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捷满脸绯红的跑出了教学楼,她的皮鞋绊在台阶上五次,有三次差点摔倒,每次都是牢牢抓住了扶手才化险为夷,虽然有被留守在学校的同学们给看到,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丢脸。
更丢脸的事已经发生了啊,她的心里一直在回想刚刚那一幕,一遍一遍的像电影重播,每一遍她都揪紧了自己的头发,拿它实实遮住自己的脸,拼命摇摇头,好像希望把记忆从脑海里扫去一般,尔后又偷偷从缝隙里看看有没有被同学给看到……
自己怎么能以为秦庙个混蛋要亲自己呢,因为他帮助过吴安集,以为他也和秦海睿一样是个善良的少年,可是人果真不能只看外表,不能以自己的臆断来推测人品。
白希捷想着想着有点恐惧明日了,如果不去补课校长肯定会怪自己浪费了他的一片好心,再加上秦庙的听似谦卑的虚伪言辞,校长说不定会让自己留级,如果继续去补课,那么明日该怎么办,他又会想什么法子来整自己啊,想想自己这辈子是倒了什么霉,原来长得不好看被欺负,现在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女孩,竟然还是有人跟自己过不去。不由得愁眉苦脸起来……
走出了校门,门口是一条宽敞的街道,绿化做的特别好,没有小摊上的煎炸蒸煮的袅袅烟雾,也没有熙熙攘攘肩并肩的热闹模样,没有学生们的欢声笑语,没有车鸣喧嚣,有的只是寂静和墨守成规,干净的道路上连一片落叶也没有。
忽然,白希捷感觉后颈一阵瘙痒,好像是一片落叶掉在了后颈,她抬头看看,光秃秃的大树还没有抽新芽,显得凄凉兮兮。心里也没多想,把手从后颈里伸了进去,想要拿出那片落叶,可是落叶好像有了生命一般,她手伸的越里,落叶也掉的越深,就这么几番下去,落叶已经掉到了背心里。心里还在想着秦庙的事情,一片小小的树叶也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索性只想到了家里再把它取出来,可是又有点痒痒的不舒服,她看了看,门口的保安在做着最后的清理,也无暇顾到这边,而这条路也基本没有学生了,眼看四顾无人,她便把手从后衣摆里伸进去尝试,没想到,就在手将要抓到树叶的那刻,它竟然又向上跑了!白希捷这才惊恐的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一片树叶!
白希捷猛然想到,这会不会是一条虫?自己后背的衣服里,有一条虫,安然栖息在自己的皮肤上,它长着数也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脚,浑身上下也长着大大小小的眼睛,它好像知道这一切,静静地侧耳倾听着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一切一切,它可以游走到她身体的每一处,每经过一处,都会留下散发着恶臭味的黏液……她觉得背后千挠百抓,领子里,袖子里,后背上,满身都是长着密密麻麻腿的虫子……她想到这里,顿时再也无法控制,高声尖叫了起来,刚才在收拾的保安也不在那里了,学生散去后的街道空无一人,她的尖叫声好像有了回声,在街上显得格外凄厉。
她不仅仅是用叫来发泄恐惧,而是边蹦边跳,不断抖动着身上的衣服,想要那些可怕的东西通通被抖落到地上,好离开她的身体。在她尖叫失措以后,背上的虫也被吓到了,它不停的乱窜,最终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她吓得想要脱掉上衣,在极度的恐惧下,她还能保持那么一丝理智……
在不停的抖动和跳动之下,她身上的双肩包也掉在了地上,由于出门太急,她包包的拉链也没有拉上,跌落的那瞬间,有一条手指长短的黑色大蜈蚣从包包里爬了出来……这一幕,被她完完全全尽收眼底,她呆了一秒,接着又爆发了出了比刚才更为激烈的惨叫……
因为后背的那条虫,在惊惧之下,把她给狠狠咬了一口。被咬的地方是后腰处,像是被容嬷嬷的针给扎了一下,当时条件反射一般,她猛的把后背的衣服给掀开来了,然后不断用手扒拉,啪嗒一声,一条大于包里的那条蜈蚣的蜈蚣被甩了出来,少说就有8、9厘米,她惊炸的失控,却连踩也不敢踩,眼看着它弓着密密麻麻的脚给吓得跑到草丛里了,白希捷比蜈蚣吓得更厉害,她觉得那只可怜蜈蚣会追过来一般,朝着反方向连滚带爬的跑了,好像用这个词形容一个美女不太合适,但是大家可以想象那种崩溃的状态。
就这么一路惊魂未定的跑,包包也不要了,鞋子也跑飞了一只,就这么蒙头撞在了一个挎着包的人胸口,她觉得有点懵,像个神经病一样,舌头打结了,抓着人就告诉别人:“你别过去……那里有蜈蚣……蜈蚣……”声音还带着哭腔,眼眶里已然是泪盈盈。
“天啊,你头发上都是蜈蚣!”
