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第一天晚上拖着行李跟一群流浪汉挤在公园里,硬邦邦的椅子,潮湿的晨露,以及周围人麻木贪婪的眼睛都让她觉得恍然在梦里,明明昨天还家庭和睦,昨天还是家里人的掌上明珠,为什么一夜之间,沦落的连乞丐都不如?更绝望的是女孩儿第二天睁开眼睛发现,连那一小包行李都不见了,骨灰盒都没给留下。
女孩儿一个人站在漂亮的公园里,清晨的光照在身上那么温暖,却怎么也化不了女孩儿心里的绝望。被男人伤害的体无完肤没有哭过,父母双亡没有哭过,有家不能回没有哭过,可是这一次她终于挺不住了。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女孩儿崩溃了,她蹲在座椅旁边嚎啕大哭,她抱着头哭的喘不上气来,那是怎样的绝望啊,挣扎不开,逃离不掉的痛苦,连看一眼世界都觉得痛彻心扉。
突然腹部绞痛,女孩儿才恍然回过神来,肚里还有一条命。她捂着肚子,闭着眼睛,努力的平复自己。轻轻的问着:“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没有人回答她,回答她的只有阵痛,以及无尽的沉寂。
当一个女人绝望了,走投无路了,反抗这个世界最后的武器就是堕落。
最后,她去了红灯区,从事了古老又被人戳脊梁骨的工作,她成了一只“鸡”。凭着漂亮的脸蛋和比同行高的智商,慢慢的她竟然成了头牌。女孩哦不,女人每天都辗转在不同男人身边,笑容娇俏,妆容精致。后来,那个孩子居然出生了,是个女孩儿。女人给女孩起名叫“离心”......
梨心儿靠着栏杆,看着远处的飘飘悠悠的云朵轻轻地道:“我啊,就是那个离心。我的出生就是个笑话,一个婊子,还养什么小孩?”梨心儿手指紧紧地扣着栏杆,指甲扣进手里都不自知:“那就是我妈!”叶霄刚想开口,梨心儿笑道:“别说话,还没讲完呐。”
那个女人再也回不去了,她怨恨着这个世界,最后把怨恨都集中在小孩子身上,她不止一次的想,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梨心儿一直觉得没死在她妈手里真是不容易。
梨心儿在还没灶台高时就被她妈指使着去捣鼓吃的,被烫一哭,她妈一巴掌扇了过来。女人没看见她还好,一旦看到了,就非打即骂。梨心儿也恨着她妈,恨得咬牙切齿,每天定时定点的恨。再稍微懂点事时,梨心儿就在想,要不然买点药,干脆跟她妈同归于尽算了。好几次药都买好了,可是看到她妈就会想起,这个女人心情好的时候,会给她买一包糯米团子,那一盒小小的软糯,是她童年唯一的幸福,要是死了,那不连这点东西都没了。
不知道多少次,梨心儿在深夜里被女人的尖叫声,男人兽类般的喘息声惊醒,一开始她会趴在床边吐的撕心裂肺,后来,她麻木的听着,但是她在枕头下放了一把半尺长的刀,一旦有人进来,她会毫不犹豫的捅出去,每一天,她就这样静静的握着刀,等着天亮,等着黎明。直到后来,梨心儿枕头下必须放把刀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