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王非常认真的思虑着梅若惜的话,按理这的确是不可能的,可他隐隐觉得隐王将会成为他日后光明大道的绊脚石。“君心难测,我们就等着瞧吧!”他一笑,别有深意地望了梅若惜一眼。
梅若惜并不急着为隐王辩白,那更会引起哀王的猜忌。“王爷圣明!”她低眉浅笑道。
“若惜聪慧过人,比本王府上的那些自诩才智过人的食客策士强多了。若是能得若惜在左右时时提点本王,完成大业指日可待。”哀王笑道。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成为他的女人,为他做事,只可惜她做不到。
“王爷过誉了!那些食客策士不过是孤身一人,而若惜身后却有一个偌大的云家。”言下之意她不过是云家的代表人而已,没有了云家,她跟他门下那些没用的策士没什么两样。
哀王明白她的意思,他想要得到的并不是梅若惜,而是梅若惜后面的云家。如果她只是代表云家而不能统领云家,那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他暗暗嘲笑自己差点就本末倒置了。人贵有自知之明,能保持这种清醒的认识,梅若惜也不简单了。
“本王看若惜畏寒怕冷,命人访遍民间百川寻了一枝千年人形人参,想来对你的身体有所助益。”说着使了一个眼色,守在一旁的婴勺拿出一个檀木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枝几如小手粗细的人形人参,还隐隐散发着一股特有香气。这种参中极品,可遇而不可求,哀王送这个东西与她,不过是想表明对她,对云家的爱重之意。
“谢王爷厚爱。王爷美意本不应辞,只是大夫说了,若惜体弱,虚不受补。这人参虽好,却过于燥热,于若惜不合。王爷还着留着吧!”梅若惜一口拒绝了他的好意。南宫烈在她身上用的珍稀药材还少吗?这么一枝人参她还真瞧不上。
“本王费尽心思,这礼始终送不出去,不如你教教本王?”哀王笑问。看来这礼梅若惜若再不收,他真会恼了。
梅若惜淡淡一笑,道:“若惜一再推迟,就是为了让王爷心中不安,他日事成,赏若惜一个极大的恩宠。”
哀王一笑,这真是一个聪明至极的女人。他现在能给的,她都有,她要他以后能给的。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茶香美人,他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这份宁静是这个女人给她的。
楼下的吵杂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哀王皱了一下眉头,婴勺马上出去打探情况。一时回来禀报说是入京参加春试大比的士子醉酒闹事。
“现在的士子就是心浮气燥,这还没有金榜题名呢,就惹事生非,哪有半点文人的风雅!”哀王摇摇头,一脸不屑。
“是啊!其中有一个考生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必能高中,酒醉之后都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婴勺掩饰不住满脸的鄙夷之色。
“八月引试,二月试士,四月殿试,这是天下士子鱼跃龙门的好时机,也难怪他们得意忘形了。”梅若惜笑道。哀王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他隐隐觉得梅若惜这句话不简单。
被人扰了雅兴,哀王兴致索然,梅若惜趁机请辞。临上马车时,回头对菊树道:“查一查今天闹事的士子是些什么人,什么家世背景。鱼儿已经在缸里了,可别让它跑了。”菊树会意,马上着手调查。
隐王从宫里出来,齐帝让他参与临朝议政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东宫与敬王府,当然还有云舍。这个消息让人欢喜让人忧,梅若惜把纸条烧掉,闭目沉思。
隐王终于可以临朝议政她本来应该高兴,可她的眉头却拧在一起,这也许并不会是一件好事。菊树走了进来,想必是闹事士子的事已经查清楚了。
“回主公,闹事的士子中有一位叫张尚林的,为人精鄙,胸无点墨,扬言要金榜题名。家有万贯之资,他的表舅与礼部尚书江宁之是同窗。”没酒坊的情报网无孔不入,就是金陵城飞入一只绿头苍蝇,梅若惜也是第一时间知晓。
“嗯!派人盯着,别让大鱼跑了。”梅若惜非常满意地点点头。“盟里还有多少兄弟在京?”她问,突然觉得身边的高手有点少,她后悔没有听南宫烈的。
菊树一愣,梅若惜突然这样问让他有一毕惊讶,更是不安。“除了长住在云舍的这十几个外,没酒坊、醉月楼一共还二十来号人。”这些人全是留在京中以备不时之需的。
“极好!”梅若惜点点头。菊树更是惊讶了,她一向不喜太多人跟着,怎么现在倒说极好。
“马上集结所有高手暗中潜伏在隐王府,保护隐王的安全。”梅若惜道。
菊树迟疑了一下,他不知道梅若惜为何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判断。“邓怡最厉害的就是先下手为强。隐王初受宠信,恩宠尚浅,她必会除之而后快。而敬王府,此时怕也是不平静呢!”二十年前的梅妃,十年前的宋祁瑧,邓皇后与安贵妇的手段之狠,下手之快,毫不迟疑。这次,她们也绝不会心软的。
菊树虽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他知道,隐王是主公要保护的人,也就是他要保护的人。“是!”
“派人把这个送到隐王府!”梅若惜把一小节竹枝交给菊树。菊树郑重的接了过来,他知道,这关系到一个人,不!是两个人,甚至更多人的生命。
隐王收到梅若惜让人送来的密信,上面只有两个字“夜袭”。夜袭?是东宫与敬王府要对自己下手了吗?他不过是临朝议政而已,父皇半个官职都没有给他,他们至于对自己动手吗?梅若惜的担忧是不是有点过了?
他脸色凝重,字条被他揉成一团。“吩咐下去,让‘鬼影卫’暗中埋伏在泌格轩。今晚,有客来访。”他决定相信梅若惜。
游错应了声“是!”便下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