应该还没有到自杀的程度。如果有个进度条的话现在只有一半,一旦进度条满了的话高天志肯定会自我了解的,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长时间的阅读有些劳累,听听大自然的雨声是绝佳缓解疲劳和压力的行为。正当我走到窗台边缘之时,借着微弱的灯光,却见窗台边有一样物件。全被厚厚的黄牛皮纸包了起来,上面还带着些雨水,应该是从窗外给扔进来的。
我走到窗边向下看了看,这是四楼,再说房间上的窗户完全打开也就二十公分,想扔进来可是不容易。再说楼下就有疗养院保安人员站岗值班,外墙的费吹草动都会引起保安人员的注意,再说这雨天,想趁着墙壁爬上来真是不现实的事情。
先不管他们是怎么送上来的了,我两三下就把东西给拆开了。没有拆开时觉得里面非常厚,拆开了以后却发现里面大多都是空白A4打印纸,上面连一个随意弯曲的皱纹都没有,应该是新买来的A4纸直接放了进来。
我随意看另一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再仔细的观看起来,却发现其中是有一张是经过处理的,我能够闻到那种刚打印出来的油墨味。
赶忙拿出来看了看,心中却是有些波澜,似喜似忧。
其上写道:
高医生,我听说您得病了,我也没能过去看你,心中万分愧疚。
我们帮你查到那个视频的拍摄者,不过他也是受人指使,跟你的生活并没有太大联系。可背后的黑手你肯定会想不到,就是你们科室陈某某。这些视频在他的电脑中还有很多,你可能会不相信,但事情就是这样。
现在局势是不是公平了,那就要开始好好玩了。这段时间我没有好好的关注你,我知道你现在需要我们的帮助,你每天都期待着我跟你的通讯。现在就要开始了,你要做好准备啊!
如果老是心不在焉的话可能会死的!
你现在完全有时间,听说你被困在病房也是你们陈主任的主意,小心为上啊!
这封所谓的信写到这里就没了,只剩了右下角他的名字——某某小人!
我看了一遍又一遍,五味陈杂,心中更是如同毛线团一般缠绕在一起,理不出个头绪。
陈主任为何要对我这样,为什么要派人去拍我日常作息,而且还要将最疯癫的情况发出来?可能是为了看我日常到底有没有好好的写论文,也可能是他跟神秘人们一样,就是同一阵营的?他们说的话并没有足够令人信服的理由。
我想不起来很好的解释,主任的脸也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我想象不到那张脸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更加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究竟想让我怎样!
这一切都成为一条条迷踪,我希望了解全部,却不能同时探寻那么多的路。
主任,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他也是想让我死了吗?也许这才是能够说得通的结论。
我头脑之中一片空白,怒火已经燃耗殆尽,也好,能够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
事情之中肯定是有关联的。我以为,主任肯定是想要我的论文,才会对我下次毒手,才会让别人来监视着我,为以后我的病情来找个现实的借口。
我心里如同死灰一般,什么都容不下,全是空白的停顿和汹涌的怒火。
以后再不会接受他们所谓的治疗了,我定不会让他们得逞。
我将整份纸都向墙壁上摔了过去,那些雪白色的A4纸散落各处。我喘着粗气,一切行为都变得沉重了起来。整个上半身都像是被灌了铅,脑袋无力的垂了下去。
哀伤将我笼罩,就如同将我钉在这里,被圈禁在椅子上,我动弹不得。
它好像一声庄严肃穆的宣判,直接判处了我的死刑。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剩下的日子也只剩徒劳的挣扎。
我很想好好的哭一场,可是眼泪似乎早已消耗殆尽。我的人生中再也没有什么眼泪了,一切能够波动情绪的环节都被这种哀伤所包拢在内。
还有什么能让我为之悸动?
我现在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般,怎么也想不到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怎么会安稳的接受这些!
我不会再接受治疗了,我绝对不会再接受治疗了!
