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啊,他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一直都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有目的,也许是出于愧疚还是什么,他不想骗她了。
闻言,誉千眠淡淡勾了勾嘴角,“好,我知道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很爱你,但是我想……肯定是喜欢的,你曾经问过我,为何不对你笑的真心一些,对着你,我并非是不想,只是我从十岁开始便没有对谁真心笑过了,如今到是不知道什么笑是真,什么又是假了”
这是誉忱第一次听她说了这么长的话。
誉千眠说完,看了他一眼,还是行了行礼,转身离开。
……
若教眼底无离恨。
不信人间有白头。
……
一年年过去,上帝用时间来告诉誉千眠,不,应该说告诉她的娘亲,她那十几年,没有自由没有童年的生活,就好似一个笑话。
如今,离她十六岁……嫁与誉忱已有四年了,当日她离开后便没在见过誉忱,一日一日,她便就待在她那房间,誉忱也没去找过她,太子府的人也好似平常一般,照样生活,倒是阮儿安静了许多。
那日阮儿虽被吩咐下去,没有听见她与誉忱的对话,但见她回来时什么都没说,再加上她们一同去见她爹娘,说话也没瞒着她,也知道事情大概了。
不知道阮儿是怕她伤心还是什么,反正是什么也没提。
誉千眠很想知道这朝中大臣是如何相信了誉忱,甚至于在他正式登基之时,没有她这个……皇后,也这般风平浪静。
她记得誉忱登基后不久,便下旨捉拿誉相一家,理由竟是贪污,这简直是好笑,誉家之富,虽不敌国,但也万万谈不上贪污一词,可是也就这个罪名能让人找不到任何理由说皇帝的不是,直到誉家一百多口人送到断头台上,血流成河时,誉千眠想,那一刻她真正是明白了,一切不过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罢了。
可本该有的悲痛却没有来,那日除去百姓的喊冤声,好像便什么也没有了,说来誉家的功远远可抵过,但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安的罪名,谁能反抗,朝中虽也有正义之臣,可就这几人又如何与皇帝去斗。誉千眠本非凉薄之人,却生生被她的父亲母亲教的对他们失去了女儿该对父母有的爱。
都说树欲静而风不停,子欲养而亲不待。这誉千眠却生生失去了想养他们的心,但若没有她父母也不可能有她,就算再不爱,那血缘也变不了。心里有些感慨,世间唯权害人不浅,可也唯权可救人罢。
她想求他,求他安葬好她的父母,他也应了,也许是出于愧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其并不知情,免其死罪,但活罪难逃,贬为废后,且将其一家厚葬,钦此……”
誉千眠住进冷花宫时,誉家的桃林,花落满地,片片艳丽。而誉家,顷刻被封。
从此,世上再无那曲民谣:誉家有女初长成,虽不倾国倾城,但一身才智在身,卫国。此歌,颂誉家,歌千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