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剑门的门口立着一把巨大的石剑,在满是云雾的高山之巅上,甚是壮观。
“师父,家父说,叶良喜已经去了西域,可是师姐她,好像也去了。”极剑门内刘公子神情有些畏缩,眼神乱飘心中不只在想着什么,弯着身说道。
江岸听后一笑,自那场大战后,他就身受重伤,现在他的功力已恢复的七七八八,一切都在按计划中走动,可是,听到后半句后神情变动。
“清儿为什么也跟着去了,去魔教道路上危险重重,她乃是正派人士,定会有人处心机虑的想要除掉她!她难道不知道吗!”
“师父......”刘公子想到父亲的话,有些不敢言,他爹说叶良喜绝不能留,可是没有说会伤害师姐啊,说出去应该也无妨。
“怎么,有什么事瞒着我。”伟岸威严的门主挑眉问道。
看的刘公子心中上下起鼓,双腿一软跪下说道,“师父,家父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老人家请了大漠上的杀手要杀了叶良喜,没想到师姐也跟在他身边!”
“混帐!”
江岸打翻桌子,双眉跳的发抖,白灰色的发飞起,疾如风般一脚踢过去。
刘公子被踹中胸口,跪倒在地上连连求饶,“咳咳......师父,现在您就算杀了弟子也救不了师姐啊,远水解不了近火,要怪就怪叶良喜吧!都是他惹出的祸事!”
刘公目中恨极,如果不是叶良喜,他本应该是门主的女婿,等江岸这老头一归天,他抱着娇妻美妾还不是愿怎么风流快活就怎么风流快活。
“你们父子两个没用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让你们杀叶良喜了?如果清儿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父子俩陪葬!”
江岸气得怒火中烧,甩袖在大堂中转动,如果云清出了事,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死去的妻子,极剑门主看似风光,可是正道人士还远不如魔教潇洒,他们可以随意用阴谋诡计,而他这个正人君子。
江湖上的仁师德者要是一步踏错,便会落人口舌,满盘皆输。
赤色剑尖插入黄沙之中,
眼前的人影消失不见,转眼已经移到叶良喜的身后,他刚恢复内力不久,多日赶路疲劳加身,眼前模糊,挥剑斩去时发现人不见就已道,不好。
利刃插入骨头的声音异常明显,背上却没有预料的痛感,余光之处只看到了一片青色衣角,刺痛了双目,他心中大惊,叫道,“师姐!”
叶良喜回挡回去,才看清那武器是螺旋状的,用铁锁链连在使的人手中,此刻被抽飞回去。
兵器的主人是一个侏儒,如孩童般的身高,头上围着缎布,西域人的打扮,手却成人般大小,这一击本是势在必得,见没有伤到叶良喜也是神色大变,转眼看到了江云清,更是目中放光。
惊呼一声道,“啊!小娘子,真是美人啊!”
她眉间微皱,冷汗痛的落下,若不是旧伤未愈,有怎会困在这人手上,叶良喜扶住她看她背上的伤口心中一痛,周围的皮肉都已被那奇怪的东西划开,甚是可怕。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叶良喜冷声问道,目中阴狠的可怕。
他见到她受伤,比自己受伤还要心痛,气的双手发抖,连剑都要握得不稳,这个陪伴守护他十几年的人。
也许所有人都会骗他,他怎么能,怎么可以怀疑她呢。
师姐,这一次,让我来保护你。
他目中变幻,如心间最不可碰触的地方被腾飞而来的火焰深深灼伤,恨不得撕了所有伤害她的人。
江云清抓住他衣角,刚刚少年的神情是那样疏离,像是随时要消失在这天地间一样。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人出钱要我空空子取你的性命!”
这周围无人无物,也无所遮挡,那朱儒埋伏在沙中,突然蹿出来,他听见声音未看到来人就挥剑过去,挥过去时本已砍到了空空子,可是突见对方矮小还以为是个孩童,便再也下不去手,没想到会因一时心软,害了江云清。
“不论你背后的人是谁,今日都要留下命来!”
少年的神情有些不正常,愤恨而冰冷,江云清忍着剧痛握上他的手,汗痛的落下来,“良喜......,小心。”
他抱住她对她说道,“师姐,这人是冲着我来的,哪怕搭上性命,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叶良喜轻轻将她放下,目中绝决,一袭黑衣劲装在满是风沙的大漠之中,如罗刹临世,他修长的手中握着的落拓发出血红的颜色。
那朱儒空空子说道,“这小娘子如此情深不悔,倒是很和洒家的胃口。”
“那倒要看你有没有命了!”叶良喜一剑刺去势如破竹,对方身形矮小,闪躲极快,如幻化出了无数的人影。
叶良喜警惕的寻望着四周,他剑幻虚影,如阵法般手中也化出了许多把长剑。
空空子心道,就这些本事!看准了实虚后,正要破空门而出。
没想到血喷薄而出,划出了许多细小的口子,难到看错了?
