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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风(3)

3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荆轲从来没有待在一个地方待上三天的,而如今却在这个“匪窝”里待了四天,而且是自愿的。此处远离人烟,但是风景清幽,荆轲可以放下多年的忙碌,放松自己。然而这里还有一个红拂,每天都会来看他。

荆轲父亲荆云,是吕不韦商社的护卫,母亲是吕不韦商社的侍女,父亲死于嫪毐之乱中,母亲又在嬴政的剪灭吕不韦活动中自尽在洛阳。

说起来,荆轲和旧时期的黑石有着莫大的关联,荆轲父母都在黑石阴阳阁主帝罡吕不韦的直接掌管下。

就是因为背负着这样的身世,他从小心灵就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仇恨阴影,驱使他提高自身修为,向害死他全家的秦国、帝释复仇。

黑石建立时间长久,帝释武功高强,所以荆轲必须成为绝顶高手才有机会将秦王帮凶帝释解决掉。

然而洛阳之战后,他清楚地意识到,秦王的功夫,已经超出他的品级了。所以他要借助一国之力作为资本,施展才能,与秦国抗衡,达到弱化秦国,最后在战场上杀死自己的仇人。

所以荆轲出游,结交高人义士,是为了积累人脉,提高实力,在与高手的切磋中,荆轲的实力不断地增长着。

在师父微子隐居后,他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现在在此处静下心来,荆轲觉得除却仇恨,自己的生活可以有别的元素。

他现在还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爱。

他起身走出木屋,呼吸着山风,默默地看着远山之上,吹着竹箫的红拂。竹箫声吹奏着洛阳的民风,幼年的荆轲在洛阳和母亲度过童年,随后便被送回齐国荆氏族人手里。他还记得每当母亲想起父亲的时候都会唱起的歌谣。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荆轲唱起诗经国风的一章《燕燕》,那是荆轲母亲唱的歌谣,他还记得母亲是一个端庄温婉的女人,有着美丽的容貌和歌喉。

红拂放下竹箫默默地回头看着他,半晌才说出话:“第一,这是首送妹子出嫁的歌谣……”红拂远远地喊道。

“这……”荆轲一时哑口。

“还有,就是你唱跑了……”红拂又喊道。

“你愿不愿意和我离开这里!”荆轲远远地喊道。

“你说什么?”

山风吹乱了呼喊,荆轲顺着山径一路奔向远山,红拂便在那里等着,荆轲奔上山顶的时候在此对红拂喊道:“你愿不愿意和我离开这里?”

“这算什么?”

“我一路漂泊,以后你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等我吧?”荆轲浅笑道。

“以后记得要学会《关雎》,这才是求爱的民谣……”红拂一脸佯装不快。

“以后我也没机会唱了……”

战国民风淳朴,普通人家婚嫁自由,若是相爱,一方会用民谣对另一方求爱定下盟誓,对礼物的要求并不高,和如今的婚嫁风气充斥铜臭味不同,那时的婚嫁父母对子女婚嫁几乎不进行干涉,除了王公贵族子女婚嫁带有政治联姻的元素以外。

正是这等纯洁简单的爱情观念,才会在诗经中集中体现如《关雎》《蒹葭》《桃夭》《采葛》这样的爱情名篇。

华夏的先民正是这样朴素着、可爱着、令人向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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