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乌大叫一声:“不要!”长剑脱手,向赵毋恤掷去,赵毋恤闪之不及,左臂受伤,鲜血长流,小拂一见,扑身过来,杀向翟乌,翟乌也不看她招术,合身撞上,一头将她撞到一边,正欲去抢那女子手中的剑,突然后心微痛,赵毋恤的剑已经刺来,忙向前扑去,扭头一看,见赵毋恤的剑直刺向小玉,他妈妈抱着小玉一滚,挡住赵毋恤的剑,惨叫一声,长剑已经刺胸而过。
赵毋恤拔出长剑,鲜血沿着剑身一滴滴留下,慢慢刺向小玉,小玉放声大哭,不停的摇动他母亲,叫道:“娘,娘。”哭声惨烈,赵毋恤心肠甚硬,丝毫不为所动,仍慢慢刺去。翟乌双目欲裂,叫道:“赵毋恤,你如杀他,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斩于剑下。”
赵毋恤淡淡笑道:“那小兄弟可要好好努力啊。”眼见剑要刺到小玉,小玉已经吓的傻掉了,抓着他母亲的衣袖,呆呆的看着那剑刺了过来。翟乌大吼一声,扑了过来,小拂从一边跳了出来,扑在他身上,两人扭成一团。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噢——”,接着西方也传来一声“噢——”,一声接着一声响起,不多久,四面八方竟都响了起来,此起彼伏,绵绵不绝,且越来越近,赵毋恤脸色一变,持住长剑不动,转头看着翟乌,眼中露出惊慌,颤声说:“是狼。”翟乌也是一惊,随即满脸嘲讽之色,说道:“不,是狼群,你逼死了姬遥,可是他的血却引了狼群,哈哈哈哈,六月债,还的快,真是一报还一报,哈哈哈哈。”
赵毋恤不理会他的嘲讽,说:“小拂,子昂,快,生火。”说着回剑砍在树木上,哗哗声不断,树枝和积雪秫秫掉下,小拂和子昂将树枝围成一团,拿出火折,点了起来,赵毋恤说:“小兄弟,你不怕死,然道忍心那小孩儿也葬身狼腹吗?我答应你,如果今日逃过此劫,我可以放过这小孩儿,如何?”翟乌一听,点点头,走了过来,赵毋恤说:“麻烦你帮我一起砍些树木,子昂,你上树看看狼群还有多远。”
小拂将手中的剑递给翟乌,翟乌摇摇头,说:“不用。”说着走到一棵碗口粗细的树前,伸手轻轻拍了两下树干,后退一步,身子突然一转,“哈”的一声,右脚高抬,右腿甩出,击在那树干上,只听到“咔喳”一声,那树缓缓倾斜,拦腰而断,只留下一层树皮连着,翟乌对看的呆住的小拂说:“你发什么呆,还不快托进去。”小拂骇然看了一眼的他的腿,虽然冬天树木变得硬脆,但也不是一脚就可以踢断的,心下更是担心子昂的伤势,跑到那树前,托到火圈中,赵毋恤挥动手中的剑,将那数砍成数截,转眼翟乌又踢断了三棵,都给小拂托了进去。
这时子昂匆匆跑了过来,叫道:“公子,快,快,它们就要到了,都往这跑来了,快。”赵毋恤一听,叫道:“小兄弟,快进来,树木够了。”翟乌听了将小玉抱了进去,又将他父母的尸体抱了进去,正要去将那些随处的尸体也拖进来,赵毋恤一把拉住,说:“来不及了。”只好作罢。众人将火堆围好,呆在里面,翟乌抱着似乎已经傻掉的小玉,看着前方,子昂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牧笛,放在口中吹了起来,“呜呜,呜呜——”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却听不到回声,更显得天地之间的空洞,赵毋恤看着他说:“不要吹了,这个地方不会有人听到的。”子昂一听,黯然将那个小牧笛放入怀中。
狼群慢慢从树后显出身影,一个个身形瘦长,毛发毫无光泽,肚子深深凹了进去,显得后退异常修长,狼一圈圈将他们围了了起来,扑向那些随从的尸体,张口撕咬,鲜血,内脏托的满地都是,不久就给那些狼吃的干干净净,掉过头来,看着火堆,不停发出“呜呜”的低吼,翟乌放眼望去,怕有数百只之多,后面的还在源源不断的过来,只是天生的对火有着本能的恐惧,不敢上前,只是围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腥臭味,小拂闻了心中一阵烦躁,张口欲吐。
翟乌看了看赵毋恤,见他一脸惨白,眼中尽是恐惧,想自己的表情怕也是一样,说:“赵公子,你看怎么办是好?”赵毋恤摇摇头说:“不瞒小兄弟,我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如果他们是人,或许我还可以用高官厚禄来诱惑他们,但是他们要的只是我们的血肉,这个,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翟乌何尝不知道狼群的恐怖,也没有指望他会有什么好办法,说:“我们还是说说话的好,要不人很容易崩溃掉。”
“崩溃?什么意思?”赵毋恤皱着眉头,看着越来越多的狼,问道。
翟乌说:“崩溃,就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说法能让他听懂,想了想,说:“就像河水决堤,恐惧会把人打垮。”
赵毋恤听了点点头说:“小兄弟说的好,你看这些狼群怎么样才会走呢?”
翟乌看了他一眼,心道:“我知道就好了。”口中说道:“这个,除非是神仙显灵,要不就是把我们给吃了。”正说着,一只狼走到前面,对着他们长声嚎叫起来,翟乌一看,见它身上毛发破损,走路还有点瘸,正是他中午杀狼时逃跑的那一只,那狼认出了他,双眼狠狠的盯着他,尾巴高高翘起,“呜呜”直叫,翟乌看着它,说:“中午逃了一命,还不赶快躲起来,眼巴巴的来送死。”说着长身而起,作势欲杀,那狼一见,吓了一跳,忙夹起尾巴,躲到狼群中,翟乌一看,哈哈大笑。
小拂见了,奇怪的说:“你认识这只狼?”
翟乌笑道:“中午和它打了一架,杀了他两个手下,可惜还没有吃好,你们就追来了。”
子昂刚才用力,牵动了伤口,疼痛异常,躺在小拂怀中,说:“空手杀虎裂豹,只是传闻中听说过,原来世间真有此人。”自从出现了狼群,他们之间的冲突给压了下来,说话之间有人不如原来那般张扬跋扈。
突然间,所有的狼群都停止了嚎叫,一个个趴在地上,让出一条路来,赵毋恤奇怪的说:“怎么回事,然道有人牧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