“剑之无形,也是有形,虚虚实实哪里会那么容易分辩。”
少年的目光有刹那的邪恶,吐出惊人的话语,他刚刚只不过运用了一招注入内力令剑影幻化多层,空空子以为是虚影,没想到其中剑气也可伤人而已。
朱儒倒在黄沙之上,眼神突然一变奸声长笑,倒是小看了这少年,看他不过是个干干瘦瘦的黄口小儿,还以为没什么本事,没想到却差点将命葬送。
空空子整个矮小身体都没入黄沙之中,发出如孩童般尖锐刺耳的声音,叶良喜做出防御之态。
“好一个虚中实,实中虚,洒家就不奉陪了!不过这小娘子......,就归了怕家了。”
“啊!!!”
怪手伸到她的面前,江云清目中一变,抽出归云砍过去,那怪手发出惨叫,落在地上,血染了黄沙一地。
发出如同初生的婴孩哭声,空空子被砍断了左手,伸出右手打在她颈后,江云清察觉事已经昏迷了过去。
“矮子,放下她!我的命交给你。”叶良喜亲眼见那空空子如毛虫般闪身钻入沙中,回头看去江云清也不见了踪影。
他在黄沙地上蠕动的地方,剑影挥舞,目中狠毒得次次用力扎下,可每次那“毛虫”就会快他一步,就差那一点点,每次都只有毫厘之差。
“师姐————!”
他急的汗如雨下喊道,双膝跪在黄沙之上,可回答他的只有无边的荒漠,透露着死亡的气息。
横福客栈内,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兴隆,两个惆怅的人互相对视,丁抚的筷子戳在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菜上,苦着脸看着对面桌的山珍海味,口水都快留了下来。
直到周围人的言谈传入耳中。
“唉,听说没有,无妄山庄的君庄主患了重病,闭门不出了。”
“不是被人偷袭了吗?就在这客栈内,动静很大啊。”他旁边的兄台接着说道。
另一人说道,“哪里是什么偷袭,听说是狐精找上了门,最近武林正值多事之秋,被什么妖精偷袭了,庄主被吸了精气也未可知啊,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是啊,前些日子万刀门的那些尸体......”
三个人越说越起劲,蓝衣少女紧紧的捏着木筷,怒道,“岂有此理,居然敢说我师姐是狐精!”
她卷起衣袖就要去给那几个人教训看看,被丁抚拉住,她皱眉看去。
低声道,“不要惹事。”
若要是真的让她去了,那岂不是承认了江云清要刺杀君谦辞之事,那明天江湖上的谈论的也许就是魔教还未起,正派内讧,江门主之女要杀妄山庄的庄主,千真万确,骇人听闻。
蓝裳一脚踩在他的脚上,痛的丁抚跳起来,他每天都被勒令只能吃她做的菜,说什么客栈内的菜不干净,只许吃她做的。
可怜了丁抚每日遭受味觉上的荼毒,此刻又被踩了一脚正做出了明媚忧伤的小媳妇状,睁着汪汪大眼叫道,“谋杀亲夫了!”
传来阵阵笑声,丁抚以为他们闹得被人嘲笑了,闻声看去,原来不是笑他们,是一个侏儒走进了店中,大声叫道。
“小二,住店!”
那小二哥回头看去,也未看到人,还以人太多忙昏了头,是自己幻听了,可是恍惚间又听到一声,“小二!住店!”
回头看去是还是没有人,只有周围的阵阵笑声,他晃了晃脑袋,如此往返几次,直到从地底传来声音,“向下看,我在这!”
众人这才看到一个断手的侏儒拖着比他还高的麻袋子,站都站不稳,纱布包着被砍断的手,血自白纱布中渗出来,疼的咧着嘴,怒得凶神恶刹的模样甚是滑稽,鼻孔高高昂起,眼珠很是不屑这周围的人。
小二哥低下头才看到了人,忙说道,“是,是,真是不好意思客官,您里面请。”
江云清才刚刚自昏迷中醒来,感到正在被人拖着上楼,口中刚想发出声音,可是因为虚弱,只发出了微弱的唔唔之音,闷在袋子里更是有近于无。
黑衣男子正走下楼来,经过身边时,聂柳看了那奇形貌异的朱儒一眼,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去,双目如刀。
空空子却没有注意到他,自顾扛着麻布袋向前走。
“蓝裳,我刚刚像听到了师姐的声音,可是他们不是离开这里了,让我们先回门派吗,怎么会又回来。”丁抚握起桌边长剑,向那上楼去的朱儒看去,皱眉说道。
“我好像也听到了!”蓝裳眨动大大的双目向他,对他说道。
等他们向四周围望去时,又被人群的嘈杂之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