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物后，凤倾华又被郑嬷嬷拉到一旁梳妆打扮，她看着镜中的凤倾华，忍不住叹气，“一转眼你已经长大成人了。”
郑嬷嬷笑着，沉浸在回忆里，她的眼角露出一抹细纹，眉飞色舞的描述凤倾华小时候的模样，“我刚看到你时，你才那么大点，还是个小婴儿，皮肤粉嫩嫩的，像是个糯米团子。”
郑嬷嬷用手不停比划着，“你还记得吗？你七岁时可调皮了，跟着二皇子爬树掏鸟窝，结果从树上掉下…”
郑嬷嬷说到一半捂住嘴，摇头道：“你瞧我，今儿是什么日子，我竟说这些话。”
郑嬷嬷没再提那些往事，她拿起木梳为凤倾华绾发。寂静中她又叹息一声，“你是郑嬷嬷看着长大的，你性格清冷孤僻，不爱说话。但郑嬷嬷知道你只是不善于表达。你是一个好孩子，也会是一个好皇帝。”
凤倾华望着镜中的郑嬷嬷，不知何时她挺直的背已变得佝偻，俩鬓斑白。七岁的事她还依稀记得，那时她和二皇子爬树摔下，树下的树枝刺入腿中。太医为她拔出树枝时，虽疼得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她终是一声不吭的忍住了。反倒是郑嬷嬷，抱着她哭得满脸泪水，让太医都误以为是她受伤了。
她为她付出太多了，凤倾华睫毛垂下眼眶出映出一片阴影，抿着嘴唇。似乎在想着什么，半响，她伸手握住了郑嬷嬷正梳头的手。郑嬷嬷的手一顿，破涕为笑，“时辰快了，奴才送你出去。”凤倾华点头，郑嬷嬷陪着她走到府口，接她入宫的轿撵已在门口候着，领头的小公公见到她立刻带领着身后的宫女侍卫行礼，“太女殿下。”见她快入宫了，郑嬷嬷心里放心不下。
着急道：“太女，要不奴婢…”凤倾华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摇头。不去看郑嬷嬷眼底的失望，她走到下面，命宫人平身。
在宫女的搀扶下上了轿撵，“走吧。”明明是轻灵的声音却染了些沙哑。领头的小公公尖着嗓音，“起轿！”
眼前的珠帘遮挡了视线，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太女府前。
少女稚嫩的声音从遥远的记忆里传来。
“嬷嬷我想吃桂花糕。”
“嬷嬷二皇子又欺负我。”
“嬷嬷为什么母皇不来看我？”
“嬷嬷.....”
想到往事，她看向窗外。正值秋分，窗外一片萧瑟景象，凤倾华不自觉攥紧衣袖。新皇登基，宫中必定不会太平，她只有这样才能护嬷嬷周全。
斜亭轩
楚非郁坐在亭里，看着手中的纸条，清俊的脸上笑得玩味。
坐在他对面的柳笙箫正在喝茶，见他虽笑，眼里却无半点笑意。
他问：“杨珏又来信了。”是肯定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