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爱的女儿受伤了,江岸对叶良喜满是怒气,可是所有人都不能再分出心思去管他们,因为江岸多出了一个女儿,江云清多了一个妹妹。
是门中弟子在山中发现的,从狼窝里救出来了一个女孩。
叶良喜看着眼前的少女满是惊奇,师姐不是独女吗,那这个女孩是哪里来的。
他听听到师兄弟们间的言谈才得知,原来多年前云清身怀有孕的母亲并没有死,只是被魔教打落了悬崖之下,被狼群逼入山洞中,在洞内才发现已经怀了孩子。
可是那里离山上太远了,她一个怀着孩子的弱女子无论怎么都爬不上去。
江岸伤心欲绝,悲怒交加,给叶修罗下战书在云雾山一决死战,这才引发了那场正魔大战,那是属下所做所为,叶修罗根本就不知情,可是天生的骄傲根本不容许他拒战,没想到的是造成了更多人的死亡。
也就是在那时,江云清初次遇到了叶良喜,收养了他在极剑门。
没有人知道她的母亲在狼群之中生产出了江云水,小小的少女自小在狼窝中长大,母亲也在多年前因病去世,只有一头母狼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幼崽,才活了下来。
江云水生存的异常不易,要不是被下山砍柴的弟子发现了,也许就一辈子就要和狼群生活,江岸自对她自然是要多宠爱有多宠爱。
“没想到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江云清看向叶良喜说道,她双手覆在小少女的肩上,轻柔的唯恐惊碎了她,“云水,我是姐姐呀!”
小少女掘强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看也不看她,不知被什么脏污染黑的面孔,看不出原本的面容,却有着明显的抵触。
“她就是这样的脾气,也许是长年与虎狼为伍,被关怕了,现如今连话都不会说了。”江岸叹息了一声说道。
“那怎么办,爹,我们一定要救妹妹!”江云清心疼的安抚着女孩的头。
“清儿,放心吧,为父定会想出办法。”头发有些灰白的老人这样说道,他已经失去了妻子,现在绝不能再让女儿出事。
叶良喜皱眉,他总是觉的这个少女不简单,可是看到江云清满是失而复得的喜爱,想要说出口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
江岸派了门中所有的弟子都来教她说话,让她跟着口型练习吐字,江云清来教她识字。
少女实在太聪明了,什么都学的很快,而教会她人情事故的代价却是门中所有的人,无论大小弟子都被她整过。
有的弟子练着剑,剑会突然断掉,砍到身边的人,还有人会在背后被人推入河水里。
有的人在树下休息乘凉时,树会自己倒下来,那个弟子差一点没有被砸成重伤。
蓝裳在厨房内烧,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着起火来。
丁抚嗅到气息不对,冒着火光冲进去,幸好的是人没有事。
“你怎么不小心一些啊,粗心大意的。”灰头土脸的少年拍着烟尘担心的气急败坏的说道,即使口上这样说着还是拿起手帕轻轻的擦掉她脸上的黑痕。
蓝裳揉着被烟熏红了的眼眶,抽着鼻子说道,“我怎么知道一转身就着起火了呢,明明不会的。”
丁抚心下生疑,虽然她做的东西还是一样的不好吃,可是蓝裳的确也不是那样粗心的人,好端端的厨房怎么会着起火来。
“当时你身边有其他人吗?”
蓝裳皱着眉仔细回想,摇了摇头,不可能啊,“其间只有小云水来过一次,她说,姐姐我来帮你。”
“又是她!平时也就算了,这次差点害了你的性命,不能让师父再姑息下去了。”丁抚甩走手帕,砸在桌子上怒声说道。
“丁抚,也许不是云水呢,我们还是不要对师父讲了,她那么可怜,才回到家中心情不好,不懂事也是可能的。”
“不懂事就可以伤害别人为乐吗,好了,我们不谈这些了,不过答应我,你以后不要再来厨房做饭了。”他皱着眉对她说道。
蓝衣少女突然挑起眉,拿起菜刀追着少年打去,惹得少年在满是尘烟被烧的污黑的厨房内上下逃窜。
“好啊!原来你就是不想吃我做的饭。”
“不敢不敢啊!”
丁抚抱着头忙说道,“我不是怕你有危险嘛!!”
“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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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是她提前用石头砸断的,轻轻挥舞就会掉下来,也是她从背后推了那个小弟子一把,树也是她砍断的,她看每个人都不顺眼,满心的恶意,好似世上的人都亏欠了她,江云水只喜欢捉弄人。
在蓝裳做饭时,她就想烧死她,烧的她面目全非才好,为什么她会那么幸福。
而她的幼年就是在一群狼的手里,可以随时被当成食物,如果她不阴狠歹毒一些又怎么能活到如今呢,靠那个懦弱的母亲吗?
