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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家庭突围(29)

仇迪鄙夷的看着仁义和佳妮把一件一件的东西拿回来,然后冷嘲热讽的说道:“好在家里有一个杂房,要不然你们这些破铜烂铁还得租一个房子呢。”黄祥顺马上拍了拍仇迪轻声说道:“你就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了。”

女儿黄泽辰看到爸爸妈妈回来了兴奋的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屁颠屁颠的跟在佳妮和仁义后面不停地叫着说着喊着,他们看到女儿天真无邪而又可爱的模样,先前忧郁的心情立即烟消云散了,佳妮抱着泽辰捏了捏她白嫩的脸说道:“宝贝,想妈妈吗?”“想。”女儿清脆的回答让佳妮心里有了一丝喜悦,女儿抱住了佳妮的脖子撒娇的带着稚气的语气说道:“妈妈,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听着女儿这样的话语让佳妮感到温暖和开心,生活的不顺和艰辛一下子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泽辰拉着仁义和佳妮的手到他们的卧室里一起做游戏玩积木,亲子的互动,孩子欢乐的笑声让他们受到感染,仁义和佳妮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想到自己为了生活,为了做生意都很少时间陪女儿不禁一阵愧疚,他们一般是星期六和星期天学生放假才抽出时间带女儿去公园玩玩或者在家里陪女儿玩一玩。

佳妮对仁义说道:“老公,我看了一下还是做小孩子好啊,你看我们的女儿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多好啊。”“所以说我们应该要像小孩子学习,把所有的不快和烦恼排空,装进快乐和欢笑多好啊。”

仇迪一看时间气恼的说道:“佳妮,你们关紧卧室门干什么?你也不看看时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不出来做午饭啊?”黄祥顺赶紧说道:“算了算了,今天就我来煮饭。”“不行,这样会惯坏她的,现在就应该她来做,你看她带着仁义做这做那搞来搞去的,结果搞出一个什么名堂?当初叫仁义不能娶她这灾星他不听,现在知道结果了吧?还说她能干,你看她干出了什么?”这一番刺耳的话隔着门隔着墙也能听得到,仁义和泽辰玩的正欢没有听见,佳妮站在卧室的旁边听到仇迪这样一番话,两行伤心的热泪涌出,她定了定神,鼻翼轻动,伸出手把眼泪擦干,打开了卧室的门。黄祥顺定定的望了望佳妮,佳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赶紧淘米做饭。

没有摆摊子了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该做什么,于是带着女儿回了一趟娘家小住了几天,然后又带着女儿一起去公园玩,一起逛超市,一起到沙滩公园痛痛快快的玩了几天。

有一次仁义的小姨来了,把仁义叫到阳台上对他小声说道:“我听你妈妈说你们一直没交伙食费,这样的话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让爸爸妈妈养着你们呢?”仁义一听大吃一惊说道:“怎么没交啊,那边房租费抵伙食费是我妈妈说的呀,八百元一个月呢。”他小姨疑惑的望着仁义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又过了几天,仁义的小表哥从衡阳过来请仁义和佳妮在外面吃饭,然后神情不自然的笑着说道:“仁义,从小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现在是丑话讲在前面,我妈妈呢已经不在人世了,我的小姨就像我的妈妈一样,我现在正式警告你们啊,你们以后对我小姨就要好一点,我小姨在我面前讲起你们都在流眼泪呀,你们要是以后对我小姨不好的话我就会打你们的了,我就不会讲情面了,特别是佳妮,你跟我小姨的关系要搞好来,我小姨要是又在我眼面前讲起哭了的话,我就会打你的耳光,那时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仁义和佳妮听小表哥这么一说瞠目结舌,仁义气愤地说:“我妈妈跟你讲了什么?我们是骂过她,还是打过她?我们在她面前连句重话都没舍得说过,你说还要我们怎么对她好,怎么做才为好?”佳妮也急了,自己在家里一直忍气吞声,一直低声下气,以为这样忍着让着就相安无事,没想到还是逃不过世俗的沼泽,逃不过流言蜚语,她无奈地说道:“小表哥,原来你请我们出来吃饭就为了说这个事,我李佳妮像是那种不讲道理不讲情理的人吗?难道在你们的眼里我李佳妮就是一个泼妇不成?你看我妈妈这样做对吗?我们晚辈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哪里做的不好的,可以当面跟我们说,跟我们沟通,在外面说三道四的算个什么事?你放心吧,我会一直忍着她一直让着她一直尊重她,无论怎样我也绝不会冒犯她,”佳妮停顿了一下望着小表哥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还有如果你以后要来扇我的耳光的话,请你在动手之前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能听一面之词,况且这好像是我们黄家的家务事啊,你一个外人插手别人家的事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啊?”仁义立马站起来气愤的说道:“怒不奉陪,小表哥。”

