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佛,洛阳最大的佛像,很大,大的全国都知道。
李天男是第一次来,一路都是静若雪带着他,她就是她的眼睛,也是她的天使,显然静若雪来过,还不只一次来过。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伊河的水在流,卢舍那大佛却没有动,永远迷人的笑容扣人心弦,久久的看着也的确让人心静。
龙门山,的确很静,静的只有自然的声音。
静往往比动可怕,李天男的精神看似很愉悦轻松,他的神经却是高度紧张的。同样的错他不能再犯,玉女银针张碧霞已经为他而死,而他随时准备着,准备为静若雪死。
他想让她开心的玩,开心的享受。
静若雪很愉快,愉快的就像个小女孩,她从来没有这么愉悦过,她像一个婴儿尽情的放纵,可她的神经要远比李天男还要集中。
男人在武侠的世界都是英雄,都是救美的化身,可女人一旦在乎一个男人,就像母亲护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所以女人在最危险的时候永远会懂得照顾自己在乎的人。
桥上,无人,鱼儿在水下欢跳。
还有几只乌龟在石头上晒暖,蝴蝶在草丛里飞来飞去,看上去真的很自在。
静若雪道:“天男,你有父母吗?”
这句话问的很有问题,每个人都会有父母,可静若雪的问却一点问题也没有。
李天男道:“有,都死了。”
静若雪道:“那你有姐妹兄弟吗?”
李天男道:“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他从有意识那一刻起他就跟着他的师父,后来他的师父也死了,没有人告诉过他还是否有亲人,如果有那就是华仙姑华玉馨,可这也是他刚刚知道不久。
静若雪道:“你确实挺苦的。”
李天男道:“习惯了。”
习惯了,当人习惯了一种生活,是苦是甜早已经分不清楚。
静若雪心里却在流泪,看着这个男人,想象着他的过去,也回忆自己的过去,流泪,泪在心里流,那是一种无言的痛,痛苦永远也只能自己体会。
静若雪还想再和李天男聊下去,想知道李天男过去的一切,她心里有一肚子的话,可是她已经来不及说。
有人来了,也是一男一女,男的很帅,女的也很漂亮。
同样站在卢舍那大佛的对面,静静的望着,没有说话,像是在祈祷,祈祷明天美好幸福的生活。
生容易,死容易,生活并不容易,所以人祈祷生活,不是现在的,一直都是未来的。
微风吹过,很是清爽,河边的风往往都是那么清爽。
女人笑了,男人笑了,笑的很甜美,也很自然,看不出异样。
可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同时出手,没有人能看出他们怎么出手的,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人在这么幸福的时刻出手,可毕竟他们已经出手。
如星雨一样的暗器向李天男和静若雪的前心,面门打来,打的也很准,不给乌云刀李天男和情雨剑静若雪留任何机会,也没有人能够在他们的手下生存的。
“舍那情针”,不错正是舍那情针,针是透明的,箭一样的速度下肉眼无法看到,也不会发出声音,细到只破坏一个细胞,破坏一个细胞也就足够了。
厉害的不是针,而是针上的毒。无色无味,可只要碰到人,必死。
李天男知道,静若雪也知道,他们已出手,李静二人就已经知道,可没有想到那么快。
针已到,李天男和静若雪稍微有些迟钝或者心乱立马就会有一个毙命。
此时,李天男和静若雪却同时报着为对方死的心理,所以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对方活着,自己死。
他们心里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
“嗖嗖……”针落下来了,没有人能看到针是怎么落下来的,发针的男女都无法相信这是真实的,可这就是真实的一幕,也已经是事实。
李天男一身汗,手心是凉的,静若雪也一身汗,手心也是凉的。
龙门双侠,舍那情针,天下无敌,无敌到射杀一切无情男女。
男的叫卢舍,女的叫卢那,一直在龙门山居住从未离开,不过却有个癖好,在卢舍那伫立瞻仰的只能是他们夫妇,如果是别的成双成对的必须死,因为在他们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个才是真爱,他们的确也在佛前杀了不少人,都是成双成对,没有一对逃走,今天却是个例外。
卢舍道:“你们是一个例外。”
李天男道:“是的。”
卢那道:“你们有感情?”
静若雪道:“有。”
卢舍道:“有感情不一定爱。”
李天男道:“还有一种感情超越了爱。”
卢那道:“什么感情?”
静若雪道:“魂之爱。”
卢舍道:“魂之爱?”
李天男道:“即是灵魂之爱,依托于肉体,又超越于肉体。”
卢那道:“不可能,世间的爱除了我龙门双侠,不会再有别人,舍那情针也是专杀无情的虚伪男女,你们定然是一种超世界的武功,而不是你们的情,我们也绝不允许世间还存在比我们还爱的男女。”
静若雪道:“爱,本来就很平淡,不平淡的爱往往不长久。”
卢舍道:“没有激情过的爱,也算不得爱。”
李天男道:“激情和平淡都是爱,爱是包容。”
卢那道:“包容?”
静若雪道:“包容一切爱,不管是嫉妒别人,还是嫉妒自己都不是最爱。”
卢舍道:“而你们?”
李天男:“不可说。”
卢那道:“真的不可说?”
静若雪道:“不可说。”
伊河的水在流,卢舍那大佛在笑,笑的更动人心弦,是爱,是包容的爱,是认同的爱。
卢舍道:“你们可知舍那情针?”
李天男道:“知道。”
卢那道:“请说来。”
静若雪道:“舍那情针有二位大侠用真情所练,情针即是情真,无色无味,本来针就不存在,有情才会有针,情针并不单独出现,而二位大侠的情针,只有面对情假的人才有针,无假就无针。”
卢舍道:“不错,江湖中男女都畏惧我们龙门双侠的舍那情针,却不知他们的情并不真,而来的人都认为自己的情都很真,结果都死了。你们认为自己的情也很真,所以来了?”
李天男道:“不是。”
卢那道:“那是?”
静若雪道:“我只是带着他陪我游玩。”
卢舍道:“哦?”
李天男道:“的确如此。”
卢那道:“可你们还有不知?”
静若雪道:“我们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卢舍道:“龙门双侠,之所以练就舍那情针,真假之间也是对卢舍那大佛永远的守候。”
李天男道:“守候?”
卢那道:“是的,爱本来就没有定义,自然的爱就不要去怀疑,可是世人对情感怀疑不仅仅是你我能够说清楚的,爱情世界的男女不是甜美,更多是疑虑带来的痛苦,真爱也就成了假爱。”
静若雪道:“我明白了。”
“嗖嗖……”
龙门双侠把舍那情针穿进了卢舍那的腹部内,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点痕迹,不仅仅是它是石头,更多的是一份包容。
龙门双侠走了,走的很快,再也没有在龙门出现过,一直没有,他们相信世间有真情也有真爱,就是从李天男和静若雪的偶遇开始的。
风有点凉,心却很暖,李天男给静若雪打着油纸伞,走在卢舍那大佛前,他们两个人笑了,笑的比卢舍那大佛还要甜美。
晚风吹,最后太阳红红的脸蛋照射在伊河里。
李天男和静若雪已经走进了山间的门前,有人在等他们,一直在等,这一等用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