“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她此刻的恐惧更甚了,她疯狂甩自己的头发,手又想在头上抓又害怕悬在半空中的动作既狼狈又好笑,她此刻真的吓哭了,连站在面前的是秦庙都没有发现。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和以前那个傲娇大小姐格格不入呢,简直太新鲜了,秦庙捧腹大笑起来,真的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一天能够看到如此情景。
听见笑声,白希捷这才抬头一看,看见笑得前仰后合的秦庙,她这下才从恐惧里跳出来,忽然明白了,搬盆栽那事是他整自己,然而没完,还偷偷在她的包里扔了蜈蚣,因为包的开口向上,没有拉拉链,蜈蚣立就是顺着包向上爬才爬到她脖子后的,她想想还是觉得头皮发麻,不仅恶心还非常愤怒!所有事罪魁祸首就是秦庙!
可是包包放在桌子上,一直都没有离开自己的视线啊!除了……闭眼的时候……他包给塞给自己的,应该是那时候放的!
她愤愤盯着秦庙,伸手往头顶一模,果真什么也没有,他可不是那种拉着一半嘴角的邪笑了,而是真真切切笑得非常开心,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可是那笑容在白希捷眼里和魔鬼一样可怕。她怒道:“秦庙,我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害我!!”
“嗯?”他挑挑眉,“白同学,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搬树那事就算了我也不想再重复,那事就算是个意外,我包里有蜈蚣这事你又怎么解释?”
“白同学,这包是你的私人物品吧,你的私人物品出了状况又与我何干呢?作为一个成年人,你是不是要有看管好自己私人物品的责任呢?”
“我还没满十八哪!哎呀那不是重点,今天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你碰过我的包了,不是……不是你还有谁啊……”白希捷真的是一个不会撕逼的人,遇到什么事只会默默生气,默默忍受,可是这件事已经超出她的心理承受极限了,那个人还在强词夺理,死不认账,她现在气得脸发胀,心跳加速,手都有点发抖。
“如果我在白同学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人的话,那么只好去告诉校长,我担不起这个为你辅导的重任了。”他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秦庙!你——”她气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要是和他打架,在身高上体能上分分钟被他秒杀,比智商也斗不过这个成天玩歪脑筋的,她真是气秦庙同时又气自己,恨不得想分分钟原地爆炸。
“嘿,白希捷,你是真的失忆了吗?”
“与你何干?”欺负人就欺负人,还这么八卦。
“你出事前一天曾经告诉我一些事情。”他又装的一本正经了。
“与我何干?”谁知道他又在耍什么花样,自己还是不理他好了,开始穿那只跑掉了的鞋子,自己的包还停在十几米外,她把包里的所有东西都倒在了地上,掏便了每个包确定没有异物后才放心的拿起了包,这回也不敢背了,只好提在手里。
谁知,秦庙又跟了过来,“你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我很讨厌你,你也很讨厌我,我们以后别说话了好吗?”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有什么事情第一个知道的当然是孙咪咪。
秦庙微微迷起了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哼,以为自己这种表情很帅有很多迷妹吗!呵呵。
忽然,白希捷看见了草丛里还躺着那个稍短点的蜈蚣,也许是自己乱蹦哒的时候不小心把它给踩死了,不过看见半死不活的心里还有些发麻,她灵机一动,已治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于是待秦庙的步伐超过自己后,她用小棍戳了戳蜈蚣,发现它还没死透,挑起它来它的身体和毛茸茸的腿还不断扭曲挣扎着,追赶秦庙的路途上它还掉了几次,不过他好像都没发现。终于赶上了秦庙,她想把蜈蚣扔在他头上,白希捷踮起脚发现都够不着,就着棍子甩也根本扔不上去,她只好把心一横,用手拿起了蜈蚣朝他头上一扔,蜈蚣在空中卷曲了几下身体,还是稳稳落在了他的头发上。
她心里窃笑一阵,拍拍秦庙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说道:“天啊!你头上都是蜈蚣!”
秦庙斜睨她一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