事情接二连三的来。大表哥休假带着朋友过来玩,看到仁义和佳妮在家里带着孩子玩,立马阴沉着脸很是不悦,仁义看到大表哥来了赶紧叫佳妮倒茶,佳妮给他们沏好茶,想到他们是客人,于是就坐了下来陪客聊天。可她刚一坐下就见大表哥双眼一瞪,就像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看到了可恶的妖怪一样狠狠地怒目而视,眉毛往上一扬,如写毛笔字时那干净利索的一提,然后愤然拍桌喝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啰,年纪轻轻的就坐在家里不想出去做事啊,你们想把两个老的榨干啊,你们是不是就想着啃老啊?这样子像什么话啰?”他余怒未消本想再来一次拍桌以解心头之恨,以此来表示他对这样的人的人生观表示强烈的不满和不屑。他刚刚拍桌子的时候,因为愤怒过度而让着力点失误,使他的手掌如泡在切好的尖嘴辣椒里一样生疼生疼的,只有暗自取消再次拍桌的打算,而是用他那如晚上的猫的眼睛那样瞪着佳妮,那副样子就像爱国人士看到特务和汉奸一样的愤懑。他这愤怒的一拍,桌子里的两杯水,像是听到了节奏感很强的音乐旋律,在杯子里晃动着身子,似乎在热情奔放的跳着迪斯科。佳妮一看他的神情:脸色阴沉着,如欠了他八辈子的债还没还一样拉着脸,他的眼睛本来就大,再这样气愤的一瞪,那眼珠就如癞蛤蟆的眼睛一样鼓鼓的突了出来。佳妮一看他这副神态吓得心儿扑扑直跳,一听他这样训斥,窘得无地自容,看到大表哥那一双瞪得如铜铃般大的眼,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一直瞪着她,像一张被定格了的相片摆在她眼前,这让她更是不寒而栗,她呆呆的坐在那里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他的朋友看到他这个样子也很难堪,他诧异的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有难为情的坐在那里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仁义抱着泽辰在卧室里玩,一听大表哥在呵斥佳妮赶紧出来,看到佳妮尴尬的坐在那里无言以对。佳妮没想到大表哥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她想:大姨家的儿子到底是怎么了?刚走了一个警告的,又来了一个毫不留情面怒骂的,她气得脸儿红一阵白一阵的,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幸亏仁义出来把佳妮叫进了卧室,才让大表哥因为失去了攻击的目标而失去了攻击的意识。

仁义对佳妮满目同情,望着她一副好无辜的样子说道:“老婆,看样子我们要向妈妈摊牌了。”佳妮一听“摊牌”不知其意说道:“摊什么牌?”“分家!”仁义斩钉截铁的说道。亲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们这样一番说辞,他觉得最根本的问题是在妈妈这里,肯定是妈妈一直在亲戚面前说三道四,才会引起亲戚们对他们的误会、不满和愤怒。如果一个家不再是港湾,而是禁锢孩子的壁垒,那么孩子就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冲出去。亲戚们一再的对他们发脾气让他对父母渐生不满,仇迪的嘴巴像森林里的小鸟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他们的耳朵灌满了唠叨,动辄就说仁义娶错了老婆,娶这样的女人搞不出什么名堂,然后又摆脸色给佳妮看,佳妮的心里虽然难受但又没办法。

最让仁义无法忍受的是:仇迪总是不敲门就随意进入他们的卧室,有两次仁义和佳妮正在亲热,两口子正在兴头上,仇迪就把锁一扭冲了进去,吓得佳妮在仁义的怀里紧紧地闭上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心里急切的盼着她赶快出去。仁义憋着气也是一动也不敢动。等仇迪“咚咚”的把门一关,佳妮喘上一口大气把仁义一推气恼道:“你都会把我压死。”仁义也没有了兴致恼怒道:“妈妈这样冲出冲进的,迟早我都会变成太监。”有了两次的教训后,仁义每次都会把卧室的门反锁。谁知道仇迪打不开前门就又从阳台的后门冲了进去。气得仁义瘫软在床上叹着气说道:“老婆,你看我妈妈就是这样子,看到前门打不开就肯定是两口子在干活的,都是过来人了难道不懂吗?也怪我当初没想到还有个后门,你看我们这个卧室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被她废了。”

仁义找着机会对仇迪说:“妈妈,你进我们的卧室就要敲门,你这样出出进进害得我们一点都不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做的,我只是进去拿东西你以为我会偷看啊。”气得仁义两眼发白,顿然感到家里有某种窒息感。

