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洛神。
杨柳迎风飘拂,犹如刚经历过风雨的少妇,多多少少有一种说不出的成熟韵味。
一把刀,乌黑的刀。
一个人,一个经历过岁月杀戮的男人。
曹子建吟出洛神,而他也吟洛神,各自的神不一样,就好像每个人都会有爱的人,可是爱的人往往也不一样,即使爱上了同一个人,也总是爱的习惯不一样。
一个人他只想在这里走走,他习惯了洛河的风景,洛河的寂静,洛河的美。
洛河也是经历过历史洗涤的,他喜欢具有历史浓厚色彩的环境,因为这里可以看到一切,看到一切繁华与衰落。
天依然很热,热的有些不习惯,他喜欢在炎热的时候跳进河水里,现在他也想,并且已经脱去了衣服,跳进了水里。
刀呢?刀依然在他的手里,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这种感觉,爱刀如命。
刀就是他的命,已经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他平躺在水面上,犹如一只装死的鱼,只露着头,仰望着蓝色的天空,无穷无尽。
生命是什么?
生命只是死亡的延续,是死亡的开始。
人都知道的道理,往往人都不知道。
不远处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花一样的女人,比花还美。
她是为李天男来的,并在走向他。
李天男已经感觉到,并且已经看到,可是上岸却不容易了,因为他光着身子,无法上岸。
女人也知道他光着身子,偏偏又非要走过来。
她坐在他的衣服上,等着,等着李天男在水里泡成死鱼?
不是,他在看,看着这个抑郁寡欢的男人在水里真的像鱼一样欢快,她真的希望他是鱼,最好她自己也是。
她喜欢大海,可她离海很远,因为是个女人,也很少去。
此时他多么希望洛河是海,和李天男在这海滩上漫步,可惜不是,它只是一条河。
这都是梦,梦想有总比没有好,有梦总会去实现,没梦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梦。
李天男在水里泡的真的太久,不舒服。
“你能走开吗?我要穿衣服。”
静若雪道:“我去哪?我要是会游泳我自己都钻水里去了。”
李天男道:“你总要让我穿衣服吧。”
静若雪道:“我也没有不让你穿衣服。”
李天男道:“那我怎么上去,你好意思看?”
静若雪道:“我才不稀罕看你。”
李天男道:“你要是不走,我真的上去了。”
静若雪道:“你上来试试。”
李天男真的上来了,看到他光着的上身,她立马捂住自己的眼睛背了过去。
李天男笑了,笑的很傻,像一个孩子,他现在就是一个孩子。
听到李天男笑,静若雪又面对着他,看到李天男有穿裤子。
静若雪羞红着脸道:“男人真的都不是好东西。”
可是当李天男走进的时候,静若雪看到了一剑穿心的伤疤,他心疼,心真的很疼,她想去抚摸一下,可她没有,这一剑是她刺的,她也知道自己刺错了。
可当看到李天男后心上还有一块胎记的时候,她更加的痛了,痛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突然间发现了什么,却为自己所刺的一剑更加的懊悔。
李天男已经穿上了衣服,很迅速,他并不想静若雪看到他的身体,因为他不想让她心痛,爱就是这样,宁愿伤害自己,都不愿伤害爱的人,即使这个女人或男人在天下人眼中是个最坏的女人或最不可理喻的男人,在情人眼中都是最好的。
李天男道:“你还没看够吗?”
静若雪在木呆中惊醒道:“没……谁稀罕看你。”
李天男道:“你知道你刚才是什么样子吗?”
静若雪道:“什么样子?”
她无意识的望河水里看了看,这是女人的本能,不管别人说她是好是坏,总要看看自己。
李天男道:“不用照了,你就是洛神。”
静若雪道:“洛神?”
李天男道:“你就是像仙女一样的,很美。”
这次静若雪懂了,懂的李天男在夸她,她心里很美,美的感觉却已经变了。
静若雪帮李天男整理整理衣服,可她也许不知道李天男有多在乎她,也许她不会知道,也许她很快就会知道,未来的事情太多变化,没有人知道。
静若雪随着李天男走在洛河边,有些话想问却不知道怎么问,不过她的确开始关心她,从杀他到现在真的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他。
静若雪道:“你结婚了吗?”
李天男道:“结婚?”
静若雪道:“嗯,结婚。”
李天男道:“我有过爱,可是和她算不算结婚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的确是青梅竹马,并且一起生活了很长很长时间。”
静若雪道:“你们有过孩子吗?”
李天男道:“孩子?”
静若雪道:“嗯,孩子。”
李天男道:“没有过。”
静若雪道:“小菲菲真的是你的妹妹?”
李天男道:“恩,我路上的小妹妹,我也在找她。”
静若雪道:“可是她的确和你很像,有些动作也很像。”
李天男道:“我没有看到过她,我眼睛好的时候就看到了你,我还觉得你和她……”
静若雪道:“她?和你生活过的人?”
李天男道:“她和你也很像,她叫华玉馨,她不会武功,只会轻功。”
静若雪道:“哦?”
李天男道:“这个世界上长的像的人的确会很多,我最近看看你,发现你和我也挺像的。”
静若雪道:“你看出来了?”
李天男道:“看出来。”
静若雪道:“哪里?”
李天男道:“心里。”
静若雪道:“你真坏,小心我收拾你。”
李天男道:“你可以随时收拾。我并不想瞒你,因为在乎。”
在乎,心里,这句话从李天男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静若雪的心在跳,跳的厉害,这种感觉是任何人给不了,也只有李天男。
当下,她有了一个秘密,可她现在不敢给李天男说,害怕说了之后刺激到李天男,因为李天男正在面临着最危险的时刻,她不能让他分心。
静若雪道:“你要去龙门山?”
李天男道:“你怎么知道?”
静若雪道:“全洛阳的人都知道你要去。”
李天男道:“谁说的?”
静若雪道:“说书的。”
全洛阳的人都知道,华叔叔在做什么,他不懂,他也不必懂,他要懂的就是他一定要去。
静若雪道:“我可以和你一块去吗?”
李天男道:“当然可以,不过太危险。”
静若雪道:“我只是拜佛,不是去杀人。”
李天男道:“拜佛应该去白马寺。”
静若雪道:“可龙门石窟卢舍那大佛看着更让人心静。”
李天男无法拒绝这个女人的要求,在乎就可以去宠,他无法把握未来,那么就珍惜这个红颜,这个让自己死了又活的女人,何况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他的时间不多。
李天男道:“那你准备一下。”
静若雪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李天男道:“哦?”
静若雪道:“马在外面,我们可以骑一个马,很快就到。”
李天男道:“你不害羞。”
静若雪道:“害羞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我是让你陪我玩,既然陪我玩,我就载着你。”
马,一匹白色的马,刀一把乌黑的刀。消失在洛河,向着龙门山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