可就是这样,门主还是十分心疼这个女儿,认为也许是她的遭遇使她迷失了本性,亡妻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
叶良喜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目光专注的在桃树下为她们做了一个秋千,这样无论四季都可以在桃树下荡秋千,即使桃花凋落也可以闻到桃花的余香。
江云清帮云水梳洗,她发现女孩的身上有许多像是狼抓下的爪印,道道明显而狰狞。
骨瘦如柴的样子让她想起了良喜小的时候,她有些心疼,在冰冷的房间内,他在幼时会因没有鞋子光着小小的双脚站在地上,还是挤出笑容对她叫道,师姐!说起来他们差不了几岁的。
她将江云水带到铜镜前,拿起木梳帮她梳头发,系上漂亮的发带,女孩子总要漂漂亮亮的。
可是她总是用狼一样的一双眼睛盯着周围,嘴咬着衣袖口,让江云水愤怒的是,每咬一次眼前这个厌烦的摆弄了她一整天的女人,总要将她的衣袖拿下来。
姐姐?
看来真是一个好姐姐呀,和那个虚假面孔的父亲一样的虚伪,和狼群生活在一起,没有人知道她是怎样活下来的,这世上的人都是虚伪的,她躲闪厌恶的动了下头,呼痛了一声。
“没事吧?”江云清没有注意到,帮少女绾发时扯痛了她,忙停手查看,担心有没有伤到她,却没有注意到江云水怨毒的目光。
他靠在树边,在阳光下眼睫微颤,想到师姐常飞身靠在树枝上闭目休息的样子,青色的衣角惊鸿了他整个岁月,不自觉唇角勾起了温暖的笑容。
江云清领着梳洗好的少女走过来,她还没有姐姐高,穿着白色的纱裙,碧绿轻薄的衣衫,垂下的黑发上绑了紫色的发带,眉眼妩媚中带着清纯,只是看人的样子总是有阴狠之感。
叶良喜刚好注意到小少女,他本想对她一笑,少女突然抬头,阴冷的狠狠瞪向他,眉间有一道艳丽的紫痕,犹如丹砂的印记。
江云清看他愣住的样子说道,“良喜,这就是我的妹妹,她......她只是被狼抓到了,所以额上有一道伤痕。”
他立刻反应过来对她笑如春风,拍了拍木制的秋千架说,“过来试试吧,很结实的。”
绳子上也布满了山野上摘来的各色的鲜花,他试了许多次,确保她们不会摔下去才这样说道。
“哇,真好看,我要飞的很高很高!”少女仰着头骄纵的说道,她向着秋千奔过去。
“好,姐姐推你!”江云清喜悦着面露笑容说道,少女终于开口对她说话了。
叶良喜握住她的手,江云清疑惑的看去,却见少年对她说道,“你伤还没好,还是我来吧。”
江云水坐到了秋千之上,扑面而来的鲜花的香气让她心情很好,心情好的时候就想整整人,
无论如何她都还是一个孩子。
在叶良喜的手推到她背上,就好像真的在天上飞翔,白如云朵的纱裙,身后还有温暖的双手保护,她展开了笑容,眉间的紫色印记也美丽了起来,从未有过这种被人守护住的感觉。
他轻轻的推起秋千上的少女,不时的向坐在石上的江云清望去,她用衣袖擦着额上的汗水,日头太刺目,她旧伤未好,有些累了。
“再高一点啊!快!再推高一点!。”
她笑着叫道,江云水突然松开抓着绳子的手,展开双臂,一时间白色罗裙飞舞,叶良喜见她就要从高空中跌下来,忙转动身形跑到前方,张开手臂接住她。
江云清啊的惊叫一声,她被树影挡住只看到了妹妹突然向下倒去。
江云水摔倒在他的怀里,睁大了双眼看着他,他以背着地两个人的重量重重的落下,石子的尖锐在背后穿透衣衫有着火辣的磨擦感。
“你没有伤到吧。”
叶良喜吃痛着忙察看压在他身上的少女,她如果受了伤,师姐一定会很伤心的责怪他。
没想到小少女重重的捶打在叶良喜身上,刚学会说话不久的她嗓子有些尖的惊叫道。
“姐姐,他要摔死我!”
江云清抱着呜呜哭泣的少女,她埋在姐姐的怀里不时的向疼的咧嘴的叶良喜看去,对着他微笑。
“良喜,你如果气我对你说了那样的话,我们两个人来谈,为什么要闹孩子脾气伤害云水。”
他们之前本就有矛盾,此时她更是以为他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只想报复她,也许她本就不应该救他回来,江云清蹙起眉头想道。
“师姐,你听我说,刚刚是。”
江云清打断他的话,“难道云水会陷害你?她什么都不懂!”
少女眼神无辜的看着他,在女子的怀中唇角有微微的笑容。
叶良喜看到她眉间的紫色印记头就疼,在那一刻,他就明白,这个小少女一定眉中带着煞气,而他与她也一定是命里相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