仁义虽然有要分家的念头,但心里还是很矛盾的:该不该向父母提出分家?什么时候分家?如何开口?这些都要考虑清楚。仁义心里有一种分家就是不孝的思想,因此他也很纠结。不分吧,亲戚喷出来的唾液让他们咽不下这口气,分吧又怕爸爸妈妈伤心,毕竟他们就这一个儿子。佳妮觉得还是不要分,忍着点让着点也就算了。可最后仇迪的侄子仇军也把仁义叫到阳台上对他一番说教:要他们对他的小姑姑好一点,要交伙食费,不要跟长辈争也不要跟长辈吵,我小姑姑对我讲起你们都流眼泪了啊。

这让仁义错愕不已:我们怎么了?在家里什么都忍着让着到最后却被她娘家人讲得好像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好像犯了什么滔天罪行一样。这时仁义想到了真正的摊牌。他趁佳妮带着女儿出去玩的时候赶紧喊到仇迪说:“妈妈,我想跟你说一个事。”“什么事?”仇迪不耐烦的答道。“我要分家。”“又是那个扫帚星唆使的吧?你就是一个窝囊废!就知道听那个灾星的话,分家?门都没有。”“我已经决定了。”仁义早已经习惯了仇迪这样给佳妮取的绰号,因此不觉得奇怪。“决定了我也不同意,我是你妈,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不要被那个灾星蛊惑了。”“没有,这是我的决定。俗话说:树大分叉,儿大分家,这很正常。还有妈妈,你知道吗,你这样说佳妮,这样说我的老婆,就是不尊重我,我是你的儿子,如果你把我当成你的儿子就请你尊重她,你老在我们背后说我们对你不好,没交伙食费什么的,可房租费抵伙食费是你说的呀,我们什么都按照你的意思做,可最后我们还是错了,还是里外不是人,因此我决定分家。”“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这样跟我说话?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是为你好啊,现在三个人了还是八百元伙食费啊,你多交一些钱给我,以后你们要是离婚了你不就赚到了?”仁义目瞪口呆,没想到妈妈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心凉了半截:“你就想着要我们离婚,就盼着我们离婚啊?你为什么不想一点好的,能不能想着我们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和和睦睦的在一起,老想榨我们的钱还在后面说我们把你榨干了,妈妈,你这样做好吗?”“你就傻吧,就痴情吧!你把钱交给我了,以后是离还是不离,我们都占有主动权,你懂吗?”“这些我不想懂,我只知道佳妮是真心实意对我好,我也应该真心实意对她好。我现在为了她也为了我要分家。”“我说了我不同意。”“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我是告诉你我要分家,那边的房子我要收回来。”“可合同还没到期呢。”仇迪看仁义要收回那边的房子心疼钱,态度软下来说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难道我就不是真心实意对你,啊?你就那么在乎那个灾星,她给你带来了什么?给你带来了利益、财富还是地位?什么也没有给你还把她当宝。”“妈妈,她是没有给我带来这些,但她给了我爱,给了我温暖,给了我幸福这可不是钱能买来的。”“我们要是分家了,别人会怎么想,会怎么看?这个院子里的人都会觉得我虐待儿子媳妇了,你让我的脸往哪搁?”一听到虐待,仁义想到这段时间仇迪对佳妮的态度——不是发火就是生气,不是怒吼就是怒目,以前上班他不知道仇迪是这样对佳妮的,现在终于明白佳妮在这个家所受的委屈和伤害,想到仇迪对他们的精神约束,动不动就盯着他们的用水用电,不停的絮叨水用多了电用多了又要多出钱了。自从没有去摆烧烤以后仇迪动不动讽刺佳妮,打击佳妮,而佳妮不想让家里充满火药味,也不想让孩子受到影响,更不想跟长辈闹意见,因此总是忍气吞声。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里生活,就如一根紧绷的弦。更可恶的是他们总是以他们的生活方式、生活习惯来要求他们,简直比住宾馆还不方便,比住旅店还不自由,精神的虐待比肉体的虐待其实更可怕。想到这里仁义分家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仇迪不同意分家,他们就这样僵持着。佳妮也劝仁义不要这样子。仇迪毫不领情:“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分家——就是你的主意,就是你的鬼,还在这里装好人,你除了会装以外还会什么?”佳妮变成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佳妮觉得吵吵闹闹的对泽辰不好索性不吭声。

那边房子还没到期呢,老板就因为生意不好而溜之大吉了,仁义高兴不已。仇迪看仁义分家的念头这么强烈气愤的说:“你想分是吧?好,我一个碗筷也不会给你,他欠了十多天的房租,这段时间的伙食费你要补交上来。”仁义一听冷笑一声:“好,你算清楚我一分不少的给你,免得他们又说我榨干你们了。”“但还有一个条件,泽辰必须留在我这边,她是我一手带大的没她我不习惯。”仁义想了想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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