心如死灰也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感觉,身体之中如同被抽口,被吸的一干二净。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家中,被人从身后一击致命。倒不是说那一刻会有多么疼,而是之后一直存留的恐惧。也是这种恐惧让我一直逃避,始终不敢面对接下来的一切,所以我也就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
从来都没有正视过自己的恐惧,又怎么会战胜恐惧?
我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白纸,越来越是麻烦。努力想要将自己的心神安静下来,可是却无比困难。
肉体上已经开始不适应这种强硬下来的镇定,开始出现些激烈的排斥反应。这来的更让我惊奇。我现在毕竟没有服药,身体竟然不能忍受没有镇定剂下的镇定!他们究竟给我注射了多少的镇定?
我的大脑开始变得混乱,意识也跟着出现了漏洞。眼前的幻觉也开始变得奇妙起来,不再是白光刺眼,而是光彩陆离,变得奇幻,让人捉摸不透。身体上不再出现异常变化,反而是变得很轻松。那些图像更没有什么含义,好像只是随机出现的色块。
过了一阵子,那些颜色也开始相互交融。从简单的纯色色块不断的向四周侵入,颜色也随着变幻,变得柔和。随着颜色的移动,我总觉得它们要对我说什么,却在最重要的时候化为乌有。
欲言又止的含义可不是我这种人能够猜度的。
再说这可能只是我的臆断吧!
色彩中间逐渐亮起一些小光圈,就像摄影时焦距调整时出现的亮光斑点。
我不想再想下去,我想要从中逃离,可是幻想就如同我身处的环境一样,不是我想要离开就能够离开的。它一直将我困在这里,丝毫不打算让我出去。
我有些着急,可身体丝毫不能动弹,仿佛幻觉中真是另一个世界,我身处其中,看不到我的影子,却能够看见这四周茫然。没有天地之分,更没有阴晴圆缺。从书本中所学到的规则在这里一律禁止,物理法则再不能够起任何作用。四周皆是空旷于虚无,长度和宽度已经失去度量衡,没有关键性的规则。一切都处于混沌的状态。
我就被困在一个这样的环境下,行走奔跑就如同一个徐徐老者。这更像是我的一场梦,比起那些无助的时刻,此时更加引起心中洪荒般的恐惧。比起那些,最让人恐惧的反而不是实实在在的恐慌,也不是心魔所产生的想象,却是一种貌似远在天边,却近在咫尺的人心。只等你发现,便会是灭顶之灾。
我难道会死在这种幻觉之中吗?身上的痛苦也都消失了,这样死去不是很好吗?为为什么还要苦苦的坚持自己的理想与信念的?关键是自己的理想跟生命相比哪个更为重要?我不愿再提。
还是安静的接受这一切吧,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安静的接受也是一种抗争,我不知道哪一位无聊诗人说过类似的话。正反都参悟不透其中道理,只是看着这些文字的组合显得很高深,显示出文采很高的样子。
当然,我也遇见过类似的情况。大学之中有一名号称资深精神病理学教授来学校进行演讲,并且向我们展示最新的论文成就。薄薄的几张纸竟然还是事后收费。那篇论文写的是什么我已经忘了,不过其中文笔就是这个样子,一来二去看上去深奥,其实多读几遍就会发现那些文字并没有什么用处,根本就是不走心的精致添加。
我苦笑两声,现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还有心思乱想个这些。真是疯了,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离开这里吧。
周围的颜色还是不断的扩散、交融,伴随着一些柔和的亮点。我想要探索一下这个空洞的区域。可这里好像无边无界,伴随着我体力的耗尽,累的直接瘫坐在地。手无力的扶着“地面”,好像是河床边的泥土一般,渐渐的陷了下去。我有些过度紧张迅速将手抽了回来,斑斓的颜色就在我手中流过。
