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惜打断敬王,建议肓选下注,敬王还没打定主意,哀王就已连连点头称妙。敬王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答应了。人群中的有识之士也暗暗称赞,这江右云家的梅夫人真是名不虚传,心思细腻,思维敏捷,非常人所人及者。
“此法甚妙!本王下注八百金!”隐王应和道。她永远那么机变。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常这样说,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她嫁入南齐之时难道没有提前作准备吗?
“老六!这就不对了!最近势头那么高,怎么才下八百金?”敬王斜睨了他一眼,道。这小子是有意避其锋芒吗?
“王叔是长辈,五哥为兄长,小王岂能不敬?”隐王漫不经心的喝着酒道。越是这种时候最要低调行事。
这不是打敬王的脸吗?哀王是他们的五叔,足足高了一个辈分,而敬王却与他比肩。敬王当下拉下脸来,道:“都说六弟行为乖张,今日看来传闻不对啊!六弟你还是非常守世俗之礼的!”
尊重兄长,倒成了罪过。“六弟再怎么怪僻乖张也越不过三纲五常,不然别说父王不能容我,不是五哥也应出手调教了。”意思很明显若这些年他不是规规矩矩,他敬王早就出手除掉他了。
敬王脸色一窘,想不到隐王竟然话中有话,棉里藏针,他却发作不得,一时无话。
“阄儿已经准备好了,三位王爷开始吧!”梅若惜一笑,轻松地化解尴尬。
侍女捧上写好的三张纸条儿,三王各抽了一张,交给侍女放入七巧八宝盒里。这种盒子做得极期精巧,只有密钥才能打开。纸条装好放入厅中,除了醉月楼的护卫看管外,三王各派两名心腹看着。如此小心在意便是为了保证赌局的公平公正。
众人都对醉月楼谨慎的处事折服。其实在最初三王抓阄儿的时候,结果已经分晓。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那些已经下注的人心情忐忑又兴奋地等着接下来的比赛,那些下小了或没有下注的人追悔不已。各怀心事,开始斗酒比试。
三位饮者摩拳擦掌,蓄势待发,只等一声锣响,准备胡喝海饮。每人的桌旁放着十坛酒,若是平时那定是让人羡慕!十坛没酒坊的酒,那得要多少银子?可现在看来却让人生畏,十坛?确定不会喝死人吗?虽然醉月楼非常细心的准备了大夫,但也愿意看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铛——一声锣响,三位饮都以最快的迅速掀去坛盖,顾不得品那浓烈的酒香,张口便倒。浓烈的美酒如瀑布般倒了出来,大嘴如填不满的古井一般,倒了又倒,永不能满足。而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
已经下注的人走到自己所赌之人呐喊助威,没有下注的人也在一旁跟着紧张,一时人声沸腾,每个人都处于莫名的紧张与兴奋之中。就连楼上矜持的小姐们也忍不住为自己的赌注暗暗绕着手绢儿,心随之活跃。
众人在看比试,隐王越过众人的视线望着梅若惜。此时她面带微笑,低眼俯视。她看似很认真地看着下面的比试,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另外一个人。
她能感觉到隐王投来的目光,不只是隐王,还有哀王与敬王。富可敌国的财富让他们垂涎三尺。
“梅夫人觉得谁会赢呢?”敬王饶有兴趣地问。楼下的比试进入最激烈的时刻,已经有一人东倒西歪,举着酒坛的手也无力了。另外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只是在撑谁最后倒下而已。
“左边的饮者四肢无力,酒都快拿不起来了,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中间的饮者看似还有精神,可是眼神涣散,也不过是苦撑;右边的饮者显然已经不能再喝了,他们三人随时都有可能倒下,若惜真是猜不出来。”梅若惜淡淡一笑,分析一通却如没说。
圆滑世故,八面玲珑,这是敬王对她的印象。众人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比试已经是最后的阶段,众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等待着最扣的结果。
左边的大汉倒了下来,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人欢天嘉地,终于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有人后悔不迭,心疼那白花花的黄金白银就这样一声没响就不见了。众人目光炯炯,到底赢的那个人是不是自己选中的那个呢?
倒下的饮者很快被两名酒侍抬了下去,大夫也随之跟上为他诊治。不久那廋个子也倒下了,右边的饮者胜。人群中传来一阵欢呼,更多的人是失望与不甘。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们就可以赢!
酒侍上前检验剩下的酒,并在人群中请了两位民众上台共同查验,最后酒侍大声宣布“赵虎胜!”
楼下的众人也一起经历楼下的刺激。梅若惜一笑道:“胜负已定,接下来就要看看三位王爷的运气了。”
三位王爷,究竟谁会赢呢?虽然这只不过是个赌局,但人们的心理不禁暗暗地联想,这天意到底会偏向谁呢?是曾经荣封九珠哀王,或是一枝独秀的敬王?还是初露头角的隐王?
酒侍引着众人走回厅中,众人坐定,三名酒侍在众人的注视下同时打开盒子,向众人展示盒子里的纸条。
哀王气定神闲,连喝两杯,不用看,他都知道赢的必然是敬王!这就是所谓的天命所归!果然敬王选的盒子里纸上写的是“赵虎”,酒侍举着纸条向四周公示。
人群中一阵沸腾,不少人心里暗道,果然我猜得不错。敬王麾下的官员们大户们连忙起身道贺。只不过是个赌局,但人人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似乎就迎贺新君。
敬王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笑容在眼里绽放,他定是有种一命所归的错觉吧?隐王冷笑一声,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只是心疼萧虹月为他机关算尽。
梅若惜站了起来,举起酒杯,祝贺道:“看来今天天意更青睐王爷!”她笑意盈盈,她保证,只是今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