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所归,敬王说不出的得意,举座同贺。乐启,众人对刚才的精彩津津乐道,私下低声讨论。一曲终了,进入新一轮文斗。一层层喝了下来,却是隐王赢到了最后,众人同贺,一日的大好光阴便在指间流逝。这个三月三也足以让京城的官宦子弟们茶余饭后好好谈论一番了。
文斗魁首得醉月楼终身免费专属包间,隐王可以随时随地出入醉月楼,众人好不羡慕。这确实是份不错的嘉奖,隐王非常满意。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在醉月楼制造很多很多偶遇了,想想就让人开心。他又倒了一杯,含在口中。
敬王最先离席,作为大齐最宠的皇子他过于流连这样的地方的确不太好。梅若惜送出了大门,目送马车离去,后面还跟着一辆醉月楼的马车,和车上一万金。
哀王走了出来,看着绝尘而去的敬王笑道:“三月三的醉月楼本王今日算是见识了!”这一场豪赌梅若惜就赌了不少。
“王爷过誉了!王爷这是要走了吗?”看他那架式是正想要离去。
“知道你身子弱,连日来也辛苦了,本王再不走怕你又要请丈夫了。”哀王笑道。女人最爱计较这种小事,他自然要在细微处体现自己无微不至的周到关怀。
只是他不放心的回头暴露了他的担忧与刻意。隐王还没出来,他不走,总让人不得安心啊!梅若惜看穿了他的心思,心里冷笑。“谢王爷关心,若惜正想回去休息,王爷可否捎带一程?”她又怎么好“辜负”他的好意?
哀王有些受宠若惊,一笑道:“小王乐意效劳。”这颗冰心终于有融化的迹象了。
虽说是三月三春日灿烂,但梅若惜还是非常怕冷,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戴上了面幕。“若惜喝了好几杯有些醉态,还望王爷恕罪。”
哀王大度一笑道:“没关系!你就当在自己的马车里一样,不必拘礼。”边说着边递了个手炉过来。
梅若惜顺手接了过来,她若再拒绝哀王只怕两人的合作就要告吹了。“谢王爷!”马车摇摇地走了一阵,梅若惜倚了一会儿,道:“易城此人虽有些才干,但没什么野心。不似连韶,最善钻营,野心与胆量皆非常人能及。他有一个妹妹连珠入宫也有五年了,现居嫔位。虽说没有什么恩宠,但在宫中行动自由,打探消息,联络疏通却也极为方便。”话及此,梅若惜不再多言。
女人?而且还是一处于深宫之中的寂寞女人?那正是他最拿手的。“哦?不知此女最喜欢什么?”
“此女有个雅好,爱收集天下奇香,常常调制各色香料为自得。除此之外的喜好,只怕得好王爷探究了。”梅若惜非常疲惫,马车摇得她昏昏欲睡。
“好!待本王降伏了他们兄妹再与你消息。”哀王很满意,胸有成竹地笑道。
“此时兵权不稳,王爷要思虑万全才好。”言下之意当然是易城、连韶都得拉拢,不能顾此失彼。
“有劳若惜费心了!”哀王一笑,十二万兵权,他志在必得。
“只是边邑离帝京路途遥远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京中的禁军便是我们下一步的目标。”控制了禁军,就等于控制了京城。
“此事宜缓缓图之,若惜就不要太劳累了。”哀王关切道。此事谈可容易?就是他心里着急,也得假意放松。
“嗯!”梅若惜应了一声,头靠在边上,竟然睡着了。薄纱之下,美止微闭,有一种说不出的朦胧贞静之美。
哀王心中一动,默默地看了许久,突然想要伸手挑开她的面幕,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却又害怕唐突了她。自己都被自己那份谨小慎微逗笑了,他什么时候在一个女人面前变得畏首畏尾起来了?
马车停在云舍门前,梅若惜还在睡梦中,哀王轻轻地拍醒她,道:“本不想吵醒你的,可想着你这要睡着也不舒服,还不如躺在家里自在些,就狠心把你叫醒了。”他言语温柔,情真意切。
梅若惜暗叹他于女子身上之能事,若她是不经人事的小姑娘早就感动得哭鼻子了。“王爷心细如尘,让若惜想起了亡夫,只可惜是天人永隔了。”不初隐王如何不是等待她?岁月一去不复返了。
哀王脸色一滞,继而一笑道:“请!”
雪狼上前扶着她,她款款下了马车,款款进了云舍,临了,还回头望了他一眼。哀王心中暗喜,心满意足地离去。
隐王在楼上眼睁睁地看着梅若惜上了哀王的马车,她在逃避他。手在空中隔着空气抚摸她的脸,然而她的脸却被一层薄纱挡住了。
上巳节一过,便到了上林春猎。
春猎为搜,夏猎为苗,秋猎为狝,冬猎为狩。春天是禽兽繁殖的季节,要对野兽的数量进行搜索和统计,可有计划地猎取未怀胎的禽兽;夏秋两季是农作物生长、获取的季节,要猎杀践踏庄稼的禽兽;冬天万物休眠,可进行围猎。
在春天行猎时,要有所取舍。不任即不孕者,换言之,对于已经妊娠受孕的动物,则不在猎杀的范围之内。春乃万物生长繁殖之际,故对有孕者禁止杀戮。
虽则前朝有些旧制,但京中官宦子弟大都以狩猎为乐,更以此技比拼博彩,是以人人披弓带箭,摩掌擦拳,跃跃欲试。
隐王一身戎装,束发披甲,更现英姿勃发,神采飞扬。齐帝看着身形矫健的儿子们,心里颇有几分得意。
此次随行离宫的后妃只有安贵妃一人。安贵妃年轻时是个马术、弓箭好手,是以春搜秋猎齐帝都会带着她。邓皇后坐守中宫不出城,萧淑妃身子弱也不能远行,此时只剩下安贵妃,碍眼挑事的人都不在,她满面春风的倚在齐帝身边。
御前只有母妃一人在,敬王神清气爽,意气风发。“老六!今年难得你也来参加春猎,也好!我们就好好比划比划,看看谁箭术更高,马术更好,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