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叶良喜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男孩的话语令他惊诧。
“哼,谁要你的假慈悲!”
“你说是谁杀了你全家?”
叶良喜惊讶的嘴巴微张问道,心中隐隐的猜测被压下去。
“还不就是你那个老爹,他是个大魔头,我全家上上下下七十八口都死了,姐姐在之前的一天还说要给我买糖葫芦呢,可是你们杀了她!她的尸体被吊在梁上。”
小男孩捂住了脸唔呜的哭泣,“不要以为你救了我一命我就会感激你!”
叶良喜吓唬他,就要将他推入深渊之中,想套出真相冷着眉眼说道,“你再胡说八道就将你推下去!”
“你既然救了我,就不会再推我下去。”可是小男孩好像并不害怕,叶良喜的话,他理都不理。
“没错,我的确不会杀你,可是你要抵毁的是我的父亲,不能信口开河。”
“谁会拿亲人的性命开玩笑!”小男孩睁着黑色的瞳大声吼道,“叶修罗本来就是坏人,从里到外都是黑心的。”
江云清醒来时是布置的温雅的房间,房间内有更加雅致的白衣男子在喝茶,她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秀满精巧花纹的青色衣裙,幽幽若若的样式,她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太过劳累,昏倒了,是我自做主张将你带回来的。”
君谦辞手拿着浓香的茶杯说道。
“那就多谢君庄主了。”
江云清起身就要向门外走去,被君谦辞伸手拦住,她眼神凌厉的看过去,却听白衣男子含着笑说道,“你不想知道你身上的衣服是如何换的吗?”
“无耻。”江云清真的半点也不想知道,只要没有失了贞洁就好,那些身外之物有何可计较,她只是觉的君谦辞的变化太大,不像是她以前认识的人。
“好啊,那我就无耻给你看啊。”君谦辞拉过她,江云清脚下不稳,一下子就倒进白衣男子的怀中。
她想要挣开,却被男子的手摁住,江云清心中恼怒。
“你难道不喜欢我的无耻吗,你看,这手帕我一直留着。”他从怀中拿出秀着青花的手帕,目中由阴狠变幻为了深情,“云清,难道你不懂我的心意吗,我一直忘不了你啊。”
“君庄主,你放开我!如果当年让你误会了什么,并非云清本意,可是今时今日,你我都已不再是当年的孩子。”
她以为他早已放下过往,就算没有放下,在她想要杀他的时候也会死心了,没想到在那一剑后,他竟还是纠缠于她。
君谦辞眼神落寞,
以为她心中定还是放不下魔头之子,他问道,“可是因为叶良喜?可是你也看到了他说过只想认魔头为父,他对你无情。”
“君庄主,为何你还是不懂,就算没有叶良喜!我也不会爱上你的。”
她的目光坚定,君谦辞想伸出手,想说出的许多话都再说不出口,再没了动做。
她说,“君庄主,多谢你救云清回来,可是我真的有急事要走了!”
君谦辞说道,“拦住她!”
他对门口的家丁说,“好好看着这位姑娘,她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就陪葬。”
“是!”
家丁们各个如临大敌惨拦着江云清,她看着他们的样子,干脆不走了。
如果她走了,她毫不怀疑君谦辞真的会让他们死,既然走不了,那就不要反抗好了,君谦辞不正是抓住了她的弱点么。
他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爽快,不过也好,只要她的人在身边就好,君谦辞命人每日为她送饭。
叶良喜看着荒漠里天空,和外面的一样,只是多了一层层狂沙,他看着看着,忽然想到不知师姐,丁抚和蓝裳他们怎么样了,现在他去哪里都有看守跟着,生怕他离去。
他之前是被囚困在极剑门中,囚住了身份与往事,而如今是被迫留在天罗教,在这种地方,只能选择囚困内心的良知,他无法忘记小男孩说的话,可无否认叶修罗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有些事情就像纸张之上的一块墨迹,就算晾干了也会留下污点。
叶良喜不想再沉沦其中,他想做些什么,至少不要在这个地方了,他的父亲也许要将天罗教交给他。
到时他又如何面对师姐,他已经伤了她的心,不能再伤害她。
在黑夜来临的时候,
叶良喜走在石洞中,只有壁旁的烛火照亮,他隐隐听到聂柳与父亲的谈话,停下了脚步,“教主,部下已准备齐全,就等着您一声令下!”
