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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绝妙琴音

黎明来了,被雾笼罩着,缭绕着大地如人间进入了仙境,伸手不见五指,李天男走在山间的小道上,一条孤独的路,影子都找不到。

一间极其文雅又别具威严的楼阁的木地板上跪着两个白衣女人,两双裸露的白玉胳膊与木地板相连,极不搭配,头深深的勾着,已经不知道跪了多久。一个已经胸有成竹,期待着渴望着赶快有人出现,仿佛自己中了状元就等御史的宣读。一个微微颤颤,畏惧着恐惧着期待不要有人来,仿佛下一刻自己即将要死去。。

“人带回来了吗?”

一个女人从屏风内发出的声音,声音是那么的尊贵,又是那么的威严,神圣不可抵触。而这个女人永远都是那么的神秘,就是她最亲信的左右二使也没有见过她的面孔,即使见过也只是带着一层层薄纱的面孔,至于那薄纱之下的面孔是什么样子只有鬼知道。

“仙尊,赎罪!”

两个白衣女人同时发出了声音,多年的习惯不管经历多少次的心惊胆破,面对仙尊的话语她们永远是那么的掷地有声,下一刻如果是火海也将义不容辞的跳下去。

屏风后一股凶杀的掌风已经拍打在两个白衣女子的胸前,跪在地上的两个白衣女人顿时倒了下去,然后又迅速的跪好,因为他们不敢不迅速跪好,否则只有死。一口鲜血到了嘴口又咽了下去,嘴角却留下淡淡的血迹。

“仙尊,您要找的……找的人出现了。”胖一点白衣女人咳嗽着道。

“是他……”

仙尊在屏风后漏出了喜悦之色,瞬间又充满着仇恨。

“是的,仙尊,一把刀,黑色的刀,就是您一直让我们找的……”

胖一点的白衣女人话还没有说完,又咳嗽了起来,声音却很小,小到只有她自己能感觉到。

“乌云刀?”仙尊仿佛有些不相信的道。

“是的,仙尊!”胖一点的白衣女人道。

“是……是的”瘦一点的女人道,她似乎从天尊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什么,仿佛从地狱门口突然间被送进了天堂,她知道仙尊很少去问话,问话就意味着还有活路。

“五年,五年了,为了他……”仙尊从屏风之后发出无奈之音。

两个白衣女人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眼神中也充满了光明之态,楼阁跟随着仙尊陷入了沉思,两位白衣女人却等待着仙尊的指示。

“莲衣,莲心,起来说话!”仙尊的话铿锵有力。

“是,仙尊!”

原来胖一点的白衣女子叫莲衣,瘦一点的白衣女子叫莲心,就是仙尊的左右二使,两个白衣女子因为刚才的一掌吃力的站了起来。

“那个小女孩子和乌云刀现在哪里?”仙尊道。

“赶往孤子镇的路上,他们两个是走着的。”莲衣道。

“现在应该走到孤阳大道了。”莲心道。

“好,小女孩子虽然没有带回来,你们却把我最想找的人找到了,你们先下去调养,随时等候我的调遣。”仙尊道。

“遵命,仙尊!”莲心,莲衣同时道,搀扶着离开了楼阁。

雾,环绕着这座不大不小的楼阁,慢慢的寂静了下来,留下了孤独的仙尊,看不到屋外的一切。

仙尊拿出一块玉佩,却缺失了半块,鸳鸯佩,配鸳鸯,而如今却孤守一人,为了他,只是为了他,不免眼角流出了泪水,消失在楼阁里。

李天男已经穿过山林小道,走向了孤阳大道,说起孤阳大道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他的由来。因为它是通向神都的必经之路,有人说这条路是某朝皇帝南巡的时候修的,因为贵为天子,孤是寡人,阳是阳刚,所以叫孤阳大道。也有人说这条路是给那些孤落天涯的人修的,因为孤是孤独的人,阳是阳刚的男人,游子嘛,不可能拖家带口的。

历史这种东西都是当权者写的,还有夸大的部分,更不用说是传说了。

孤阳大道,毕竟是孤阳大道,车轮的印迹已经被马蹄踩的不成形,虽然是大雪纷飞之后的早上,雾伸手不见五指,赶路的人已经在路上。

雾慢慢的散去了一些,小菲菲醒了,被身后的一群骑着马的人惊醒了,一群彪头大汉骑着劲马从李天男的身后飞过,若不是李天男闪的及时他和小菲菲也许将会葬送在马蹄之下。

李天男不知道这批人那么的着急干什么的,不过小菲菲已经呆呆的看着他了,小菲菲想去找胡子找不到了。

“胡须呢?老……”小菲菲看着失去胡须的李天男,那么的年轻,正要迷迷糊糊的喊老爷爷,却没有喊出来。

“你醒了,菲菲。”李天男亲切的道。

“恩,那我现在应该叫你叔叔呢还是哥哥呢?”小菲菲可爱的道。

“你觉得呢?”李天男道。

“你和我姐姐差不多大,我觉得还是叫哥哥吧。”小菲菲道。

孩子的话永远是那么的真实,此刻的李天男终于知道她姐姐和自己差不多大,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轻了一些。

