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真自发地在距离第一次月考仅有三天的时候,开始给耿贤划复习重点,并且负责一丝不苟地讲解。
郝真遇到一个耿贤这样的同桌不容易,当然要好好地对他,不希望失去他的友谊和关照。
耿贤本来是一点儿也不在乎考试的结果好不好的,更不怕父母的责怪、老师的惩罚和同学的嘲笑——虽然他们班只是一个普通班,学习成绩依然是每一个学生的脸面——这些耿贤不在乎。但看见郝真那么主动热情地要帮自己,也不好冷冷地驳回、断然地拒绝。
他心不在焉地看着课本上用醒目的水彩笔划上或圈起来的重点知识点,努力地想把它们吸进脑子里,就像他每次饿得厉害时"咕噜〃、"咕噜〃吃面条一样。可惜它们真的不是面条,不论耿贤怎么在脑子里故意把它们想象成面条——既不好吃也不能吃。
郝真心里知道耿贤是个不爱学习的人,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看着,既不催逼,也不过多的过问。只等到耿贤故作认真地问她一道题的解法或知识点的含义时,她才开口耐心解答。
这是郝真第一次当老师,教学经验不足,学生缺乏学习的兴趣又脑子不算灵光,加上只有三天的时间,郝真对最终的教学结果并不抱太大的期望。
在考试前一天的第二节晚自习课上,郝真给耿贤制订了目标。
"你以前的成绩我也不知道,估摸着,你能考到班级前三十应该就很不错了。〃郝真低声地在耿贤耳边说。
"你也太小看人了吧?〃耿贤懒洋洋地说,嘴角带着坏笑。
"是吗?我小看你了?〃
"当然喽。你都说了你不知道我以前的成绩。你定这个目标,对于我来说小菜一碟!〃
郝真不禁追问耿贤以前在哪班,考得最好的一次班级排名多少,最差的又是多少。
耿贤这才收敛嘴角隐约的坏笑,得意洋洋地说:"我以前也在这班。最好的一次在班里排进了前十五呢!最差的也是前二十五。〃
郝真这才知道自己一直小看了耿贤。她在心里推算,普通班一个班大约六十名学生,能考到前二十五都已经不错了!
于是,郝真只想了一会儿,便说:"那,你就考到班级前二十吧,包括第二十名。考到了,以后我只要买零食,都可以分点给你。〃
耿贤受奖赏的鼓舞,在仅剩的一天不到的时间里下苦功,无比希望自己能完成目标任务。
郝真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之前已经努力地复习过了,每一科的课本都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同时做了许多的题目。
所以这时,郝真反倒可以放松了。
最后一节自习课上,郝真依旧规规矩矩、一板一眼地坐着,面前的课桌上竖立着着厚重的英语课本,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翻阅着,却在下边的阴影圈中摊开放着一本薄薄的课外杂志,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
郝真偶尔会买些课外杂志来看,一般都是学习实在累极了时才好好地看上几眼,有时也作为优异成绩的奖赏。
她对这些课外读物既不讨厌,也不渴望,仅仅当作茶余饭后的娱乐消遣,说得高大上一点儿,也就是开阔一下眼界。
这本杂志太薄了,总共的那么几页很快就被郝真一目十行的阅读速度消费完了。
于是,郝真随手合上杂志,收进桌膛里。
手一触碰到桌膛里壁,郝真猛然想起了那条神秘的手绢。现在,它早已被郝真拿回家,用清水加肥皂搓洗干净,在卧室阳台上的晾衣架上挂了一天晾晒干了,整齐地折叠起来收放在床头柜旁的抽屉最底层里。
郝真也不知为什么竟然突然想起它来。
郝真一边猜想着手绢的主人可能是谁,长什么样,一边身子往后靠到椅子背上;椅子背上一片冰凉,郝真不禁感到一哆嗦。
"能不能把椅子往前挪挪,我都快没地了!〃郝真的后座没好气地小声说,吐字却十分清晰。
已经不止一次郝真领教过后桌的坏脾气了,只好又一次无奈地略微站起身子,用手提着椅子两边,往前挪了挪。
郝真的后桌和徐彬一样,是个性格高冷的女孩子。徐彬是班花,而她是学霸。这学霸的称号真不是浪得虚名,人家可是每次考试都必进年级前十的超级学霸。
可惜这名女学霸长得也不尽如人意,郝真倒不怎么注意她。可是郝真随即想起了徐彬,不禁侧过头向徐彬的座位看去,想看看她正在做什么。
徐彬还是那副高冷的样子,目不斜视地看着课本。
郝真总是觉得同样是高冷,徐彬就是比她的后桌更有魅力。她觉得徐彬身上有一种可以叫神秘感的东西。她也总是在心里感叹,怎么同样是人,同样是女孩,同样身为90后,同样是一个班的学霸级人物,自己和她两个怎么就长得这么天差地别?
郝真不敢再看下去,转回头盯着墙上的表,等待着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