叶修罗说道,“好!聂柳,神教再起的时候到了。”
聂柳恭声叫道,“是!教主,看江岸那匹夫这次如何逃。”
长袍老人看着窗外的影子,心中叹息。
“良喜,你进来吧!”
“都听见了?”
叶良喜说道,“只听见了两句。”
“最关键的那两句?”
叶修罗朗声长笑,复又对他说道,“有些东西江岸不会教你,要在这江湖上活着,你必须要变成更强的人,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踩在脚下。”
“爹,可是......。”是的这些江岸都没有教他,师父只是嫌弃他,厌恶他像厌恶一条狗。
“你想杀的只是江岸,为什么要杀那么多正派无辜的人,万刀门的那些干尸真的是您吸干了他们的内力吗?”
“什么干尸?为父修练的心法只是吸别人的内力化为己用,可是从未吸干过人的精气。”
叶修罗怒声问道,“可是江岸那老匹夫污害为父!”
“不是,是孩儿亲眼所见,那个小男孩的满门可是您杀的。”
“是!他们该死,无论如何为父没有做过的事是不会承认的!”
叶修罗对此一事毫不否认。
叶良喜从房中出来时,聂柳追上来说道,他看过去,却见对方急忙忙的说道,“少主,老教主他杀了那男孩的全家是因为,他们是有名的武林世家,想要灭了我教,教中还有老人妇儒,那一次,被他们杀了不少,教主心痛不已,这才灭他们满门,可是还是心软为他们唐家留了后。”
“原来那小男孩也姓唐。”叶良喜想了想说道,“江湖上有一大门派也是
姓唐的。”
“他们家中正都是唐门中人,善制毒,伤了教中许多人命。”聂柳回忆起厨房的老婆婆惨死的情景,她手脚紫胀,口中全是毒虫,还不忘告诉他那些卑鄙小人在汤中下了毒。
这么说来是那姓唐的小男孩在说谎了,父亲灭他全家也是有理由的,仔细想来,叶修罗无论何时都是为他考虑的。
只是他无法信任这个被所有人都称之为魔头的父亲,道德与人伦的思想互相决斗。
聂柳说道,“少主,我厌恶你的天真纯粹,你会因此害很多人,甚至你自己。”他冷着脸转身离去,语气也冷冷落下。
叶良喜怔在原地,去想他说的话的意思,如果人还没有这一点的纯善又如何称之为人呢,每个人都有心底最柔软处,他有,聂柳有,叶修罗也有,至于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什么人,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他找到小男孩,蹲下身子,与小孩子对视问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唐辰不理他,只是转头看别的方向,“哼,坏人,你不要假慈悲了,哥哥会来救我的。”
看来这孩子满口的谎言,他之前不是说全家都已经死绝了,怎么会还有个哥哥,看到叶良喜的目光唐辰说道,“我父母和姐姐的确被害死了,小辰恨死你们了!那剩下的七十五口是......小辰养的兔子。”
叶良喜无心再与小孩子记较,扛起他就向外走去,是自己的爹杀了人家的父母,他不能再让男孩处在水深火热之
中。
“如果你要报仇,首先要活下去。”
唐辰拍打在他身上,双腿蹬着个不停叫嚷道,“放开我,坏人你放开我。
”
“少主!”有黑衣守卫上前恭敬说道,“教主召您去商讨攻打几大门派之事。”
“什么?”他去打他们做什么,叶良喜失神之时,小男孩已趁机咬了他一口跑走了,他宁愿在地狱里活着,也不愿再相信任何人,叶良喜看着手上细小的牙齿印皱眉头。
叶修罗见他过来,心中满是欢喜,他的儿子还活着,而且还长这么大了,在他已经逐渐衰老的一生,化为了生的希望。
“父亲。”他坐在叶修罗的身边,就普通的父子,叶修罗的手抚上他的头,少年感到一阵柔软温暖,与父亲的慈爱之力。
可是这双手又杀了多少人,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呢,他是不是在助纣为虐。
“等灭了那几个虚伪的名门正派,父亲就帮你把姓江的姑娘抢回来,做媳妇!”叶修罗豪放的大笑,他似不被任何事情所束缚。
“您真的是我爹吗?父亲!?......。”
少年不敢置信的问道,他有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面好像有繁星一样,黑袍的老人心痛的看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