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苍深知天诛的炼体术虽然精妙,但是大多都是走阴险路线。要以后能真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还是远远不够的。但是墨璃在武功上,天资并无特别,也只是范范而已。凡夫俗子得了一本武林秘籍就一步登天,只是文人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想来,此事还得好好打算。
徐靖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就被玄苍叫到了落雪居。“你每次找我,定是没有什么好事?说罢,这次又是为啥?”徐靖和玄苍多年挚友,从来没有什么是不好说的。玄苍皱了一皱眉头,“我这个徒儿什么样子,你也是知道的。她的小身板,想要在武学上有什么大作为,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想问你有什么办法,第一能让她的身体快速强健,第二能让她内力大增,可以控制蓝瑞涛为她制作的那把神器?”“我都还好奇,蓝瑞涛把罪与罚怎么了?”徐靖一脸好奇的问。玄苍见自己不回答他的问题,自然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只得实话实说:“蓝瑞涛要把罪与罚合二为一,并且打造出一把与钜子剑一样威力的神器。”徐靖一听,冷哼一声,“他都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玄苍倒也没反驳,“他敢说,自然是有十二分把握的。我已经给了你你想要的答案,现在我想要的呢?”徐靖一本正经的说:“我说了你可别打我?”玄苍一脸不高兴的说:“你先说,你说了我再说打不打你的事情!”徐靖挠了挠腮帮子,“我要把你好徒儿全身上下好好检查一下!”玄苍一听,一股无名火直接就窜上脑门:“你这个不要脸的!”徐靖连忙摆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会安排天守的女门人给她检查。你要让我给她想办法快速强健身体,我连她身体状况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做到。”玄苍收回扬在半空中的手,“算你这老小子解释的快。”
果然,正午刚过,徐靖就带着两个天守弟子来到了落雪居。在墨璃的房间,两个女弟子就把墨璃扒了个精光。两人拿着软尺一阵又量又测,还不时在墨璃身上捏捏摸摸,让她忍不住笑起来:“两位姐姐可是要给我做衣裳?呵呵。别挠,痒痒~”两位天守门人对看一眼,翻了个白眼,也不理她。半个多时辰后,两人一礼,将衣服递给墨璃就走了。
徐靖看着弟子们带回来的那些数据,墨璃天生骨骼还算健壮,但是由于一直在天藏和天启门下,疏于锻炼,虽然后来跟着张苏言这个半吊子学了些本事,总体来说,还是远远不够。而且她身体里带着一种奇特的毒,天守门人只能判定这种毒是火性,无法判断是她天生带着还是后天被人下毒。这种毒虽然不会要她的命,却让她阳气缓慢外泄,内体却更加灼热。就像给一个木炭加了火引子,加速了她生命的燃烧。表面上她看上去精力充沛,实际却比正常人更易消耗生命。他眉头紧锁的思考了很久,忍不住深夜敲响了玄苍的门。
“你这么晚来找我,可是墨璃有什么问题?”玄苍打开门,就忍不住很紧张的问到。“你先坐下,我慢慢和你说。”徐靖示意玄苍稍安勿躁。没想到这样让玄苍更为烦躁,一边带他走进自己的内室,一边说:“有什么能快说吗?”徐靖瘪瘪嘴,“墨璃身上带有一种很奇特的毒!而且我天守上下全门都从未见过!”“什么!”玄苍一听,一把就拉住了徐靖的袖子。墨家并无宽袍大袖的衣着,都是小袖短打。被玄苍这么一拉,徐靖差点摔倒。“死不了!你急什么!我天守作为医门,要研究救人,自然要就研究怎么死人!这种毒并不会让她有生命之忧,但是她断然不可修习刚烈的武术。”玄苍一听,并无性命之忧,也就慢慢淡定了下来,“这种毒到底是什么?”“我没有见过,但是墨璃是不是从小在夏天会有晚上手心脚心发热的情况?”徐靖问道。玄苍思索片刻,“确实有。甚至有时候她会烦躁的睡不着。我找你门下看过,只说是天生火性,阳气外泄。也吃过几服药,有所缓解。但是随着她年龄增长,越发严重。”徐靖道:“这次我派来的两个门人,都是近日才回来的。游历列国,收集各种病症和名家药方。她们告诉我,墨璃不但天生火性重,而且身体里还有一股火毒在不断的侵袭她的身体。这种毒会让她精神亢奋,看上去精力充沛。但是我们的生命都是需要平衡才能长久,就像一支蜡烛,如果火太旺,一定是更亮,不过也更快消耗殆尽的。所以此事我必须要和你商议,她不可以修习任何天伐门内的刚健武功,我得先让她炼体,以水性调和,再辅以药物。压制住她身体里的火毒后再说。”玄苍不言,徐靖知道,启天之战已经迫在眉睫。林赛赛那边未必会以武功应战,但是与白煜遭遇就难免短兵相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强身之术,要么是长久之功,要么是烈火烹油。她的身体,如果选择第二种,就算她能胜过白煜,但是未必有命可以等到天下安定的时候。出师未捷身先死,才是人生大憾。”玄苍有些走神,缓慢回过神来,忍不住问道:“那该怎么办?”徐靖并未多想:“我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办法,但是我还要召集我的门人一同议诊。如果可行,我会告诉你怎么做。你也大可放心,虽然她的毒很怪异,我还无法判断,但是我知道有办法调和。只是她与白煜之战,还是只能智取而不能强攻的。”
玄苍送走徐靖。看到墨璃的房间还亮着灯光。最近她从文一处拿回来了很多兵家之书,每天研读到深夜。如果真无武功内力,罪与罚就算合一又有何用,就算能智斗过白煜,真有一天上了战场,谁家主帅真的是只坐军帐之中?想着想着,玄苍感觉自己头上又冒出几根白发。
十日之后,徐靖已经又外出忙碌。天守门人带来一册书卷。玄苍打开以后,大喜若狂。此书是徐靖日夜心血。第一部分,是对墨璃身体状况的详细解读。第二部分是药食调理之法。第三部分是一本武学古籍的详细图解。最难得是这部武学,得悟于上古贤者所著《道德经》。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生。水可滴之石穿,也可聚化利刃。水柔却能克刚。谓之“太极”!第四部分,习阴阳大道,调身体平衡,三伏出,三九藏,修养生息。
带来书卷的天守门人还微笑的告诉玄苍,此后她都将奉命在落雪居照顾墨璃,替她调养身体并且得徐靖之命,会把自己毕生所学医术都教给墨璃。这事让玄苍非常高兴,因为徐靖真的是倾尽毕生所学在帮他这个老友了。“那就有劳姑姑了。”玄苍揖礼道。天守门徒名为雪见,得名于医门中常用的雪见草。她从小天资过人,对本草之学过目不忘,也算徐靖的得意门生。而且最为精通兵戈之伤的治疗与本草药性。雪见见玄苍对自己行如此大礼,连忙回礼道:“前辈折煞晚辈了。晚辈自当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