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消息哀王有些惊诧,怎么突然又杀出一个隐王?皇兄怎么会突然想起隐王,那么多年都记不起来,怎么就突然想到他了呢?在哀王看来,这绝不会是那么简单。
“去!到没酒坊取两坛黄金酒来!”哀王道。婴勺领命而去。婴勺刚走不久,哀王便打扮整齐出门朝望云楼去了。
望云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里面的菜品极有特色,每一道菜从名字、摆盘到味道都诗意十足,是文人骚客聚集之地,也是附庸风雅的王孙公子最爱之所。哀王自然也是那里的常客。
此时虽非饭时,但望云楼仍然有很多附庸风雅之人在淡诗论酒,风花雪月。哀王绕过他们,步入专属于自己的雅间。他一个人,不让人打扰,静静的沉思着。
哀王临窗而立,身形挺拔俊朗,可为人未免过于阴狠,气量狭小。梅若惜缓缓步入房中,恭敬地施礼道:“民妇参见王爷,不知王爷急召所为何事?”如她所料没酒坊的伙计传来消息有人来取黄金酒,这是她与哀王约定的见面暗号。
哀王回过头来一笑,一脸亲切地上前欲扶住梅若惜娇弱的身体,边道:“免礼!”
梅若惜轻轻地后退一步,哀王伸出来的手扑了个空,脸上好不尴尬。这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哀王自然也明白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降服的,他还得更有耐心才行。
“谢王爷!”梅若惜淡淡一笑,非常自然地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她恭顺的样子让人看不出有半点的违心。
哀王笑笑掩饰尴尬,道:“来!请坐!本王特地为你泡了一壶枫露茶,现在已经出色了,正适合饮用。”哀王坐了下来,为梅若惜斟了一杯。
茶几旁已经燃起红红的炭火,不得不承认哀王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他注意到了,她怕冷。梅若惜坐下,取下手中的昭君套,靠近火旁。“谢王爷!”她端起茶,分三口喝完。
“你我共谋大事,不必如此拘礼。本王以后就叫你若惜吧!你也不必自称什么民妇,如你这般清丽脱俗的女子,就是皇城里的公主们也比不上你一半!”哀王笑道,显得非常亲切。
梅若惜知道他这话是有多么言不由衷,更明白他有意的表现出来的亲切,不过是想笼络她罢了。能让堂堂一个王爷对自己使出美男计,可见自己对他有多么重要。
“若惜不敢!所谓君是君,臣是臣,纵是王爷爱厚这君臣之礼又岂能僭越?”梅若惜仍然保持着她惯有的微笑,纵容道。
跟这种明白事理的人打交道让人很舒服,同时又非常恼火,因为她始终跟你保持着距离,让你拿捏不准她在想什么。哀王正欲为她续上一杯,梅若惜却抢先拿到茶壶,为他续杯,再为自己斟上。
哀王一笑道:“今天发生了一个非常平常却又惊天动地的事,你知道吗?”他似有意无意地道。
“不就是吃个团圆饭吗?这对东西两宫也许是件大事,但对于王爷根本就不算是个事了吧?”梅若惜没有再喝茶,而是把手烤在火上。炭火驱走了她身上的寒气,可她的脸还是白白的,没有一丝暖意。
“哦?怎么说?”哀王饶有兴趣地问道。
“对于太子与敬王而言也许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但于王爷而言,这些皇子们根本就不是王爷的对手,王爷的对手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不是吗?”梅若惜淡定地说道。
哀王一想,她说得对!他的对手一直就只有一个人!只要击倒了那一个就可以了。
“王爷只需坐山观虎斗,只要不让他们壮大兵力,任凭他们斗到天上去,也是于事无补。而只要兵权到手,王爷有多少雄心实现不了呢?即便是扫平中原十五国也是指日可待!”梅若惜又道。
哀王想想也有道理,风水不管怎么转,他的皇兄也不可能传位给他,那多一个皇子跳出来争宠夺嫡又于他何干呢?说不定多方势力一搅,他更能顺利拿到兵权,只要兵权在手其他的一切不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只是皇兄态度突然转变的确让本王非常好奇,你说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呢?”哀王不动声色地笑道。他假装对此事好奇,其实是对梅若惜的不信任。这边太子的风月案刚结,那边就马上传出皇兄愿意召见隐王,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确实有些反常,若惜也特意让人查了一下。宫中的探子回报说前些日子圣上游幸了梅园,大概是年纪上来了,开始缅怀过去了吧!据说上了年纪的人都会这样!”梅若惜不紧不慢地说道。
居然有这样的事?他在宫中的探子并不知晓,看来梅若惜在宫里的眼线真的比他周密得多。“这点小事你也知道?”梅若惜的眼线无孔不入,此人若真为自己所用何愁大事不成?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可对于圣上而言却是件稀罕事儿,若惜岂有不查之理?只是若惜也没有查明白圣上为何突然去了梅园,还请王爷恕罪。”梅若惜恭顺地低下头道。
“不知圣上游园是什么时候的事?”哀王又问。
“就在若惜进宫参加雪宴的那天!”
若是太子出事之前,那召幸隐王则与太子的风月案无关;若是在太子出事之后,那就另当别论。太子出事那天,也就是邓皇后设宴那天,齐帝知道此事以后肯定不会有心情去什么梅园,也就是说此事真的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那接下来本王要怎么做呢?”哀王问道。对于他而言,他只是一直在等机会,或者说制造机会。
“王爷真是说笑了,得胜赌坊的银子要怎么用王爷心里明镜似的,此刻又来问若惜,若惜惶恐。”梅若惜敛住笑容,低下眉道。
开赌坊的事情本是梅若惜初次见哀王时为他献上的计策,他当时也是将信将疑,却没有想到才短短的一年,就赚了上百万两的银子。这些银子他悄悄让人运往封地边邑招兵买马,这么大动静梅若惜又岂会不知?哀王一笑,真是一个让人又爱又忌惮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