乌云谷所有的人因为他的存在都死了,他要去寻找杀死乌云谷的凶手,路上遇到了可爱的小菲菲,他害怕小菲菲遇到不测,又带着小菲菲寻找姐姐。李天男忖思道:“一切真的是那么的奇妙,送走了一群人迎来了一个人,一个不相干的人,却又不知不觉的有了情感,人真是有意思。”

“恩,哥哥。”李天男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次笑的好看了,哥哥。”小菲菲拍着手。

李天男五年的孤寂,一路上的辛苦完全被这个小女孩给融化了。一个孩子对好的辩证好就是好坏就是坏,简单,快乐,幸福……而大人总是老谋深算的让自己疲惫。

“哥哥,你放我下来我走走,好吗?”小菲菲睡醒后似乎被李天男这位大哥哥抱的累了,主动请求下来。

李天男牵着小菲菲,大手牵小手,一大一小的脚印在孤阳大道上形成了靓丽而独特的风景线,两个人陶醉在孤阳道上,形成了路人的焦点。

一个穿着奢华的小女孩,和一个穿着朴素的带刀人走在一起,就是奴仆之间的关系,两个人的喜悦又像真实的父女,让路人觉得不可思议。

雾又散去了一些,小菲菲终于走累了,李天男又把她抱在怀里。李天男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根据自己武功的造诣,心仿佛更能够体会一切,与正常人走起路来无二。

路上的马蹄声脚步声仿佛不见了,从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首古琴之音——“情断孤阳”,悠然,低沉,清如溅玉,颤若龙吟的琴音加上“情断孤阳”的曲子,让游子停下了脚步,让马蹄停下了颤动,似乎把这路上的寒风都弹暖了。

琴音越来越近,而那马车的声音仿佛和琴音又形成了交响曲,一切是那么的自然,美妙,弹出的都是游子的路上的辛酸和儿女情长。

马车走到李天男身边的时候停下了,琴音也停下了,一辆非常豪华,豪华到只有王侯将相才能够拥有的规格。在刹那间一切恢复了正常,马上的人,走路的人,却突然间飞快的想要逃离,践踏着消失在这马车的周围。

李天男却没有动,更没有去看,他依然抱着小菲菲前进着。向着陈鸿坤所说的小镇——孤子镇赶去。

其他的人听到这首琴音都跑了,只有李天男若无其事的走着。马车似乎也要跟他较劲,慢腾腾的跟着他,仿佛就是两个吵架后的恋人,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就等着对方给自己道歉,最后往往说话的时候就是分手的时候。

路上只剩下他们,后面无人,前面更找不到人,只有山间猿鸣和一些小动物在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位驾车的老者还是下来了,白白的胡须,光滑而尊贵的黄衫衣服还佩戴者显示尊严的玉佩,一双眼睛如鹰眼一样犀利,那双手仿佛像赤铁一样显示出无比的威力。

“老叟……”他刚要抱拳与李天男通明报姓,数匹马已经从前方不远处嘶鸣而来,马快人急,相比刚才闪过的彪头大汉更显的凶猛,打断了老者的话。

人在马车前方的一丈左右停了下来,为首的是一位四十左右的褐衫男人。李天男能感觉到这个人武功相当了得,但不知道什么人竟来迎接这个人人都怕的人。

那褐衫男人身子一转已经下了马,并恭恭敬敬的站在马车前,抱拳道:

“马车内可是绝妙琴姑古琴心,在下孤子镇郭正南奉族长之命恭迎绝妙琴姑。”

“正是,此车中正是我家小姐绝妙琴姑,郭管家十里相迎,老叟古青云替小姐不胜感激。”老者面对着郭正南道。

郭正南作为十里八方孤子镇的大管家,在神都一代也是赫赫有名的,各方官客豪杰都是给三分薄面的,而如今面对绝妙琴姑的冷漠,只是一个奴才古青云给他搭话,反而不觉的无礼而是觉得受宠若惊。

“幸会幸会,原来阁下就是叱咤武林风云一时的夺命一拳古老前辈,青云有一拳,黑夜送双灵,天造赤红剑,乌云变翻天……。”

当郭正南说到这的时候,李天男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也许所有人的目光也不会盯着这个衣着不堪的男人。车中的绝妙琴姑却比谁都清楚,她从车窗的缝隙里目送李天男离开的,看着那个孩子她也心满意足了,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她不知道李天男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如果李天男看到,他也许就不会走了。

雾慢慢的散去,黎明真的像黎明了,此刻的他忖思道:“还好他李天男没有给古青云交过手,如果交过手又将闹出一番风云来,车中的女人是谁呢?那么的熟悉,他知道也只有她知道他离开了……。”

黎明对于一个失去光明的人,还是黑暗,只是这种黑暗不同于黑暗,雪慢慢的化去,李天男走在已经被人扫去积雪的街道上终于感觉到宁静的一切都不再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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