我身处的环境好像是被色彩包围的三位空间。也可能在我看不见的一面又另一个三维空间组合。这一切都是我困死在这里的正解。
难道非要注射镇定剂才能让我从幻觉当中醒来?不可能吧,我是精神病理学医生,我当然知道镇定剂的主要成分、功效和禁忌。但书本上的知识从来都没有说过镇定剂使用过量还会出现这种情况。使用成瘾的话我可以接受,而且我有好多种戒毒的办法。最怕的就是这种对于幻觉的依赖。
我以前也医治过有关毒瘾的病情,生理上的感觉其实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反而是毒品刺激所出现的幻觉,那种精神上“主宰一切”的满足感才是最不容易戒掉的。人人都活在现实之中,可总会有人不喜欢现在的环境。逃避也就成为一种可以理解的行为。可现在总就是这个样子,不是说逃避就能够改变的。经常能够在收音机里听到某些人因毒品吸食过量而死的新闻,每每听到我的都会报以同情的感觉,毕竟死亡才是真正的逃避,他们都做到了。
随着时间流逝,那些色彩还是不停的交融,色彩也越发变得迷幻,多种色彩交织在一起像是搓了一根麻绳,而且麻绳又转而围绕着不知在哪的圆心一个劲的旋转,弄的我眼花缭乱。
我用手试了试下面应该有多深,发现这种东西真的就跟泥土一样,接触的面积越大,就越是难以陷入。可陷入了以后,想要抽离出来就越是困难。可我的整个身体却“浮”在上面,并没有主动沉下去。向下猛锤一拳,除了手掌关节的疼痛,再无其他。
正当我觉得毫无办法脱逃的时候,突然感觉这个封闭的环境中有些凉风拂过。我身体上的每一处都受到凉风的干扰,每一个毛孔都开始收缩。凉风之中似乎还带着雨水,雨水直接摔打在我的身上,像是开启了身体之中巧妙的大门,骨头也开始向其中收缩。也就在这个时候,眼皮开始变得沉重,不知不觉的沉了下来。四周的“墙壁”也开始出现柔和的白光,白光过后便是普通的房间模样。
我闭上眼以后看见的是什么?是死亡还是生存,如果您有机会真正去面对这个问题,才会发现在这个问题上您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是好好的接受!
凉风继续拂动,意识上遭遇前所未有的寒冷,脑袋里似乎是下了雪一般。彻骨的寒冷无法忍受,下意识的一个冷颤,将我从虚无的世界给拉了回来。
我转眼看去,自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深沉的脑袋枕着双臂,就趴在桌子上。口水将袖子染湿,上衣也掉在地上。窗户开着的缝隙不断吹进凉风,难怪会那么冷。
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我吃力的站起来,直直的弯下腰捡起外套,披在自己身上,可散落一地的A4纸却是那么刺眼,就像我意识之中下的雪!
原来还不完全是梦!
我并不感觉有多么的不可信,毕竟我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场景,现在都无所谓了。我看着这个场面,内心却涌起了从来都没有过的厌恶,对混乱的厌恶。
不管身体上的不适,我一张张的将这些白纸拾起来,壯在一起,尤其是那张有文字的纸,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发现其中有些地方同我在梦中看的有些不一样。大概意思没变,只是文字的最后,却有一段有些荒诞的数字,看上去就如同手机号码一般?
恩!
这能是谁的号码?
神秘人肯定是不会这样联系我的,否则还给我送来这么多的纸干什么?
难道....
我心中一阵窃喜,转眼又觉得自己异想天开。有一种声音说道:“你怎么知道不会是她?”可还是有另一种声音说道:“你忘了上次李警官是怎么警告你的吗?你得知道自己的后果!”
我差一点就忘记了我还能用手机,趁着他们还没有切断我的通讯,我是先报警还是先拨通这个并不知道对方是谁的电话!
深思许久。
现在即便是打给警察,他们会相信我的话吗?在警察前来调查之前,我就只有这一次机会。而这个神秘的号码所指的是谁呢?万一是“迪奥小姐”,叫来警察的成功率是不是高了很多呢!人们肯定会先去相信一个在精神病院外的人,而不会去相信精神病院里面的病人。
想到这里,主意已定。现在只能赌一把了,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号码,一遍遍的对照手机上输入的是否正确,考究再三,终于按下了拨通键。
嘟....
“喂,那位?”
我先是一阵窃喜,是女声,我听的一点不错。
对方似乎等的有些着急,接着问道:“哪位?找谁?”
声音听来却是很像,还是不敢确认,小心调整喘息,心中又很是急切的压低声音道:“我是高医生!·”
“是你!”她激动的说道:“我终于联系上你了!”
这话让我一阵喜悦,原来她并不是离我而去,可能是离开的时候有隐情吧!我似乎有千万个问题要问,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就这么支支吾吾也不知道问什么好。越是这样就越是着急,心跳蹦蹦似乎就要跳了出来,正如十八岁时送出去的情书得到了正确的回复。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我着急似的怕她的担心,可我却好像需要这种担心来证明爱情的存在。“我....你....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句“我爱你”的时间,像是大堤冲开了决口而又涓涓细流,轻声说道:“我也想你!”
这种言语似乎就是为了满足我们之间精神联系。
“你当时怎么走的那么急,我去找你好几次你都不在!”我将记忆倒回,直到失去她的那一天。
“这其中有很多事情,那天我爸爸派人来接我,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时还在病房睡觉。反正他显得很是急切,要我立刻收拾东西就走,我本想跟你告别,但当时我什么都做不了,直接被塞进车里。走到大门的时候,我看到你们的主任出来跟我爸说些什么,我打开车窗仔细的听,这一切都是你的那个主任所搞的鬼,他感觉我们之间走的太近,当然他也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说着一通都是什么啊,杂乱无章,我努力的将这些段落重新组装。大意是陈主任将她送了出去,只是怕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影响到他恶毒的计划,他就真的想置我于死地吗?
“你知道我是怎么收到你的电话号码吗?”我将心中这个最大的疑问给说了出来,以前被偷拍的时候我就怀疑她与神秘人之间是有关系的,而且肯定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若是简单的陷阱来说,神秘人的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可我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像她这种姑娘,高傲的不成样子,又怎么会屈居于神秘人的手下。
“我知道,现在只有他能够联系你!其实早就该将号码给你送过去!”她的话语之中很是平淡,一丝慌张都没有,这肯定不是装出来的。
“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手机号嘛?你为什么不打过来!”其实还有很多问题对不上号,又怎么能坦荡的面对她。
“其实这也怪我了,我根本就想不到我会这样离开你,你的号码我也根本就不知道!”她继续解释到:“我也让我的朋友装作是病人来疗养院找过你,可是疗养院所给的信息完全是空白,疗养院也矢口否认有过你一样的高医生,你在疗养院的对外记录已经删除,你现在可能已经不在疗养院的编制内了。”
我听了这话并不觉得惊讶,算是在我的意料之内了。
“那你怎么会知道通过这个人给我传递信息,这人是谁?”我的嗓音变得大了起来,惹得门外的保安敲门进入,那双眼睛看着我,似乎是厌恶,又像一种嘲讽。“高医生,您现在该睡觉了,不能再打电话了,这样对您的病情恢复是有影响的!”
我其实说了这么大声的时候也后悔了,又引起了保安的主意,可能又惹到了她。保安若是知道了我同“迪奥小姐”通话,可能会立马冲来将我的手机给夺了去。“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有个推销保险的!”我说着,拿起手机在屏幕上按了一下,其实根本就没有按倒挂断键。
这样骗过了那名保安,这才将们给关上。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压低自己的声音,毕竟病房的门是没有反锁的功能的。
她可能也猜到了现在的状况,也学会了理解我短暂的怒火。简短说着:“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我现在将他的一切都告诉你,其实他没有你们想想的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